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賭約
這句話,放在馬球場上更加合適。
雖然馬匹奔跑的速度,遠遠超過人跑步的速度,但馬球場更加寬大,那顆紅色的馬球在球杖的抽打下,飛行速度也遠遠快於足球。
雖然顧北方的擊球手在場上的站位並不嫻熟,策馬跑位也很稚嫩,但卻完美的利用了馬球的寬度與長度。
球賽剛一開始,場邊中軍士卒的笑聲便越來越小,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倒吸涼氣的聲音。
而程無敵身旁的幾位將領,也被球場上的一幕震驚了。
他們中軍營中,技術最好的十名擊球手,在球場上居然連馬球的皮都摸不到。
三人一組的擊球手們,忙於奔命的在球場上徒勞的追擊著馬球。
而反觀顧北一方,卻打得十分輕鬆寫意。
每當快被對手追上或者圍堵時,他們總能即時將球轉移出去,閑庭信步一般輕鬆。
開場顧北一方第一次進攻,馬球被三傳兩倒,便送到了常小來的馬前,而此時他的前方卻只有球門和一名守門的擊球手了。
那名擊球手大急,策馬便朝常小來沖了過來,拚命想要阻止他射門。
就見常小來高高揚起球杖,卻並未用力,而是趕在那名中軍擊球手到來前,將馬球推了出去。
守門的中軍擊球手駭然扭頭,順著馬球前進的方向看去,卻見那馬球滾動的方向,顧北方前鋒擊球手正拍馬趕到,彎腰,手中球杖輕鬆推射......馬球沒有任何的阻礙,滾入了中軍把手的球門之中。
場邊的裁判立刻吹響了銅哨,並伴有鼓聲響起。
有中軍士卒舉著一面旌旗跑到球門後方,插於地上,這表示顧北一方得到一分。
顧北一個人待在自己這方的球門前,遠眺前方。
大夏的馬球場實在是太大了,一點五公裡外的對方球門,讓他看得相當吃力。
不過當哨聲與鼓聲響起,那面迎風飄蕩的旌旗讓他立刻明白,自己這方攻破了對方的球門。
他不由得捏緊了拳頭,朝空中狠狠地揮舞了幾下,成功了!把足球的戰術搬來打馬球,果然有用!
程無敵更是被這一幕給弄得半天合不上嘴,好半響才喃喃自語道:「直娘賊,擊球還能這樣打的?」
之前拿顧北一方打趣的一眾將領也不做聲了,自覺得麵皮火辣,這是被打臉了啊。
有麵皮薄的,忍不住高聲朝場中的中軍擊球手,高聲大喝,斥責他們,讓他們認真點。
球賽重新開始,這些中軍擊球手再不敢小覷顧北一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但比賽的結果依舊是一邊倒的,只打了一個時辰的比賽,顧北一方便以七比三大比分領先。
而丟掉的三個球,卻幾乎都與顧北有關。
這貨守門實在是太水了,水平慘的無法直視。就連對方一次毫無威脅的射門,他都沒有能夠將其攔下來,反而自己差點滾下馬背,惹得常小來等擊球手大笑不已。
比賽後半段時間,中軍的擊球手也試圖模仿他們的戰術,但畢竟沒有人教他們,僅僅憑眼睛觀察,那又能學到多少東西?
結果反而是畫虎不成反類犬,變得一盤散沙,更無法威脅顧北把守的球門。
訓練賽結束,顧北方擊球手個個喜笑顏開,他們從未想過自己可以贏得如此輕鬆。
而中軍的擊球手全都不吱聲了,這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擊球手們騎馬簇擁著顧北向場邊行去,眾人笑鬧間,卻見一群人打馬飛奔而來。
「混賬小子,你今日不把方才那擊球戰法,交給我中軍營的擊球手,你就別想離開這軍營里!」隔著老遠,就聽見程無敵那破鑼嗓子大聲吼道,嚇得顧北直縮脖子。
這老貨,眼裡就看不得好東西!
馬蹄鐵被他搶去了,連打馬球的戰術也要搶,實在是欺人太甚!
顧北深吸口氣,怒目圓瞪,張口吼道:「是!程叔叔放心,小侄必然盡心竭力教會他們。」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可是中軍營的大營,面對老貨的威脅,顧北自認不是硬漢,說不出個不字來。
三日時光匆匆而過,這日中軍營,熱鬧異常。
應天城中的八卦人士相當的多,三日前在北軍軍營之中,洛北縣男顧北與新鄉伯家的那位兒媳婦發生衝突、打了郭皋義子,約定與新鄉伯擊球......
