第一卷 破曉於東 第23章 樓台亭 故人舊（求收藏）

第二十三章樓台亭故人舊

聖祖廟外的望仙樓內，尤天等人此刻靜坐在靠窗的一桌，這裡獨有的白鷺釀，在這方圓幾里可是出了名的令人陶醉，凡過往之人必會親自嘗上一口，也不枉此行啊。

幾道爽口小菜，兩壺白鷺溫釀，映著窗外夏日的繁華，幾人倒是頗為自在，酒樓內多以過往商旅居多，而尤天幾人坐於此處倒是別有一番景象，尤其是軒轅聖女的絕世容顏，再加上白羽的富家子弟姿態，惹得眾人時不時都會朝這裡看上幾眼。

眾人此刻心中還在回味凌雲煙所講之事，崇拜嚮往之情表露無遺，倒是尤天心頭泛起一絲疑惑，想必是在此處聽到了尤玄的名字，令他回想起了往事吧。

「據說前兩日，桑傑，桑俊兩兄弟從海外歸來時擒獲了一隻大白熊呢，今晚要在樓台斗獸場內競技，定要去瞧瞧才行！」

相隔不遠處幾位商旅的話倒是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白羽將手中一杯白鷺釀一飲而下后，湊過身來說道：「聽說樓台小鎮的斗獸場內有許多奇珍異獸，頗為有趣，早就想去看看了，今晚定不能錯過。」

「我看你此次叫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就在於此吧。」軒轅聖女一臉輕視道。

白羽嘿嘿一笑，對於他這種跨市子弟來說，哪有熱鬧便想往哪裡去，尤其是這種供有錢人觀賞的斗獸場，更不會輕易錯過。

酒過三巡后，幾人紛紛上樓休息，學院的休假有三天時間，眾人當然要趁此機會好好享受一番了。

白羽出手極為闊綽，訂了四間望仙樓的上好客房，分別位於望仙樓頂層四處觀景台，價格不菲，自然匹配的享受也不一般。

尤天處在最東側的一間，路過過道時，似乎聽見了屋內一女子的聲音傳來，和先前的凌雲煙倒是有幾分相似。

原本就對於凌雲煙的話極為在意的尤天，此刻看了看周圍並無他人，便想聽聽屋內的動靜，不料剛剛附耳與門上，便被身後走來的一大汗喝道；

「幹什麼的？」

尤天回過去去一看，此人虎背熊腰，人高馬大，一臉橫肉極為兇殘，此時手中拿著一大壺白鷺釀，和幾隻燒雞，這和白羽比起來可是暴發戶般的存在啊。

「沒，沒，沒什麼，就是路過！」尤天急忙回道，順便還指了指前面的那件屋子，示意自己也是住在這裡的。

「快滾！」大漢一聲呵斥，尤天只好離開了。

尤天回道屋中心中不爽道：「要不是生怕被屋內之人誤以為是偷聽得小賊，豈能這麼任人訓斥，要是帝無敵在，早就動手了！」

算了，算了！尤天自我安慰了幾句，便推開窗戶，向窗外看去，這裡正好能看到聖祖廟，此人晌午已過，廟內的人又多了起來。

而聖祖廟外尤天看到，先前給他們算命的劉半仙已經人去樓空了，倒是那幅幡落在了原地，「看來是騙了人急忙跑了，連騙人的招牌都沒來得及帶走。」

如果尤天此時身在望仙樓外，必定會大吃一驚，與他同樣的位置，只有一牆之隔的另一扇窗前，尤玄同樣也在看著聖祖廟，只是這二人誰也沒有發現隔壁之人的存在。

傍晚時分，尤天幾人用過晚飯後，在白羽的強烈遊說之下，打聽到了斗獸場的位置，幾人便一同前往。

樓台小鎮在晚上極為熱鬧，夜市上花燈瀰漫，青年才俊紛紛結伴出遊，四周各種小吃散發的香氣撲鼻而來，尤其是從聖祖廟到斗獸場這條街道上，可謂是人頭涌動，絡繹不暇。

好不容易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到達了斗獸場外，沒想到這裡更是人山人海，排起了三條長隊，看著前面浩浩蕩蕩的人群，白羽不耐煩的說道：

「沒想到這斗獸場晚上如此熱鬧，這要排到幾時才能進去。」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拔刀相助之人，一名賊頭賊腦的男子聽到了白羽的抱怨后，急忙迎上眾人道：「各位少爺小姐可是要去看斗獸比試嗎？」

