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四兄弟
混沌雖然心神受到震撼,但對於背後撲來的丁叢還是讓他有了一絲警惕。混沌閃了閃身,順便緊繃了一下背部的肌肉,讓自己的強大肉身硬俞鋼鐵,但……僅此而已。
丁叢高舉手中劍柄向著混沌斬了過去,虛幻的劍身顯得有些搖晃,似乎寒風刮過都會隨時消失。
稍做防禦的混沌將路景天拎到身前,瓮聲瓮氣的問道「說,是不是真的?要是敢騙我,後果什麼樣你自己清楚!」
丁叢到混沌,一步的距離,一米的遠近。丁叢除了現學現賣的凝聚魂力外,沒有高超的手段,也沒有強健的體魄,就算是這樣,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向前跨出一步,身體前移一米。對於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快,甚至有些慢,但就這一米的遠近,一步的距離,讓丁叢手中的虛劍劍鋒落在混沌後腦下側,劍鍔斬入頸下脊背的皮膚。
沒有劍鍔砸盾的撞擊聲,沒有劍鍔斬皮的撕裂聲,沒有入肉分骨的摩擦聲,什麼聲音都沒有。虛晃的劍身沒入混沌的後背,殘留的劍格緊緊貼在皮膚上滑下,沒有阻擋,沒有停頓,就像是丁叢手持按摩儀在混沌後背輕輕拂過。然後丁叢的手停在了混沌的臀部,很隨意的站姿,很猥瑣的動作。臉色除了蒼白就再也沒什麼了,就是那麼站著,左手緊握劍柄,劍柄緊貼混沌。
混沌愕然回頭,白板一樣的臉盯著丁叢,然後臉上出現了一道龜裂紋。每一個細小裂紋盡頭都有一個坑洞,坑洞逐漸變大,形成了一個個洞竅,洞竅向外不斷碎裂擴大,最後在臉上出現了七個大的洞竅。而洞竅的位置正好形成了雙眼目、雙鼻孔,雙耳洞,單嘴吧。
丁叢仰頭看著逐漸出現類似五官的混沌,心中不禁有些吃驚,難道剛剛凝聚出來的劍是做美容用的嗎?接著就想起了關於混沌的傳說——七竅出,混沌死!
是的,直到最後混沌也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而最後見到的人是丁叢,最後見到的事是被丁叢摸屁股!然後混沌側身倒下了,沒有任何的話語說出,就那麼倒下了。從後頸到尾椎,後背從中被刨開,沒有流出內臟,沒有流出血液,那些似乎都消失了,或者說被什麼很重的東西壓成了粉末、擠進了血肉。
混沌倒下的那刻,丁叢都不敢相信,這麼一個怪物,課本中的凶獸,居然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面前。
混沌倒下的屍身後沒有引起大地的震顫,只是掀起一片微塵,卻被冷冽的山風瞬間帶走,留下迅速冰冷的屍體。手中的劍柄上沒有了虛晃的劍身,體內的魂力結晶也消耗殆盡,丁叢也隨著混沌的倒下而摔倒在地。
直到混沌摔倒,檮杌才發現後面的異樣,迅速脫離戰圈竄回到混沌身旁。看著倒地的混沌,看著從後背刨開的傷口,檮杌張大了嘴,豬獠畢露,卻發不出一絲聲音。短短几個月內,四兄弟只剩下他自己,大哥饕餮下落不明,二哥窮奇慘遭暗算,三哥混沌橫屍腳下,就剩下自己了,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雖說是凶獸,但畢竟靈智不低,檮杌迅速計算了一下雙方目前實力,得出一個很容易得出的結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檮杌的憤怒只有瞬間,然後直接朝著魏鶴的方向沖了過來。猙獰的面容上,一雙圓眼惡狠狠的瞪著魏鶴,大吼大叫的衝過來。
魏鶴在發覺混沌倒地后,就再次揮動小旗指揮雙色彩雲準備突擊,沒想到檮杌居然先沖了過來。看著勢頭兇猛的檮杌,魏鶴怕阻擋不及,急召回雙色彩雲形成半圓形的防禦隔在了自己這些人的前方。
沒想到檮杌衝到一半卻轉身回竄,丈八的鞭尾捲起窮奇與混沌的屍身後又向高處跳去,嘴裡還叫道「你們都給老子等著,不滅了你們全族,老子就不返九幽……」臨走還沒忘記對著路景天與丁叢的位置噴出一個火球。
當檮杌回竄的時候,魏鶴就知道被擺了一道,可是沒時間繼續指揮雙色彩雲對檮杌進行堵截,只是看到檮杌的噴息火球時,臉上變了顏色,無奈距離有點遠,再出手也夠不到,正所謂遠水不解近渴。
心中正自焦急,一張半透明的晶膜突然支撐在了丁叢、路景天二人上空。火光重重的砸在晶膜之上,火焰四濺下晶膜「咔」的一聲碎裂開來,但火球的威能也被晶膜抵消了大半。就在殘火將要落下的剎那,被一隻淡黃光芒凝聚的大手扇飛。
見到這幕後魏鶴一愣,還沒來得及去看怎麼回事,就聽頭頂轟鳴聲起,還伴隨著檮杌的污言穢語。魏鶴冷笑一聲后再次執旗而立,冷漠的抬頭看著正在不斷揮舞虎爪擊打結界的檮杌。
