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病
在醒來已經是在床上,昏黃的燭光映在少女的臉上,一白面書生模樣的少年郎正在診著脈,段玉染沒有睜開眼睛,只是覺得手上的觸感涼涼的,接著便聽著男子開口道:「夫人放心,只是稍感風寒,按著這張方子煎四副湯藥,就能好利索。」
「恆兒,改日定宴請你和你的父親,上次的事情也多虧了梁大夫。」林語紅笑了笑。
「夫人言重了,治病救人乃醫者本分,這是應該的,晚輩就先告辭了。」俯身向外走去。
瞧著梁恆往外走的架勢,林語紅開了開口道:「綉珠,送梁大人出去。」
目送梁恆出了房門,又回到床邊,伸手摸了摸段玉染的額頭道:「還是熱的,夏柳去打盆熱水,給小姐擦擦,春桃你去催一催廚房,讓他們快些煎藥。」
春桃夏柳齊聲道:「是夫人。」
瞧著段玉染睜開了眼睛,林語紅眸子里儘是慈愛道:「總算醒了,可把為娘擔心壞了,你也是的,私自出府,還淋了雨。」
「娘,我只是想出去玩,只是同你們說了,你們就一定會派家僕跟著,這樣我不喜歡。」段玉染的嗓子有些啞,說完又咳了咳。
「罷了罷了,幸而已經無礙,梁大人已經撫過脈了。」林語紅輕聲細語知會著段玉染。
梁恆,太醫院最年輕的院首之一,其父親是梁老大夫,梁老大夫一生不喜高官厚祿,只在民間做了個藥鋪郎中,但梁恆卻是個有抱負的。
段玉染想著,自己的外祖父家從前就是,自從母親過世,外祖父也鬱鬱而終,終究是醫得了別人,卻醫不得自己。
小時候自己常常追著外祖父,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跑,經常搗亂,雖說是搗亂,但自己的記性是極好的,外祖父在自己面前抓的葯自己係數都是記得的,說是記得也只是記得個名字,不記得作用的,但是七八歲的孩子能記住這個也是說明天分極高的。
外祖父那個時候是想教自己認葯的,可是爹爹不準,最後彌留之際,他握著自己的手說:「歡兒,外祖多希望你能繼承。」一句話只說了一半便撒開了手。後來過了段時間,因為學著別的,也因為爹爹不許,就將此事擱下了。
「好了,我先回房看看你爹,一會夏柳來給你擦擦臉,降降溫。」看著段玉染有心事的樣子,林語紅無奈開口道。見段玉染點了點頭,隨後回了蘭軒閣
女醫,在從前的朝代是有過的,一直也沒有法度不許女人習醫,正想著就聽著夏柳端著水,沖自己說:「小姐,那個看門的豆子要被打了。」
聽著夏柳的話,段玉染有點摸不清頭腦,隨後想了起來,難不成是那個給自己開了門的小廝,開口道:「是那個看門的?被打了?因為給我開了門?」
夏柳拿著剛剛洗好的帕子答到:「是的小姐,老爺正拿著鞭子準備下手呢。」說著拿著帕子輕輕擦了擦段玉染的額頭。
段玉染起身下了床,奔著正院快步走了過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隔著一間屋子的距離,就聽著豆子撕心裂肺的叫嚷聲。
「爹爹,快住手!!」
聽到了段玉染的聲音,段弘的手抖了抖,隨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向了段玉染,又看了一眼追在段玉染身後的夏柳,輕聲問著:「玉兒,你怎麼出來了,夏柳,你是怎麼照顧小姐的?」雖是嗔著,但樣子慈祥,好像剛才那個雷厲風行施著家法的人不是他。
「爹爹,你別怪夏柳,是我自己跑出來的。」說著手扯了扯段弘的衣角,有說:「豆子也是我讓他開的門,您別怪他了,你看他瘦瘦的,可扛不住你這鞭子啊。」
瞧著眼前這個沖自己撒著嬌的孩子,段弘一時有些恍惚,自己有多少年沒看見玉兒這個樣子了,自己的女兒素日不喜歡撒嬌,男孩性子,小的時候還是喜歡粘著自己的,長大了就不這樣了。
「好了,今日就饒了他,我們回去吧,你也是的不多穿點就跑出來了,想出去就和爹爹說,爹爹自會派人護著你。」說著收起了鞭子,朝著裡屋走去。
段玉染看了看身後的夏柳道:「可是爹爹,女兒不喜歡被那麼多人跟著。」
夏柳將手裡的金瘡葯遞給了豆子,說「喏,小姐給你的。」將葯給了豆子,又快步走跟上了段玉染和段弘。
豆子踉蹌著起身,可能是下雨的緣故,即便雨停了,院子里還是濕乎乎的,豆子的身上因為剛趴在地上像是剛從泥里打了個滾,混著背上露出的兩道血痕,好不扎眼,嘴裡自言自語著:「小姐,小姐給的。」說著回了偏房。
將段弘送回了蘭亭軒,段玉染被夏柳摻著回了自己的屋子,剛坐下,就見著春桃端了湯藥進來,遠遠就能聞見著湯藥的苦澀,段玉染皺了皺眉。
「小姐快喝了吧,春桃給你拿了這個。」說著將手裡的蜜餞放到了桌子上。
段玉染端著碗聞了聞,一口飲了下去,沒有吃桌子上的蜜餞,而是閉上眼睛回味著裡面的草藥,像是有陳皮,荊芥,紫元,黃芩等,因為自己沒有過多的接觸這些草藥,小時候記得的也不多,可是這碗葯自己還是能喝出裡面的幾種藥材的,也許自己真的可以嘗試一下。
春桃看了看夏柳,問道:「不苦嗎?」
夏柳搖了搖頭道:「也許不苦。」正說著就見著段玉染拿起桌上的蜜餞送進了嘴裡。
「夏柳,我們家和梁老大夫關係如何?」段玉染說著看了看夏柳。
夏柳答到:「自然是十分好的,小姐,自太祖那輩就有來往了,因為梁老大夫與夫人母家關係不錯,才成就了老爺與夫人。」
段玉染又問:「那你說,如果我有求於他,他能否幫助?」
「那是自然的,不過小姐,你是哪裡不舒服嗎?」夏柳看了看段玉染說。
「沒什麼,這會母親應該還未安寢,走吧,我們過去。」說著就要起身,只聽著一清脆的聲音道:「要去哪啊?」
一身著紫色祥雲袍的男子走了進來,衣服上綉著水波紋,之見他笑著有說道:「大晚上的,生病了還到處亂跑,坐下,陪哥哥聊聊。」
「少爺。」夏柳春桃齊聲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