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葯不然!
秦歌發現,在「中州人民歡迎您」那行大字的旁邊不遠處崖壁上,還有幾行字體略小的楷體,被塗以紅漆。
那是一首詞。
安芝芝半眯著她的卡姿蘭大眼睛,伸出小手指著那邊,慢慢念道:「絕頂無雲,昨宵有雨。我來此地聞天語。疏鍾瞑直亂峰迴,孤僧曉渡寒溪去。是處青山,前生儔侶。招邀盡入閑庭戶。朝朝含笑復含顰,人間相媚爭如許。」
戰安涼臉紅紅的道:「安姑娘念的真好聽。」
安芝芝嘻嘻一笑,「不是我念的好,是這首詞本來就好。」
而此時秦歌卻是感覺怪異的很,因為,這首詞是他前世的一首詞,這個世界上為何會有?難道純屬巧合?
秦歌問道:「這是誰題的?」
安芝芝搖頭:「我不造。」
戰安涼說道:「是在八年前,玄玉劍仙初來中州時所題。那時候,她還不是劍仙,也未名震天下,直至她成為劍仙,並接任玄劍道宗宗主之位過後,人們才將她題的詞刻在這裡,引不少文人墨客來此瞻仰。」
秦歌不由皺皺眉,「八年前?初來中州?玄玉劍仙?玉?而且她會這首詞……難道說……是任玉虹那個碧池?」
此刻秦歌的心裡已有某種猜想,如果說這不是巧合的話,那麼,知道這首他前世的詞的人,就只有任玉虹。
小時候在鬼劍山上,秦歌經常寫出他前世的古詩詞,令任玉虹崇拜的不要不要的。
秦歌邁步朝前方被密林圍繞的大道走去,問道:「那個玄玉劍仙,到底什麼來頭?」
聞言戰安涼有些吃驚的看看秦歌,那表情就像是在說:你竟連玄玉劍仙都不知道?
玄玉劍仙做為玄劍道宗之主劍仙之一,是天下修道界執牛耳的大人物,地位至高無上,與皇朝的那位聖上平起平坐,分治劍仙大陸。
這種站在大陸頂尖的人物,你竟不知道她什麼來頭?
戰安涼跟在秦歌身後,說道:「距今八年前,玄玉劍仙一人一劍來到中州。」
「一劍驚起天波瀾,三日踏遍萬劍墓!記得那一晚,中州的天空被萬劍墓所散發的劍光照耀,她長裙飄飄,彷彿是站在九天之上,萬劍皆臣服於她腳下,就連隱世的那幾位劍仙都出了面去見證那驚世奇觀。據我父親說,就連遠在高牆那邊,正欲率領魔族大軍破牆的幾位魔王也被那一晚的驚世奇觀嚇退,從此不敢再犯劍仙大陸。」
通過這一個多月時間的相處,秦歌知道戰安涼其實是個話很少的人,但不知為何,在說起玄玉劍仙的時候,他完全是另外一個人,眼神中充滿炙熱,以及那種狂熱的崇拜,足可見他內心之澎湃。
秦歌訝然,「這麼牛逼?」
「當然。」戰安涼繼續道:「她可是天下所有修道者的偶像。自那一晚她展現出驚世駭俗的劍道天賦之後,她便加入玄劍道宗,此後,只是短便達到太白仙境,成為史上唯一的,也是最年輕的女劍仙,封號為『玄玉"。」
「短,太白仙境。」戰安涼看向秦歌,語氣加重幾分:「你想想那是什麼概念!」
秦歌聳聳肩,心想如果是那個碧池的話,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戰安涼:「有傳言說,玄玉劍仙的天賦,也只有從鬼劍山上下來的歷代『鬼劍愁"可比,甚至還有人稱她為『女版鬼劍愁"。」
秦歌什麼也沒說,只是安靜的朝前走。
安芝芝乖巧安靜的走在秦歌身邊,伸出小手抓住秦歌的衣角,對她而言,世上最值得她在意的事就只有吃。
戰安涼繼續說道:「在她達到太白仙境之後,便接任玄劍道宗宗主之位,原宗主風雷劍仙宣布退位隱居。此後,她在一夜之間殺得中州血流成河!據說嘉霖城外那條被鮮血染紅的嘉霖河足足過去三日才恢復原本清澈。」
「她正是用這種方式統治中州各門各派,令各門各派歸於玄劍道宗麾下,臣服於她腳下。」
「而原本的皇朝與道宗也並不和氣,處處明爭暗鬥,但正是因為玄玉劍仙橫空出世,才有如今皇朝與道宗的同氣連枝,和睦景象,並共謀御魔大業。」
「誰都知道,玄玉劍仙統治修道界,並聯手皇朝,只為有朝一日帶領人族大軍越過那道高牆,前往鴻土,殺光魔族!」
這一番話,戰安涼說的是擲地有聲,光是聽著就令人熱血沸騰,嚮往無限。
這時秦歌問出他最想知道的問題:「玄玉劍仙,她叫什麼名字?」
聞言戰安涼搖搖頭,這才意識到,世人對於玄玉劍仙的所知,也只是她橫空出世之後的這八年時光里所發生的事,至於她來自何處,姓什麼名什麼,根本沒有人知道。
她就像是一顆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明亮星辰,帶給世人震驚。
這顆星辰究竟是從何處掉下來的?
