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摘錯菜

程玉珠拿著菜籃子，嘴上哼著小曲，朝著她家的菜園子而去。

而她的鄰居，厲志國因他外婆讓他幫忙摘點菜回來，高興得立即從家裡跑出來，飛奔菜地，像得到糖的小朋友，眉開眼笑。

可到了菜地一看，他整個人懵住了，不知道哪一塊菜地是他外婆家的。

厲志國沒有跑回家去問他外婆。

他左看又瞧的，回想著自己曾站在門口看到他外婆摘菜，然後對比了一下方向，覺得就是那塊綠油油的菜地，走上前，蹲下身子摘菜。

突然，他的身後傳來不悅的聲音。

「厲志國，你幹什麼？」

你自高？

夾雜著本地方言而不準的普通話，讓厲志國氣得火冒三丈。

他聽不懂也不會說這裡的方言。

但「你自高」三個字讓他想到美言佳句「當你自高無上時，請記住你曾經卑微的生命。」

「卑微」兩個字重重刺傷他的心。

來這裡之前，因為他不是城市戶口，被別人嘲笑過，在學校更是自卑。

一股憤怒湧上心頭，氣得厲志國立即站起來，轉過身，目光凌厲直盯著來人，冷冷的說：「程，玉，珠，不準叫我的名字。」

正朝著菜地走近的程玉珠聽到他的話怔住。

這男人太霸道！

下一秒，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不也叫我名字，憑什麼我不能叫你的名字，你這分明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看不起我們農村人。」

看不起我們農村人。

聽到這話，厲志國的心底有一絲的疼。

他能體會到程玉珠此時的不滿，臉色緩和許多，立即解釋，「不，我沒有看不起你們，我自己的戶口在農村，也算是農村人。」

「哦，那你的意思是看不起我，不准我叫你的名字，我們見面時，我是當作沒看到，還是叫你喂？」

程玉珠挑了挑眉，語氣咄咄逼人，不依不饒。

不過，厲志國彷彿不在意，他覺得是自己沒解釋清楚。

「不是這樣的，雖你們這裡的方言叫我的名字時，聽起來真的不太好……」

還在生氣的程玉珠一怔，緊接著，她立刻明白，噗笑起來。

「噗……」

厲志國被她的笑聲給怔住，一時不知該怎麼反駁，臉黑沉得可怕！

「程玉珠……」

「好吧，那就不叫你的名字，可見面總該打聲招呼吧，叫什麼呢？城裡來的……不，不，這有種歧視，叫你國國，像在叫狗，不好……」

就在程玉珠思考該怎麼稱呼厲志國時，他已經蹲下身子繼續摘，不，是在拔菜。

「喂，厲……鄰居家的，不就是叫了你的名字，你發什麼顛？憑什麼拔我家的菜！」

程玉珠單手插腰氣呼呼的說。

要不是這男人救過她，程玉珠一定狠狠的打他一頓。

綠油油的青菜讓程玉珠很有成就感。

這些菜，是前世的她辛辛苦苦種出來的，一到放學，都要來澆水，除草，不然，哪會比別人家的菜好。

剛把撥出來的菜放到菜籃子，準備下一棵的厲志國，聽到說這菜地是她家的，頓時愣住了。

他立即起身，非常尷尬。

摘錯別人家的菜，這等於是在偷別人的東西，厲志國意識到這點，白凈的臉上立即泛起一片紅暈。

「抱歉！我外婆讓我來摘菜，我沒問清楚，只是知道在這裡，沒想到會摘錯菜，不好意思！」

程玉珠看著他真誠道歉又救過他，也不跟他計較，但想到前幾天在水庫竹林里他莫名其妙生氣的一幕，又不想放過他。

「這些菜可是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要我原諒你，沒那麼簡單。」

這些菜都是她種的？

厲志國濃眉微皺，直盯著程玉珠，眼睛閃過一絲驚訝與佩服。

「好吧，你想怎麼樣？」聲音有些無奈。

這回答讓程玉珠滿意。

得逞的她賣著關子，「暫時沒想到，等想好再告訴你。」

她順便告訴他，他外婆的菜是左邊的，而右邊的是她家的。

摘錯菜，還被人逮個正著，太尷尬！

厲志國立即走到左邊，蹲下身子，想著快摘好菜回家。

程玉珠看到他蹲下身子，她也準備摘菜，不然回去晚了，只怕給程翠英數落她的機會。

然，就在她蹲下身時，卻愣住。

菜地上有被拔過菜的痕迹。

剛才，因菜長得好，沒注意到，現在，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程玉珠不用說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起身，朝著左邊看去，卻見厲志國在他外婆的菜地上，把一棵棵空心菜從地里給拔出來。

按理說，她可以不管，但是她心疼種菜人。

她知道種菜的辛苦，這樣糟蹋，真是於心不忍。

「鄰居家的，你是來摘菜還是拔菜？！」

厲志國被她的話給愣住了。

鄰居家的，這稱呼……

好吧，他覺得還湊合，至少比「你自高」好一些。

但是，說他拔菜，這，這菜不是如此摘嗎？

程玉珠沒有時間逗他玩，立即跟他解釋，空心菜是用折到頭部，過一段時間還會在生長。

她怕厲志國聽不懂，做了個示範給他看。

「看明白了嗎，趕緊摘菜吧。」

程玉珠說完，回到她的菜園子里摘她的菜。

等厲志國摘好，準備要走時，正好看到她也摘好了，而且滿滿一大籃子，是他的兩倍。

「都快晚上了，你怎麼摘這麼多？」他不解的問。

程玉珠看了他的籃子一眼，說：「你沒種過菜，不懂，我家菜長得好，那麼密，摘了讓它們可以再生長……」

厲志國的虛心好學，讓程玉珠忘記越說越起勁。

她給他講了一大堆關於種菜的事，根本沒有注意到兩人是肩並肩的走。

路上，程玉珠跟厲志國講了一大堆種菜的知識，講得很細。

厲志國又一次覺得重新認識了程玉珠，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誰也沒注意到，遠處，一束惡毒的寒光朝他們射過來。

該死的程玉珠！真夠風騷，到處招花引蝶。

程翠英看著遠處的兩人，嫉妒的眼神，猶如原配見到狐狸精勾搭自己的丈夫，恨不得上前給程玉珠幾巴掌。

為什麼？她喜歡的男孩子，程玉珠都要破壞。

程翠英簡直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