這些八卦消息三日內,早已傳遍了應天大小勛貴、文武官員的耳朵。
這個嚴重缺乏娛樂項目的年代,即便是應天城中的勛貴和官員,也都是很無聊的。
得知今日中軍營地的這場熱鬧后,誰又還能坐的住?
於是,但凡有資格在今日進入中軍營中觀看球賽的,一個沒少,全都來了。
由於要安裝顧北的要求布置球場,程無敵特意讓人重新設置有一處馬球場,不過面積稍小。長度大約在八百米左右,寬度四百米。
不得不說,大夏最有特色的一點,便是一個大字。
勛貴與官員陸續抵達,不過眾人在看清今日用於擊球的馬球場后,不約而同在心中冒出了一句話。
「這擊球場里,都特么的是個什麼鬼?」
大夏對於用於擊球的馬球場,是有嚴格的要求的。
首先,場地需要平整,不能有坑洞,否則會摔傷馬匹與擊球手。其次場地能不能長草,必須是被壓實的土地。
可今日這塊馬球場上,卻丟滿了各種殘破的兵刃、剪頭,甚至許多都已經銹跡斑斑。
這塊場地能用來擊球?
這確定不是垃圾場?哪裡來的如此多破銅爛鐵丟在上面?
官員勛貴全都一臉的問號,有年老眼花的,甚至還專門走到近處去看個究竟。
有人伸手招來了士卒,詢問馬球場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那士卒左右看看,很無奈的小聲回答道:「回大人話,這是程候經過老公爺同意后,專門用馬車運來這些兵刃,倒在場中的。」
「你可知這是為何?」
「標下實在不知。」見士卒這裡問不出所以然,這更讓勛貴和官員議論紛紛。
程無敵這是要幹什麼?是怕那顧縣男吃虧,所以故意搗亂,想讓今日擊球被取消嗎?
這種猜測得到了多數人的認可,畢竟就現在的情況看來,今日的擊球,肯定無法繼續進行了。
馬蹄脆弱,誰敢讓這些寶貴的駿馬在這樣的場地上奔跑?
那些殘破兵刃箭頭雖然銹跡斑斑,但卻依舊可見其鋒利程度,這要被馬匹踩實了,恐怕一匹好馬都有可能因此而廢掉。
「程候這招夠狠的啊?那新鄉伯今日就算想給他兒媳婦出口氣,怕是也不行了。」
「可不是,程候不愧是我大夏第一滾刀肉,嘿嘿,這臉皮真夠厚的,如此手段也用的出來,也不怕臊得慌。」
「你們不知道嗎?程候的滾刀可是連當今陛下也得躲著,所以才打發......」
「噓,小聲點,別被程候給聽到了。」
「可惜今日擊球看不成了,不知道一會新鄉伯來了,會不會很失望,我可聽說那日在北軍轅門處,他那義子被顧縣男一群人打的很慘啊。」
「嘿嘿,什麼義子啊,我看新鄉伯也根本不在意,估計是想替他那兒媳婦出口氣吧!你還不知道,他與他兒媳婦......」
眾人話題很快便從馬球場詭異的狀況,八卦到了新鄉伯與那義子媳婦的關係上去了,這歪樓的水平,與後世論壇也相差不大了。
古往今來,八卦人士卻依舊如故。
不出眾人所料,當郭皋領著一群擊球手進來時,看到那片擊球場,當時就跳著腳罵娘了。
一旁的蔣正義也有些傻眼,他沒想到程無敵作為堂堂侯爵,居然干出這種事情來。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老公爺居然默許了程無敵這般作為,看來今日想給程無敵添堵是不可能了。
他遺憾的搖搖頭,轉身想與郭皋一同離去。
卻見身後程無敵領著顧北與一群擊球手過來了:「老蔣、來郭,這擊球就要開始了,你們二位準備去哪裡?」
郭皋怒視程無敵:「程候,你心知肚明,何必多問?球場被你弄成這般模樣,今日這擊球還如何進行?」
「哇哈哈,誰說不行了?老郭你莫不是怕了?」程無敵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你......」郭皋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怎麼有如此無恥之人?
程無敵也不理會他,徑直大步流星走到了高台上,提高了聲音朝站在台階上的官員和勛貴們喊道。
「諸位大人,今日擊球可有想賭一把的?本候坐莊,有沒有想下注的?」
夏人好賭,這群官員勛貴自然也不例外。程無敵的話立刻引起眾人的興趣,紛紛開口詢問。
「程候,如何賭來?請程候明示。」
「哇哈哈哈,簡單。就賭今日擊球結果,新鄉伯勝,一賠二,顧縣男勝,一賠三,平局一賠二。你們壓多少,本候今日都接下了,諸位誰有興趣啊?」程無敵大手一揮,很是豪爽,如今他早非昔日,賺銀子按時辰來進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