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異種

聯邦歷5年3月23日

自從前一日遭遇了噩夢編織的襲擊，我和羽川變得更加小心翼翼。叢林中危機四伏，貿然引發戰鬥很可能將自己害死。在我們刻意逃避追擊下，直到今天下午前，行動都十分順利。後來，我們發現了一小塊廢棄的臨時營地。

……

督齊找到的是一座十分簡陋的臨時營地，現場能夠找到的只有一堆篝火，一些雜亂的腳印以及幾具不大的骨架。這些腳印的出現讓督齊心情有些糟糕，它們的形狀十分奇特，大小與督齊的手掌相近，但僅僅只有三趾，而且末端還長有長長的利爪。此外，從痕迹上能明顯看出，這種生物的腳掌底部被細密的鱗片覆蓋。

「從腳印痕迹的分佈來看，這很可能是一種跟我們一樣直立行走的生物。而且營地內只有這一種腳印，沒有看到打鬥的痕迹，這堆篝火顯然是他們升起的。你看這些骨架的外形，應該是兔子，他們在這裡燒烤食物。」督齊緊皺著眉頭，盡他所能的分析著現場信息，「懂得生火用火，必定是高智慧生物。羽川，你能想到什麼嗎？」

「如果只是生火，我知道一些能噴吐火焰的怪物。但有意識地像這樣弄一團營火燒烤，我實在想不到。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某種未被人類發現的高智慧生物？」羽川很快又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也不可能啊！如果我們現在身處於沉淵森林或者血沙森林這種禁地，倒還有些說服力。可這偏偏是黑松森林，一個早就被人類摸清楚的地方。」

「也就是說，我們的發現或許能震驚整個世界呢！」督齊苦笑兩聲，這種未知他在近期體驗了太多次，也是他最討厭的情況。他又將手指放在營火上探了探。「還有點溫度，他們離開應該不久。」他說道。

「那咱們趕緊追上去看看。」羽川顯然是個比督齊更具探險精神的人，這樣的情形反而讓他愈加興奮。

時間相隔不久，神秘生物所留下的足跡還十分清晰，即使是督齊這樣的半吊子，也能夠輕易的追蹤。事實上，這些足跡表明神秘生物前行的方向與任務所指引的方向不同，但他還是決定先過去看看。

督齊還記得，那些襲擊商隊的兇手在掠奪后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痕迹，但這一批卻顯得肆無忌憚，顯然在戒備之心上要弱一籌。對他們而言，這是一個好消息。

一路尋線追蹤，兩人並沒有耗費多少功夫。大約前行了一到兩公里，他們就聽見了一陣混亂的嘈雜聲。

似乎有某種龐然大物在叢林中橫衝直撞，即使隔著一段距離，督齊也能聽見樹木斷裂的響動，以及凄厲憤怒的吼叫聲。除此之外，他還隱約聽見幾道有規律的呼喊聲，雖然無法理解，但似乎是某種語言。

根據嘈雜聲的變化，督齊很快判斷出戰鬥正在往這邊蔓延。「你聽見了嗎？那種聲音好像是某種語言。」他蹲在一片草叢之中，輕聲問道，「咯薩姆噢嘎！薩塔……有一句好像是這樣的。」

「聽見了，但我也不了解這種語言。倒是那種怪物的吼聲，聽起來十分熟悉。」

「是什麼怪物？實力如何？我們能對付嗎？」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督齊發現羽川這個小傢伙簡直就是怪物方面的百事通，除了他們目前追蹤的神秘生物以外，大多情況下他都能滔滔不絕地說上一大段。

「哈哈，你儘管放心，是個好消息！」羽川聽出了夥伴聲音中的擔憂，不由笑道，「從吼聲和動靜來判斷，應該是一種名為飢轆的怪物。雖然聽這動靜有些嚇人，但那種怪物實際上是以植物為食，而且食量驚人。它的體型的確龐大，但戰鬥力方面並不算太強。嗯……這麼說吧，飢轆的力量的確十分恐怖，但行動卻很笨重，只是血厚防高，解決起來稍微有些麻煩，但我倆配合的話，問題不大。看……已過來了。」