此人臉色黝黑，身形瘦小，一看便是沒有進行過武道修為之人，專門靠偏門小道維持生計。

「你有辦法！」白羽一臉的嫌棄道。

「有有有，在這樓台小鎮上沒有我阿三搞不定的事，只要肯花錢！」名為阿三的男子四下張望了一圈后怯生說道。

「看著就像個阿三，還真叫阿三啊，那你說說怎麼樣才能把我們帶進去！」白羽一聽此人名叫阿三，瞬間想起來牟老曾經將眾人比作街邊的阿三，一下子心中多了幾分鄙視。

眾人還真是小看了阿三，只見他帶著我們一路上打點了幾名守衛后，順利的將我們帶到了斗獸場內，順便再觀賞台找了一處雅座將我們安置在此。

「各位少爺，這個小的得打賞可是花了不少銀子啊。。。。」阿三此話是想在我們這多撈點油水。

白羽正要掏錢時，卻被軒轅聖女攔住，只見原本高冷的軒轅聖女此刻臉上露出意思詭異的笑容道；「好說，好說，我們去那邊給你！」說著還指了指觀賞台後面的一處暗道。

眾人瞬間心領神會，一向高傲的軒轅聖女早就看這阿三不順眼裡，大家心中都同情起了阿三。

阿三一看如此美貌的一女子開口，臉上早已笑開了花，口水都流了出來，連忙點頭道；「好好好！」

斗獸場后的暗道內，軒轅聖女此時已經將阿三打暈倒在地，以她現在的力量，估計等阿三醒來也得到第二天的晌午了。

正要回到觀賞台的時候，一道聲音在軒轅聖女身後傳來；「一個市井小販而已，姑娘何必如此下作呢！」

軒轅聖女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說她，下意識的回過頭，只見尤玄緩緩從暗道中走來，此時一雙眼睛帶著不屑的目光看著自己。

「下作？你不知道詳情，憑什麼來評判我？」軒轅聖女面對尤玄毫不示弱的回擊道。

「看你剛剛動用了魂力，而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你此等做法不覺得不妥當嗎？」尤玄以一種傲人的姿態此時抨擊著軒轅聖女。

軒轅聖女，何許人也，什麼時候被人這樣說過，此時四目相對，一股憤怒洶湧而出，若不是學院有規定，估計軒轅聖女此時就要和尤玄展開一戰了。

「哼！」

冷哼一聲，軒轅聖女不再理會尤玄，離開了暗道。

待到軒轅聖女走後，帝皇一出現在尤玄的身後，開著走遠的軒轅聖女說道：「你居然會主動和一女子說話，要不要我去幫你殺了她」

「那我會先殺了你！」尤玄知道帝皇一此刻是在調侃他，他也毫不客氣的回道。

「哈哈哈，走吧！」帝皇一笑了笑便走向了觀賞台。

「哼，雙魂一體！」在軒轅聖女對阿三使用魂力的時候，尤玄正好察覺到了軒轅聖女的命魂，尤其是地魂殘月，尤玄極為在意。

「帝氏一族，你們的命門被我找到了！」看著遠去的帝皇一，尤玄心中暗暗念道。

斗獸場，四方台，燭火通透，人聲鼎沸，場中的四方台外雖有黑鐵築起數米高的圍欄，但絲毫不影響場內的斗獸觀賞。

一位體型見狀的男子，此時赤裸著上半身，遊走在場中央，呼喊道：「下一場，桑傑白熊對陣麻山蒼狼！」

觀眾席聞聲后爆出層層歡呼，在東盛大陸上，以斗獸助興的節目比比皆是，前來觀賞的人群也是極為繁多，可謂是世間最受歡迎的節目之一了。

「來了來了！」白羽此刻歡呼雀躍的看著場中。

眾人也是第一次觀看斗獸，注意力都被場中吸引，尤天他們此時端坐在斗獸場第五層的雅間，而在他們之上，帝皇一，尤玄等人也在此斗獸場中觀看，只是雙方都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只見在赤裸大漢的高喊之下，一隻灰色長著獠牙的蒼狼被人用鐵鏈帶到了場中，而另一邊名為桑傑的男子也將一隻被鐵鏈拴住脖頸的白熊送進場內。

雙方將拴在兩隻野獸脖頸的鐵鏈卸去后急忙退到場外將圍欄關起，緊接著赤裸大漢便在高台之上宣布了這一場斗獸的開始。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場中的蒼狼與白熊緩緩注視著對方，似乎一場殊死搏鬥便要在這兩隻野獸之間展開。

曾幾何時，野獸在這片大路上也是馳騁一方的存在，隨著人類的崛起，雙方開始長達數萬年的爭鬥，最終人類站在了天地間的頂端，而這些獸族漸漸淪為了人類的口中食，此時這樣的情景多麼的讓人唏噓，或許這就是命運的輪迴吧。

