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退休老軍人

二十四,退休老軍人

舒蘇寫完稿子已經天黑了,兩人都不想出去,於是叫了外賣將就吃了。在這點上林元本就很隨意。

「今晚怎麼睡?……」話一出口,林元就尷尬了:「我是說你睡哪?」

舒蘇覺得臉有些燙,下午兩人話已經說白了,但是,但是……

「我睡房間,要不……」

「那我就睡沙發吧。」林元趕緊道。

舒蘇本來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聽林元這麼說,心裡又有些失望。呼一口氣:「我意思是說這裡有好幾個房間,你沒必要睡在沙發上……」

「我還是在客廳吧,不習慣。」林元堅持。

舒蘇理解林元的心情,這裡是借住的。不想太令自己為難。

林元雖不是什麼柳下惠,但也算的上是個君子了。大山裡走出來的,傳統觀念很強。要不就不會跟李麗芬交往兩年還讓別人先下了手。至於龜山跟烏洛,純屬意外。

進了房間,舒蘇關上門靠在門上,拍了拍胸口。這木頭是真不解風情!不過這也正體現了林元的人品。

感情這一塊舒蘇也是白紙一張,不是沒人追,她要自己一眼心動的那種。

剛想把門反鎖了,想了下算了。

一晚上害怕林元進來,又期待他進來,就這樣輾轉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

林元運轉丹田黑洞,修鍊了一晚,早上睜開眼,感覺肌膚上有是一層污穢,起身去沖洗了一下。現在他已經明白,黑洞外旋是在清洗身體內雜質。

舒蘇打著呵欠出來:「你還有早上沖涼的習慣。我洗漱一下吃早餐去。」

「不用出去吃,我看了冰箱有雞蛋,還有牛奶,你去洗漱我很快做好了。」林元進了廚房。

早餐做好,舒蘇還在梳妝打扮。女人有兩個方面比較麻煩,出門、逛街!

吃了早餐,給林元留了兩千塊錢,舒蘇要去體育中心就先走了。

林元開了電視看了一會覺得乏味。其實他一直在等小小的消息。

起身走出別墅,後面是一條沿著東江修的林蔭小道,鋪著石子青草。修剪成各種造型的景觀樹。

林元在小路上慢慢地度著步,看著江面上穿梭的各種船隻。

後面一對老年夫婦也在散步,男的身材魁梧,腰桿挺直身著對襟唐裝,兩人相互攙著一邊低聲說著話。再後面十幾步遠跟著兩個剪平頭的青年,幹練的著裝和穩健的步履,透露出軍人特有的氣質。

正欣賞兩岸風景的林元忽然聽見老太太急切的呼聲:「你怎麼了老張,快別嚇我啊你!……」回身看去,那老先生手一陣亂抓,腳步漂浮就要倒地。

後面的兩個侍從疾步奔前,可還是慢了幾步,老太雖說不是很瘦小,但老伴這身板足有一百六七,哪能扶得住。

眼看老人就要摔在石子路上,在背部即將著地的一剎那,被一股柔柔的力道擋住了,就像跌在一張墊了棉被的彈簧床上。老人此刻意識很清楚,只是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罷了。

林元輕輕把老人扶起,還是站不住,兩個年輕侍從上前一左一右攙住:「首長,叫車去醫院吧。」

老人擺擺手:「扶我回去,不用大驚小怪。休息一下就好了。」兩個年輕人求助的看向老太太。

「老張,真的沒事?」

「我自己的身體心裡有數。」轉頭看著林元:「小夥子,謝謝你!」

林元聽見兩位侍從叫他「首長」,應該是位退休老幹部,而且級別不低。

「您是剛做小腦瘤切除手術吧,是術后積液壓迫神經引起的。」林元想了想接著道:「您如果相信我,不用去醫院,我可以治!」

林元並非因為對方身份說這話,而是在老人的身上感覺到有種馳騁疆場,指揮千軍萬馬的氣場。一種讓他肅然起敬的氣質。

「你可以走了,不需要!」扶著老人的其中一個侍從看了林元一眼,冷冷地說道。他們對林元剛剛出手也很感激,也沒看清林元剛剛是怎麼突然就出現在首長身後托住了他。要不是之前就看見林元在前面散步,一定會以為林元當時就在老人旁邊。

首長要有什麼閃失他們還真難負得起這個責任!這人看上去也就二十齣頭,比他們還年輕好幾歲。吹啥牛呢!