遠處兩棵大樹轟然倒下，督齊終於目睹了飢轆的真容。這是一種比大象還要龐大一些的怪物，體型與常見的貓科動物有些類似，額頭長有一支筆直向前的黑色螺旋狀巨角，它似乎沒有鼻子，但眼睛下方卻有一張駭人的大嘴。正如羽川所說，飢轆渾身皮膚看起來十分顯眼，彷彿披著一層棕黃色的厚實土甲。這頭龐然大物看起來十分狼狽，渾身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鮮紅的血液幾乎要將它身體整個染紅。

「看到那支巨角了嗎？它在森林中橫衝直撞就是靠那玩意兒，一次衝刺就能撞倒一大片樹木，也是它唯一拿的出手的攻擊手段。」

說話之時，又有三道身影緊隨飢轆之後衝出濃密的草叢。

終於現形怪物是一種形態與人類相似，但要更加壯碩一些的生物。他的腦袋與變色龍十分類似，布滿鱗片的身體背部長有兩排十分顯眼的棘刺，其間還有半透明的薄膜覆蓋，看起來異常猙獰。除此之外，督齊還清楚看到他們身上穿著簡陋的黑色皮甲，手中還有各式各樣的簡陋武器。

「你看。」督齊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之前找到的青色鱗片以及破損武器，「現在我們幾乎可以確定，雖然並不是同一批，但主導襲擊的就是這種生物。或許……看他們的模樣，我們可以叫他們蜥蜴人。」

「督齊大哥，咱們動手吧！」羽川躍躍欲試道。

「等一會兒，等他們殺死了飢轆之後，由我先出手，你先解決那隻拿弓的蜥蜴人。」

「沒問題。」

蜥蜴人並沒有讓督齊他們等待太久，僅僅幾分鐘后，戰鬥便已經進入收尾階段。早已傷痕纍纍的飢轆疲憊不堪，此時已經停下了腳步，在原地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另一邊，蜥蜴人也並不輕鬆，他們之中有一名戰士左臂受了重傷，只能退出站圈，看著另外兩名同伴與飢轆周旋，口中不時嘟囔幾句。

趁著混亂的時機，督齊已經摸到蜥蜴人小隊後方，靜靜蟄伏在一片草叢中等待時機。又過了幾分鐘后，筋疲力盡的飢轆終於哀嚎著倒在地上，龐大的身軀讓周圍的地面也一陣顫抖。

蜥蜴人高舉起雙手歡呼起來，又用陌生的語言嘰咕了一陣，兩名戰士上前開始處理屍體，受傷的蜥蜴人則是從腰包中掏出一些綠色的膏狀物體，一邊哼哼唧唧的往傷口上塗抹，一邊掃視四周為夥伴放哨。

督齊知道，這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

他衝出草叢，迅速掠過六七米的距離，鐵劍由上而下劈斬過去。蜥蜴人甚至沒能來得及做出反應，已然重傷的左臂被一刀兩斷。督齊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疑，右腳后踏一步，身體微側的同時用盾牌重重拍在蜥蜴人的臉上，緊接著鐵劍一個橫掃，將茫然的怪物利落斬首。

另一邊，羽川同時從草叢中站起來，早已搭箭的長弓迅速射出三道飛矢，正蹲在地上處理獵物的蜥蜴人弓手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心臟、脖子以及右眼便被利矢穿透，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咯薩姆噢嘎！」僅存的一名蜥蜴人眼中帶著十分人性化的驚訝，但它的目光中沒有絲毫怯戰的意思，即使以一第二，他還是舉起手中長刀，嘴裡吼著意義不明的語句，朝著距離他更近的督齊發起了衝鋒。

「殺！」督齊大吼一聲，迎敵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