場中的蒼狼和白熊心中估計也知道，二者之間今晚只能存活一方，不鬥個你死我活怕是走不出這牢籠了，獸性漸漸散發了出來。

「啪！」

一聲驚響，麻山手持鐵鞭，在地上重重一擊，嚇得蒼狼急忙躲到一邊，漸漸顯露出獠牙，兇狠的看著麻山。

「畜生，還不快上去咬碎那白熊，不然今晚老子拿你下酒！」麻山惡狠狠地對著蒼狼吼叫到。

另一邊的桑傑也毫不示弱，鐵鞭揚起在地上狠擊三下，對著麻山叫囂道：「二麻子，今晚你的常勝將軍蒼狼，就要成為我這隻白熊的嘴中食了！」

「哼，桑傑，你別高興太早，你這隻懷崽的母熊，怕是動也不敢動吧！」麻山聽到桑傑如此叫囂，自然也不示弱。

這時眾人紛紛向桑傑的白熊看去，果不其然，腹部高高鼓起，果真是一隻懷崽的白熊啊，一時間噓聲四起。

雖說眾人對這斗獸極為有興趣，可是沒想到這桑傑用一隻懷著熊仔的白熊來發橫財，也招來了眾人的紛紛唾罵。

可是罵歸罵，畢竟也沒有人會去管束畜生之間的爭鬥，帶著心中最後那一絲人性的善良，眾人在謾罵中，繼續等待好戲的對決。

「可惡！」軒轅聖女見到場中的情形是，臉上極為不悅，要不是一旁的帝無敵和白羽拉著，估計此刻早都衝進場中了。

星痕九子自從跟了憂長夜以來，本事沒見多大，倒是這火爆的脾氣是越來越像憂長夜了，各個都是一言不合便要開打。

在眾人爭執的同時，場中的兩隻野獸開始了屬於它們的戰爭，此刻再想制止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蒼狼率先出動，那沾滿了口水的獠牙，帶著兇狠的目光，極速向白熊跑去，白熊也毫不示弱，碩大的熊掌扇出，就這麼你來我往的，兩隻野獸的身上傷痕纍纍，血跡斑斑。

爭鬥了數個回合，桑傑和麻山都在瘋狂的吼叫著，場內的眾人也因為這場精彩的斗獸歡呼著，早已把心中的那份慈善拋到了九霄之外。

尤天等人心中極為不悅，原本抱著觀賞的心情來看看斗獸，卻沒想到是如此的殘忍，即便是野獸，也讓幾人心中憤恨不已。

蒼狼一口咬在了白熊的手臂上，而白熊似乎是在保護著自己腹中的孩子，仍由蒼狼撕咬拉扯，即便是血流不止，白熊此時也不能將自己的身體露在外面。

萬物皆有靈性，尤其是作為一位孕育後代的母性而言，此時白熊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蒼狼也是看準了這一機會，咬著白熊胳膊，奮力的向外拉扯。

「刺啦！」一聲，白熊的一隻手臂硬生生被蒼狼撕咬掉，瞬間血漬橫飛，白熊哀嚎不已，而蒼狼並不會因為白熊斷了只手臂就此罷口，反而是閃躲著身體，張著血口，向白熊的腹部咬去。

麻山看到自己的蒼狼要斷了白熊的手臂，在一旁歡呼雀躍，而桑傑則是揮舞著鐵鞭在一旁破口大罵。

「住手！」忍無可忍的軒轅聖女大喝一聲，瞬間整個斗獸場都寂靜了。

這一次白羽和帝無敵也不再攔著她了，三個人同時高高躍起，向場中飛去，而尤天則是獃獃的坐在一旁，只見他兩行淚水緩緩流出。

尤天似乎在這一刻認出來了那隻白熊，那不是自己小時候和良叔在竹林飼養的那隻小白熊嗎，因為一次夜間的不小心，燭火掉落在白熊的身上，將它腋下的一寸獸皮燒傷，留下了印記。

在被蒼狼要斷胳膊的那一刻，白熊的印記也隨之漏了出來，一瞬間勾起了尤天年少時的回憶，這也是出了良叔外，尤天少時最寶貴的陪伴了。

蒼狼出擊了，它可不會因為軒轅聖女的怒喝而停止攻擊，此時獸性激發的它眼中早已將白熊視為自己的獵物了。

白熊忍著劇痛另一隻手死死的護住腹部，眼睛里血絲瀰漫，死死的盯著呼嘯而來的蒼狼，不出意外這一回合，白熊就要死在這隻蒼狼的口中了。

「混賬！」一聲暴喝驚天而起。

尤天騰空躍起，將體內的所有魂力祭出，隔空一拳打在了蒼狼的身上，瞬間蒼狼被尤天一擊擊飛到了一旁，身體抽出了幾下后，便沒有了生機。

而尤天緩緩落在場中，眼中淚水涌動，看著在地上哀鳴的白熊，尤天早已將學院的禁令拋在了腦後。

東陵翰府早有規定，學員在沒有獲得鬥士資格的情況下，不可以在外使用魂力，更不可以對普通百姓施展魂力。

而一向冷靜的尤天在這一刻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完了完了，風頭被尤天搶了！」白羽看到尤天的舉動后，反而在一旁抱怨道。