老人登時臉現怒意猛地掙脫被攙著的手:「你們兩入伍幾年?在部隊就學到這個嗎?還是不是人民子弟兵?咹?」

「我們的職責是保護他們,而不是疏遠他們!就算拋開軍人身份不論,他,」老人指著林元:「剛剛才救了我。你們只顧著我的安危,這是私心,你們怕擔責任的私心!如果不遇上這位小夥子,你們該擔什麼樣的責任?!所以他也是你們的恩人!……該走的是你們,我這不需要人照顧。回頭我會給你們領導打電話。」

兩個侍從保持立正姿勢沒敢啃聲,老人回頭對林元說道:「小夥子,你也是住在這個小區吧,可以麻煩你送我回去嗎?就在前面不遠。」

老太太對兩個年輕人使個眼神:「你們先回家吧。」兩人鬆了口氣。老太太說的是回家,不是讓他們走人。真要就這麼被趕回去肯定得挨批。

林元上前扶住老人,剛剛他的話讓他有一種「親敬感」,可親可敬!

老人住在十二號別墅,裡面裝修清雅簡樸。林元扶著他在沙發上坐下。

「老於,給這位……小夥子泡杯茶。還沒問你貴姓呢?」

「我姓林,叫林元。您不用跟我客氣。」

老人點點頭:「我姓張,今年七十六了,從軍隊退休的。你就稱我老張吧。」說完一笑。

「老張,這怎麼好。我還是叫您張老好了。」林元就喜歡爽直。

「隨你吧,剛剛你說可以治好我的癥狀?」張老微笑問道。

「是的,只怕你們信不過我」林元點頭,看著泡好茶端過來的老太太道。

張老眼睛看著前方,思緒彷彿回到當年的自衛反擊戰場……隆隆的槍炮聲、喊殺聲……

「我信你,我曾親眼見過一位『異人』!……」

「那我現在先幫您把積液排出來。」林元沒有矯情。

張老點點頭:「需要我怎麼配合?」

「會有痛苦嗎?小林。」於老太問道。

「不會,您拿個盆放在張老面前就行。」於老太依言在老伴面前放了個塑料盆。林元起身到沙發後面,一隻手輕輕按在張老腦後,一隻手按在兩肩中間的脊柱上,緩緩輸入真氣……

張老感覺有絲絲溫柔的氣流從林元手中進入自己體內,微微有點眩暈,跟著有東西從鼻腔流入口中,張嘴吐在面前的盆中。

林元繼續運功逼出積液,直到張老吐了有一小杯才停下。

「張老,積液都排出來了,您感覺如何?」

張老晃動一下腦袋,很輕鬆,之前眼視神經的疲憊疼痛也沒有了。接過老伴端來的白開水漱了口。又起身走了幾步。看著一旁微笑的林元:「可以喝酒嗎?我想你陪我喝點酒。」

看著有些孩子氣的張老,林元笑著道:「暫時還不行。三天後就可以了,不過不能喝太多,一次最多二兩。」

「呵呵,能喝酒就行,已經一年多沒碰過酒杯了,也不在乎這三天了。」回身對老伴道:「老於,給弄幾個小菜,不能喝酒咱就喝茶。」

本來有保姆做這些,被兩老辭了,於老太太身體很好,兩人都軍人出身,要真閑著還可能悠出病來。連兩個負責安全的警衛都一起吃於老太做的飯,當然也幫著打打下手。

張老去書房拿出一個小鐵盒,倒出一個黃麻紙包著的小包打開,裡面明顯是茶葉。綠中帶黑。

「這是我一個老部下送的,叫什麼『猴兒采』。就這麼二三兩,我也沒捨得喝。」張老邊泡茶邊說。

林元對茶葉沒什麼研究,光聽名字就知道珍貴了。兩人都直性子,沒多的客套話。

「你住哪幢?做什麼工作的?」張老問道。

「我是臨時在朋友這借住的,昨天剛來。暫時還沒找到工作。」

張老給他斟了杯茶:「哦,那你想找什麼樣的工作?……想過去部隊嗎,你還這麼年輕。如果願意,我可以推薦一下」

如果半年前林元聽到這話,肯定滿口答應。在張老看來,年輕人就應該從戎為國效力!

「暫時沒想過,軍隊好像也不太適合我這樣的。」林元笑了笑。

張老想到剛剛林元幫自己治療:「我倒忘了這一節了,你這治病是在哪學的,祖傳的嗎?有點像是氣功。」

「是氣功,在老家跟一個老中醫學的,」林元想想又說:「我教您一個吐納的方法,只要堅持不懈,可以強健身體。」

於老太太端上來一碟花生米拌芹菜,一碟涼拌木耳。見兩人聊得投機,在一旁幫忙沏茶。

林元要來紙筆,寫了個《懸壺訣要》里的吐納養氣方法,又說了下要點。想起「薯莖」療傷功效,這個他隨身帶著。拿出一小節:「您把這個野參吃了,對身體恢復很有效的。」

張老沒有客氣,接過來就著茶嚼碎咽了。

林元起身告辭,張老說道:「你等等,我這次是來南方療養的。現在身體沒事了,就要回京城。留個電話,日後有機會到京城咱哥倆再聊!」

林元拿出手機,兩人互相存了電話。兩老送出門口。看著林元離開的背影,張老點了點頭,年輕人有這種不驕不躁,不亢不卑的氣質難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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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宗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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