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靈與魂

莫老爺子也是真能說，從天地初開到女蝸造人、從后羿射日到逐鹿之爭、從鳴條之戰到國人暴動，再到三家分晉、秦朝一統……

丁叢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是上歷史課嗎，在多坐一會兒就真感覺不到腿的存在了。無奈下只好佯裝要解手才打斷了莫老的長篇大論。

丁叢假裝解手，回來默默坐到了莫老的對面。見莫老似乎還要繼續，急忙試探著問道「莫老先生，您說的這些我也算是略知一二，咱們能不能說說眼前的事情，比如這個地方？」

難得有人陪著聊天，剛剛聊起興緻就被打斷，莫老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陰霾，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尷尬一樂。「你小子不說，老頭子我還真就忘記了。哈哈，你說的對，咱們先聊聊眼下。等過後有機會再繼續，先存著，先存著，哈哈！」

丁叢暗自鬱悶，看剛剛莫老那口沫橫飛的樣子，恐怕真要講完這古代史，沒三五個月還真不成。

接下來莫老先是沉靜了一刻，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後突然問道「你是不是進入過一個奇異的狀態？感覺到了什麼？」

這沒頭沒腦的一個問題，卻讓丁叢一個激靈。不久前的那個奇異狀態確實有些弄不明白，但莫老是什麼知道的？丁叢雖沒說出來，但莫老單手撫頜笑吟吟的看著他，還真有點讓人心慌。

「是的，您是怎麼知道的？」丁叢也沒隱瞞什麼，覺得莫老既然問了，就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莫老嘿嘿一笑，似乎很是滿意丁叢的答案。「先說說看，你感覺到了什麼？」

「唔……，是我在一片海上，很大很大的海。」說完這兩句后，丁叢不知為何並沒有把旋渦與光球的事情說出來。

「哦？有點意思」莫老聽后，搓了搓乾枯的手，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是有興趣。「好吧，看你還算乖巧，又不通修行，提攜一下你，嘿嘿。」

「世間萬物皆有能量，能量的形式變化多端互不干涉。有的可以被直接使用，有的不可以。不可以被直接使用的能量是因為能量形式不一致而產生的排斥，想要緩解這個局面就要想辦法進行能量轉換、融合，形成一體后才可以被使用。」

「而這麼多能量中最吸引人的就是天地之力了，雖然飄渺但確實存在，它最厲害的一點就是可化萬物，也可以理解為萬物之源，所以稱之為靈，天地之靈，又因為飄渺難以捕捉，稱之為氣，靈氣。」

「你所說感覺到的海，其實就是自身神魂對天地靈氣的直觀印象。這麼說吧，每個人都有神魂，神是一種精神力，而魂是自我，聯繫起來就是自我意識了。」

「每個人因生性不同自我意識也不相同，存在的地方確是一致，都在泥丸中。泥丸又是玉精流液，下鎮人身，稱為髓之海，所以神魂所在之地稱之為海，魂海。」

「神魂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通過特殊的方式來吸納這些天地靈氣，而魂海就是存儲之所了。」

莫老饒頭晃腦的噴了一大段，丁叢則眉頭微皺的聽著。怎麼聽都覺得有點熟悉，但又說不上哪裡熟悉。無奈下只好暫時不去想，而是問了一個困擾的問題「是什麼方式可以神魂吸納天地之靈？我怎麼莫名就出現這種狀態了？」

「其實這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吸納天地之靈的方式當然是修鍊啦。而修鍊的方法又因人而異，有人適合這種，有人適合那種。總之，只要是能吸納就算是修鍊的一種門法。至於你的情況屬於走大運。對了，你還記得這裡是什麼地方了嗎？」莫老笑眯眯的問道。