「哪來的混賬，敢來搗亂！」看著自己即將獲勝的蒼狼被尤天擊殺，麻山一馬當先的衝進場內，頓時場面混亂，觀眾四散而逃。

尤天緩緩的在白熊身前蹲了下來，這一幕也讓白羽等人一時間看的莫名其妙，受到驚嚇的白熊此時帶著哀求的眼神看著尤天。

這一幕多麼的相似，尤天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在夢中經歷的那個場景，一人一獸就這樣對視著，白熊似乎漸漸的認出了尤天，

「小白！」

尤天凄涼的呼喚著白熊，這是白羽等人也圍了上來，才看到尤天臉上的淚痕，而鎮守斗獸場的守衛及麻山，桑傑，桑俊等人紛紛衝進場內。

「哪冒出這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壞我好事！」麻山見白羽等人還是少年，便在一旁開始叫囂了起來。

「怎麼辦，打不打！」白羽猶豫著問道。

違反學院規定，可是要受到重罰的，可是眼下的情景不是說三言兩語便能了事的，三人都開始糾結了起來，原本是想阻止這場斗獸的，逐漸衍變成了一場鬥爭，似乎現在早斗獸場內不是蒼狼與白熊的對決，反而成了眾人與斗獸場的爭鬥了。

月光透過斗獸場的上空照射進來，此時場內再無高朋滿座之象，只有四個少年與眾人劍拔弩張對峙之勢。

最高一處的看台上，帝皇一的眼神死死的盯住場內的帝無敵，而尤玄更是看著白熊前尤天的身影，體內魂力開始翻騰。

「來啊，給我把這幫不怕死的拿下!」麻山大喝一聲，眾人紛紛向白羽等人襲來，白羽和帝無敵還沒想好是否要動手，只見軒轅聖女率先將衝到身前的一人擊倒。

「顧不了了，動手！」帝無敵急忙對著白羽喝道，二人一個健步沖了上去，瞬間與斗獸場的人纏鬥在了一起。

就在眾人開打的時候，白熊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將腹中的熊崽生了下來，看著曾經陪伴在身旁的玩伴，被人用鐵鏈拴著扔進斗獸場中，作為取樂的籌碼，尤天的內心此時已經無法抑制住那份怒氣了。

雙眼翻紅的他，緊緊的抓著白熊的身體呼喊著，而白熊卻在閉眼前，看著尤天雙眼中竟然流出了血淚。

「混賬！」

看著自己辛苦抓來的獵物死在場中，桑傑，桑俊兩兄弟向尤天襲來，這兩人不同於他人，都是有著魂力的武者，雖說還未獲得鬥士資格，可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是了不起的存

在了。

沉浸在悲傷中的尤天被桑傑一掌擊出，嘴角血跡流出，桑俊看著已經在一旁斷了氣的白熊，憤怒的在白熊的屍體上踢了兩腳，口中怒罵道：「廢物，沒用的畜生，斷了大爺的財路。」

原本一時不備被桑傑得逞的尤天心中還帶有悲傷，可是看到桑俊的行為後，下一個宛如利箭射出，沖向了桑俊。

全然不顧的尤天，將體內的魂力全部祭出，只見尤天的身體四周瞬間血霧瀰漫，下一拳打在了桑俊的胸前。

這一拳貫穿了桑俊的胸膛，下一個桑俊猶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幾口鮮血噴出，倒地身亡。

而尤天在尚未完全能控制魂力的情形下冒然使用自身全部的魂力，就算傷敵一千也會自損八百，下一刻手臂之上傳來劇烈的疼痛，整個人搖搖欲墜。

看著弟弟被尤天就這樣拿去了姓名，桑傑豈會善罷甘休，一聲怒喝，自身魂力全部在下一刻祭出。

「小子，那命來！」散發著衝天的怒氣，桑傑沖向尤天。

此時被麻山等人圍住的白羽眾人一時間已經來不及趕到尤天的身前了，白羽拚命的呼喊著。

「尤天，危險！」

月朦朧，影徘徊，就在桑傑沖向尤天的那一刻，一道身影從看台之上劃過，一襲白衣的尤玄在桑傑之前落在了尤天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