只是,到了此刻檮杌都沒有扔下窮奇與混沌的屍身獨自逃走,魏鶴對此也是心有佩服。不甘的情緒充斥著檮杌的內心,堂堂一方凶獸,居然被逼的如此狼狽不堪,現在連逃出去的機會都不大。暴戾的氣息充滿整個空間,吼叫聲震蕩天空,慢慢的怒吼變成了越來越絕望的哀嚎,擊打結界的聲音也弱了下來。最後檮杌轉身回到了魏鶴對面,憤怒的火焰幾乎要噴出雙眼。對著魏鶴問道「你想怎地?索性咱們就在這拼個你死我活!」話雖狠厲,但氣勢全無,現在的檮杌算是認熊了。
魏鶴這時卻有些犯愁,巫雨的安排中根本沒有提到檮杌怎麼處置。現在己方看似大佔優勢,實則後繼乏力,要是真把檮杌逼急了,來個魚死網破,結局還真不好說。索性乘著檮杌勢弱詐他入股。
申克此時走到魏鶴身後,附耳輕聲說道「將他也送入天心絕地如何?」魏鶴聽到這話眼前一亮,「這辦法好。」然後看向檮杌大聲喊道「檮杌,你要是認栽的話,我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畢竟你曾經鎮壓魑魅有功,這樣吧,把你送到饕餮身邊,與他一同幽禁如何?」
檮杌哪知道魏鶴在詐他,只道現在形式真的對自己很不利,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雖然嘴中狠話不斷,但要真拚命心裡也確實沒底氣。既然有一個機會可以活命,當然不能錯過。而且當聽到大哥也在的時候,檮杌心中一絲不忿也消失不見。畢竟饕餮來歷不凡,而且能力出眾,雖說是被困,但總有出來的一天,所以也就默認了魏鶴的提議。
見到檮杌默認了提議,魏鶴很是高興,馬上就準備打開孤寂之門把檮杌扔進去。剛要凝聚魂力時,申克有些焦急的再次開口說道「師傅,別忘記了饕餮雖是被困在裡面,貿然開門也有可能讓他瞬間脫困。」
得申克提醒后,魏鶴一拍腦門,才發覺自己是不是真的老糊塗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能忘記,於是皺著沉吟半晌。
魏鶴與檮杌對峙時,狄綉綉與陳東等人分別把受傷的幾人小心翼翼的抬了回來。這時的牛大力也調息完畢,正愣愣的看著昏迷的未辰發獃。魏鶴回頭見到他后突然靈光一閃,於是招呼牛大力到身前來。牛大力帶著忐忑的心情慢慢走到魏鶴身旁,有些獃滯的看著他。
魏鶴笑罵一聲后才緩和的問道「說說你為什麼偷襲我?」
牛大力見魏鶴沒有責怪的意思,也就放膽說了起來,「本來我也不知道你是他的師傅,等知道后就一直在想著以前的承諾,我不是說話不算之人,既然答就要履行諾言。」說道這兒,牛大力想起這一生言出必行,內心竟然隱隱自得。然後才繼續說了下去「當初他對我有傳授之恩,於是我曾答應他,在他師傅要用劍子刺起身的時候,拚命阻止,而且不管是什麼情況下。」說完居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魏鶴,心說這老頭幹嘛要自殘啊?而且還是在對陣的時候?難怪他徒弟那麼擔心。
魏鶴也沒理會牛大力心中怎麼想的,到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徒未辰,又看了看眼前的牛大力,知道他沒有說謊,但是未辰什麼時候教過徒弟?心中雖有疑惑,可眼下不是問話的時間。於是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還能撐住嗎?」
牛大力到也沒有藏著掖著,很直接的說明自身的情況。
於是魏鶴把準備將檮杌關進獨立空間的想法告訴了牛大力,希望在自己打開空間之門時,牛大力能在門外設立結界阻擋片刻。牛大力也沒矯情,直接應了下來。
檮杌見到魏鶴與牛大力嘀嘀咕咕的,心中多少有些不爽,也不知道魏鶴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看到他倆終於看向自己,馬上開口說道「你們是準備玩陰的嗎?」
魏鶴現在到是不敢真的讓他發彪,雖然陰陽一氣陣還在運轉,畢竟他現在消耗太大。看著有些驚慌的檮杌,魏鶴不緊不慢的說道「是打算坑你,你能怎麼著?現在能留你一條性命就很不錯了,別不知足。我們準備開始吧。」心裡沒底歸沒底,叫囂的話還是要說的。現在他與檮杌算得上的麥稈打狼——兩頭怕。。
說完就準備再次凝聚魂力,而牛大力見魏鶴要開始了,也默默的將自身功力提了起來。不過當魏鶴右側大門剛剛要成型時,申克又一次過來打斷。魏鶴心中有些不快,但是想到申克平時深沉冷靜,既然出口打斷,肯定是哪裡還有事情不妥。於是收了魂力準備聽聽他還有什麼事情要說。
哪知申克並沒有說話,而是示意魏鶴看看陳東身後。這時魏鶴才發現,陳東身後的鄒松含、韓立泉與劉曉宇三人在看檮杌時,氣色不對,而且他們的目光都貪婪的盯在了窮奇與混沌的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