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恐怕不止如此
「王說的屬下一定照辦。」
東方天璇回過眸，目光落在一旁的琴上。他踱著步子走到琴旁，修長的手指撫過琴弦。東方天璇卻遲遲沒有彈奏，他面如璞玉的臉龐，俊美如斯的臉頰帶著幾分笑意。
此刻他才懂得什麼叫睹物思人，東方天璇深情的目光漸漸變得平靜。眼底只留有一抹溫存，他對葉妖嬈的感情隱藏著就好。
他沒有必要一定要表露出來，東方天璇耳畔傳來綿延的雨水。眼下的平靜實際不過是波濤洶湧，現在血族怕是一場腥風血雨。
東方天璇微微頷首，稜角分明的臉頰帶著幾分英氣。他現在只想好好護佑好葉妖嬈，她是他在塵世當中唯一的期盼。
東方天璇鼻尖聞著屋內的熏香，他一整夜都沒有合眼。果然沒有她在自己身旁，她還真是不習慣。
次日，葉妖嬈倒是一夜安眠，她醒來的時候，一縷微光從窗外照了進來。葉妖嬈伸了伸懶腰，她看著窗外的斜陽。
葉妖嬈走下床榻，一身長衫，踱著走下床榻。清歡拿著梳子走到她面前，「娘娘，奴婢給你梳頭。」
葉妖嬈踱著步子走到銅鏡面前，「對了，血族那邊如何了？」
清歡雙眸凝了凝，「這件事奴婢不知…」葉妖嬈挑起眉頭，清歡怎麼可能不知？墨染既然對阿丑出手，下一步肯定有所動作。那她不說只有一個原因，葉妖嬈回眸看著清歡。
「你對我是不是有所隱瞞？」
清歡睫毛顫了顫，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奴婢對你不敢有所隱瞞。奴婢不敢…」
葉妖嬈雙眸帶著幾分審視，不敢？「不敢？那我給你一次機會，你是說還是不說？」
清歡微微頷首，清澈的雙眸睫毛顫了顫。「娘娘…」
葉妖嬈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跟你身旁這麼久了，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清歡握了握手指，雙眸有幾分濕潤。「我說，是王不想讓娘娘知道血族的事，奴婢才會對娘娘隱瞞。奴婢也想著不讓娘娘插手此事…」
葉妖嬈聽到東方天璇，雙眸的憤怒不免有幾分消減。「血族現在如何？血族族長可還健在？」
清歡抿了抿嘴唇，喃喃開口。「血族族長已經不在了，不僅如此，血族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她坐在太師椅上，沉思許久。葉妖嬈對於阿丑，她並沒有想護住阿丑的意思。清歡跪在地上，「娘娘這件事要不要告訴阿丑？」
葉妖嬈緩緩起身，這件事當然要告訴她。至於她能不能撐住那是她的事。葉妖嬈踱著步子走了出去，清歡緊隨其後。「娘娘，奴婢說了血族的事能不能別告訴王？」
葉妖嬈點了點清歡的額頭，「有我罩著你，你自然安然無恙。」
清歡長舒了一口濁氣，她本來真的沒打算告訴娘娘。奈何娘娘剛才…
談笑間，葉妖嬈進了柴房。她抬眸看著屋內的阿丑，她看起來倒是疲倦了許多。葉妖嬈坐在阿丑的身旁，她抬眸看了看清歡。「你先出去吧。」
「喏。」
阿丑嘲諷的笑了笑，「葉妖嬈，你看到我這樣是不是特別的高興？我從血族公主到一無所有，現在你開心了，你滿意了？」
葉妖嬈眉眼輕抬，喃喃道了一聲。「其實你的仇人從來不是我，一直以來你都弄錯了方向。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你聽了之後一定要撐住。」
阿丑看著自己孤身一人，她現在還不夠慘？還有什麼事可以擊倒她？「什麼是………你說吧。」
葉妖嬈輕咳了一聲喃喃開口，「墨青死了…」阿丑大腦轟的一下，她身子僵直在原地。怎麼會…爹怎麼會離去？
葉妖嬈原本以為阿丑會這樣一直平靜下去，奈何…阿丑垂著頭，無聲的痛苦，眼淚早已決堤…
阿醜聲音沉重的開口，「到底是誰做的？我要殺了他，我殺了他！」
葉妖嬈能明白阿丑心中的怨恨，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是墨染…」