秦歌又問:「那要如何才能見到她本人?」
「見她本人?這不可能。」戰安涼搖搖頭,遂又補充道:「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玄劍道宗弟子的話,說不定有機會見到她,但很渺茫,只能看運氣。」
秦歌笑道:「那就決定了,我要加入玄劍道宗。」
無論如何,他是一定要見見那個玄玉劍仙,想要當面確認玄玉劍仙究竟是不是他想找的那個她。
戰安涼思忖片刻,緩緩道:「玄劍道宗是以除魔為首任,如今正與皇朝聯手,養精蓄銳、厲兵秣馬,共謀御魔大業!這正好與我們的目的相同。」
秦歌說道:「所以,同樣是除魔,我們何不加入玄劍道宗?」
「正有此意。」戰安涼表示贊同,又道:「不過也不是想加入就能加入的,據我所知,從前年開始,要想加入玄劍道宗,首先需要通過各學院的考核,獲得參加玄劍大會的資格,之後在玄劍大會上表現優異者,才有可能被玄劍道宗邀請。」
「實不相瞞,我父親當初就想讓我來中州試一試,看看我能不能加入玄劍道宗。」
秦歌看看戰安涼,「那接下來,就當是滿足你父親的願想吧。」
「喲呵!兩位小哥兒,這麼牛逼,還要加入玄劍道宗,不如帶小爺我一個唄?」就在這時,旁邊的林子里傳來一道充滿戲謔的聲音。
秦歌和戰安涼停步,轉頭看去。
一個體態略顯肥胖,挺著大肚子,年紀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從林中小道徐徐走出。
那少年身穿錦袍,手拿金絲摺扇,氣質尊貴,但眉宇間卻透出一種紈絝子弟的氣息。
在其身後,還跟著一三粗的爺們兒。
那少年走上前來,笑看秦歌一行人,「老規矩,開場白還是要有的。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你們幾個,養著世間罕見的極品靈天狐,還穿著價值幾十萬兩白銀的『公子如玉",還有『綠水浮萍",以及小爺我挺喜歡的『大漠刀客",一看就有油水兒可撈。」
「識相點,留下錢財,消此大災,小爺我放你們離去。」
秦歌淡淡道:「滾,我是你爸爸。」
「哎喲我去,小子你還挺狂的哈。」少年向後跳出一步,一揮手,便見幾個大漢手握刀劍上前,各個俱是眼露凶光。
「小的們,給我教訓他們!」
安芝芝氣鼓鼓的說道:「你是誰呀?幹嘛要搶劫我們?」
少年四角仰面,傲然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大王姓葯,名不然,葯不然是也,你可以去打聽打聽,在這斷腸峰一帶,我葯不然是何許人也?小的們,給我把這幾個綁了,當然還有這隻狐狸。」
「呵,還賊幾把有點兒意思。」戰安涼冷冷一笑,伸手取下背後的莫問斬天荒,一手按在刀柄之上,向前踏出半步。
殺一個人,他只出一刀,絕不會再出第二刀。
一刀之後,要麼敵死,要麼自己死!
他的刀,只斬天下心存惡念之人!只平天下不平之事!
這一路過來,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他已斬餘人。
「看你年紀還小,尚有重新做人的機會。在我出刀之前,你有一次跪下求饒的機會。」
聞言葯不然呵呵一笑,「小的們,給我上去弄死這傻逼!敢在本大王面前狂!」
然而那些小山賊俱是臉色蒼白,渾身發抖,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那把刀尚未出鞘,其所散發的殺意,以及那種極致的戾氣,便令他們未戰先怯。
特別是戰安涼的眼神,那彷彿是死神的眼神。
「錚」的一聲。
刀出一半。
刀刃寒光,照亮葯不然的眼睛。
整片天地在這一刻彷彿都變得暗淡,空氣中瀰漫著瘮人寒意。
葯不然眼帘微垂,伸手放於腰間,準備拿出法寶。
他乃堂堂並肩王世子,此番來中州歷練,身上除了錢之外,就屬法寶最多。
「且慢!」
便在這時,一位六旬老者從天而降,身形就如鬼魅般眨眼間來到戰安涼身前按住他的手,令他沒有拔刀出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