「唔，您剛剛說過，這裡是天心絕地。」丁叢愣了一下說道。

「呵呵，剛剛也聽了你不少故事，你說你是學歷史的，那麼我來考考你，這絕地天通怎麼解釋？」

「天地相分，人神不擾。」丁叢略帶困惑的說道。

「嗯嗯，不錯，不錯。那麼天心絕地就不難理解了吧？天地之心為靈，天地分離為絕地，這裡就是靈氣最純粹之所，正是因為純粹所以氣凝為水。你說你是跟著聲音找來的，這個聲音就是靈之律了。好運啊，好運。唉～」

說著到最後，莫老竟自嘆了口氣，一種沒落的氣息涌了上來。丁叢有些奇怪，為什麼說好運卻在嘆息？

「雖說所有人的神魂都具有吸納靈氣的能力，但也不是人人能做到的，一個是看人的資質，另一個就是看有沒有機緣了。觀你氣色可知你機緣不淺，而能自開識海者資質也不會差到哪去，兩樣你都佔了，怎麼能不讓人羨慕嫉妒呢？」

雖然莫老嘴上這麼說，但是丁叢並不覺得他是在羨慕嫉妒自己，卻品出些說不出道不明的味道。

「那莫老先生，您先前說很多年沒見新人了，為什麼？這裡既然是靈氣最純粹的地方，為什麼很多年沒見過新人了？」丁叢凝神想了想后，問了個關鍵問題。

莫老鄙了一眼丁叢，臉上沒有流露出什麼表情，但是內心卻著實有些詫異。一個普通人當聽到能掌握天地之靈這麼大的誘惑后，居然沒有問下一步如何修行，或者是如何運用靈氣，能得到什麼好處。

卻不知道丁叢本來就不怎麼在乎這些事情，而且總是覺得事情蹊蹺。缺水時候下雨，想睡覺遇地洞，被毒蛇咬隨便吃點東西就能解毒等等，這些都可能是偶然、碰巧、運氣，直到這個叫莫白的老人出現后，把自己的疑惑解釋的清楚明白，甚至有種怕他聽不懂而耐心引導之意。這……果然還是有問題啊。

「這個問題很好解釋的，以前這裡是無主之地，現在有了歸屬，當然不能讓人隨意進來了。」莫老很隨意的說了出來。

「那現在這裡歸誰管？難道是您老？」丁叢顯得並不在意這個答案。

「我？哈哈，我哪有那麼厲害，不過是與此間的主人有些交情，可以隨意進出而已。」說完這句話，莫老似乎覺得哪裡不對，但又想不起哪裡不對，只得話題一轉「我說你小子就不好奇嗎？已經有了修行的資本，為什麼不問問如何修行，又如何運用這力量？」

「哦，莫老先生不問，我還真的沒想過，可能是一切來得有點突然吧。」丁叢臉上有任何變化，心中卻是暗笑，隨意進出？要是能隨意進出為什麼說好多年沒有見過新人？為什麼要問外面的情況？自己出去看不就得啦！果然事有蹊蹺啊。

莫老想了想，突然沖著丁叢咧嘴一樂，「既然天地之靈與魂海都與你說了，索性再與你說一件事。嘿，你一定有興趣。」

丁叢也覺得事情不明之前還是不要捅破這層窗戶紙比較好，於是耐心請教道，「莫老先生請講。」

「你現在感受到了天地之靈，必定也會有引靈入海情況出現，但是這畢竟是被迫所得，不是正途。而且靈氣入了魂海後會潛移默化的形成魂力，這魂力你肯定是不會運用的。空入寶庫而無能為力多沒趣？這樣吧，既然你們在這裡相遇，那就是有緣，不如我傳你一套修行功法如何？你先別著急答覆，事先聲明，純粹是投緣，也不要你拜師什麼的。」說完這些還沒等丁叢反應過來，莫老起身就走，還邊挪動身軀邊說道「你慢慢想，不著急，我先出去逛逛。」

丁叢還真有些意外，愣神間莫老已經走出很遠的距離。就在身形逐漸模糊的時候，一句砸人的話飛向丁叢。「不運用魂力，這裡是出不去的。」一聲終了，莫老的身形也消失不見了。

丁叢這時是又好氣又好笑，這算什麼，綁架嗎？看來是非得學不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