阿丑雙眸有幾分猩紅，她現在就去殺了他。葉妖嬈將阿丑攔住，「在你去報仇之前，我跟你說一個故事。」
阿丑抬眸看了看葉妖嬈，「你不要勸我阻止殺他，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將他碎屍萬段。」
葉妖嬈不會阻止她做決定，她只不過是想讓她知道墨染的過去。墨染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黑化出這副模樣。
「當年血族族長與一名歌姬生下一子，你母後知道了這件事將那名歌姬活活逼死。將那個孩子也拋向江海，你不妨猜一猜，那個孩子是誰？」
阿丑眼中的恨有幾分消減，「原來他還這麼一段悲慘的經歷，可她也不該殺了我父王，殺了我…」
葉妖嬈微微頷首，「墨染從小就沒有父愛，他在那樣的環境下生存，他的恨不比你現在少。我不會阻止你去報仇，你想怎麼做都隨你。」
阿丑抿了抿嘴唇，「我會去報仇，你能不能給我準備一套衣服？還有幫我向他約戰。」
葉妖嬈微微頷首，這些都是舉手之勞。她抬眸看了看門外，「清歡去準備一件乾淨的衣服，還有幫我傳一封書信。」
「喏。」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傍晚十分，阿丑看著斜陽。或許這是她人生最後一次看朝陽，阿丑看著一旁的葉妖嬈。無論如何她都欠葉妖嬈一句對不起，無論葉妖嬈因為什麼救自己。自己都感謝她…
阿丑朝葉妖嬈福了福身子，「葉妖嬈，謝謝你。沒能與你勢均力敵，其實我一直都是個輸家。只是我從來不承認，來生我還要跟你斗下去。」
葉妖嬈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別輸的太丟人。」阿丑嘴角苦澀一笑，她原本以為只有朋友才最了解自己，原來葉妖嬈才是最了解自己的。
阿丑轉身，一身紅衣走的有幾分絕然。葉妖嬈看著那道身影，她或許能猜到結局。但自己還是希望她能不悔…
清歡抬了抬雙眸，「娘娘，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葉妖嬈唇角微微一勾，她確實有這個意思。「走吧，看成敗，人生豪邁。」
清歡逗趣的笑了笑，「娘娘，這種時候不應該是很傷感的時候嗎？」
葉妖嬈撫了撫她的額頭，她知道，她就是想緩解一下氣氛。「我知道，但人有的時候不能總是傷感。」
清歡點了點頭，「娘娘說的也是，不過娘娘恨不恨阿丑？」
葉妖嬈手指托著下顎，「之前的確是有些怨恨，但現在已經不那麼怨恨了。」
畢竟現在的阿丑已經夠悲慘了，葉妖嬈轉身消失在原地。她再轉身已經出現在樹枝上，葉妖嬈垂眸看著打鬥的兩人。
一身藍衣出手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墨染應該知道他們這是生死局。葉妖嬈不由得嘆了一聲，有些東西在所難免。就好比之前的恩怨，不一定會隨著時間慢慢的淡化。
過了一兩個時辰時辰，墨染一把冷劍橫在阿丑的脖頸上。阿丑看著墨染，「我們其實可以好好相處的，我爹，我娘欠你的早就還了…」
阿丑將一把刺入自己的胸膛與其被殺，倒不如自己做個了斷。阿丑眼中浮現蕭風的臉龐，自己沒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見他一面，他和她終究是遺憾了…
葉妖嬈看著那道身影，阿丑的生命雖是有限，但她的生命也曾絢爛過。葉妖嬈見戲已然散場，她轉身便要離開。
身後傳來一道身影，「看起來我是受益最多的一方，其實不然。你…不也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葉妖嬈回眸看了他一眼，她想要的東西？「你說的是蕭風？」
墨染湛藍的雙眸泛著一縷餘暉，「恐怕不止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