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反咬一口
裴琬冷冷的攥住手:「好,我答應你。」
裴嫣然聽聞這話想要出聲阻攔,卻不想裴榮昌大手一揮阻止了她,眾人將裴母送去了法醫院,所有人都被阻攔在外。
裴琬硬挺的站在原地,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檢查室,整整四五個小時,法醫拿著報告出來了。
「如何?」清冷的嗓音驀地出現,陸凜出現在眾人的身後。
「陸先生,屍檢結果證明,裴太太是死於缺氧,但是因為她生前已經病重,所以不能排除是因為她自身的身體技能衰竭導致的無法吸氧。」法醫十分嚴謹,「人為為這樣病重的病人給氧,本身也有患者自身的身體機能原因。」
什麼?
裴琬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喉嚨一陣干痛,根本不能相信這樣的屍檢結果,艱難的啟唇:「所以?」
「所以,這些證據不足以表明,裴太太是死於謀殺。」法醫字字清冷。
「這不可能!就算是呼吸衰竭,那也有可能是別人拔掉了我母親的呼吸機!」裴琬激動上前,指著裴榮昌一家,激動的拔高了聲音:「你們,敢不敢對天發誓沒有對我母親做任何事情嗎?」
「我為什麼要發誓?!」裴榮昌也拔高了聲音,理直氣壯的昂頭,臉色冷厲:「如果不是我們,她就連去重症監護室的機會都沒有,早就死了好幾回了!」
他冷哼一聲,指著裴琬的鼻子怒詰道:「我們養了你們母女那麼多年,今天你做出這樣的事情,對得起我們嗎?」
「簡直就是白眼狼!」裴嫣然陰鬱的暗暗出聲,「裴琬,你在我家白吃白喝那麼多年,你也不想想,你有什麼臉在這裡指責我們?」
白眼狼?!
裴琬切齒,怒極反笑,冷冷的嗤嘲出聲:「是啊,多虧大伯一家,如果不是你們,只怕我們一家確實淪落不到今天的地步。」
她臉色冷硬的逼近了兩步,眼底是掩蓋不住的譏誚恨意:「當初,我父親創業,艱苦十幾載創建了裴氏,如果沒有我爸,裴家會有今天的家業么?」
「你信口雌黃!」裴嫣然氣急,驚惱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當年要是我沒有我爸,裴氏能有入駐資金?」
「如果你們不是見到裴氏日益壯大,我這個好大伯會出一分錢么?」裴琬不甘示弱,譏諷的開口,「父親念及舊情讓你們用最少的資金拿到了裴氏近百分二十的股份,可是他才去世三年,我們母女兩個就被股東除了名,受盡了冷眼和欺辱,現在我母親甚至都死的不明不白,白眼狼這個稱號,我可真是受不起啊!」
「你……!」裴嫣然氣得乾瞪眼,卻被裴榮昌拽住。
「裴琬,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是你說的,如果屍檢沒有問題,你就要下跪道歉!」裴榮昌陰著臉寒聲道:「這些年你就算魯莽不懂事我們也容忍了你很多次,這一次,你自己說的話,希望你能遵守承諾去兌現!」
「呵,」裴琬冷嘲出聲,她奪過法醫手裡的屍檢報告,指著上面的結果冷聲開口:「屍檢結果雖然不能證明你們直接動了手腳,可是我母親的死因依舊沒有查明,你們根本撇不清嫌疑,我為什麼要道歉?」
裴榮昌臉色發黑的慍怒:「那你想怎麼樣?!」
「我要報案!」她一字一頓的開口,「在真相查明之前,你們,所有人都不準碰我母親一根頭髮!」
「放肆!」裴榮昌已然怒不可遏,揚起手就要打。
然而這一次,他的手卻被穩穩的捏在了半空中。
「裴總,是當我不在么?」陸凜清清冷冷的開口,語氣聽不出什麼平仄,卻擲地有聲。
裴榮昌冷哼一聲甩開陸凜的手,陰著臉:「陸總,你也看到了,這丫頭實在是不像話,我作為長輩,有權利教育她!」
「哦……」陸凜彷彿後知後覺似的,涼涼的挑唇拉長聲音道:「真是可惜了,我陸凜這個人,既護短又不講道理,既然裴琬現在是我未婚妻,那麼教育她的人,就要先經過我的允許。」
他說的輕飄飄,卻字字鏗鏘有力,金科玉律。
裴琬身後攥緊的手鬆了又緊,陸凜的話實在太護犢子,幾乎讓她生出了半分錯覺。
彷彿,他是真心護著自己的……
她恍惚的擰眉讓自己清醒過來,就聽到裴榮昌異常惱怒的聲音:「陸凜,你不要太過分,多管閑事是沒有好下場的!」
多管閑事的……下場么?
陸凜笑了,唇形優美的勾起一個薄涼而又邪肆的冷笑,他大手捏上裴琬纖細的肩頭,聲音幽幽:「裴總,這是要威脅我了?」
裴榮昌臉色一震,冷哼一聲強做鎮定:「陸凜,你讓開,我不想跟你有衝突。」
「呵~」陸凜蕭冷的一綰唇,「看來,裴總是要跟我叫板了,真是太可惜了,你,分錯了地方叫板。」
他修長的手指一抬,裴家人的身後頓時竄出幾抹身手矯健的身影,保鏢們訓練有素,不過幾十秒的功夫就把裴家的人牢牢的控制住了。
裴嫣然驚恐的後退,她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大約因為她是個女人,所以並沒有保鏢將她怎麼樣,她卻驚顫如鵪鶉一般瑟縮到一邊。
陸凜雲淡風輕的彈了一下手指,淡淡道:「丟出去!」
「陸凜——!!」裴榮昌根本來不及叫囂,便被身強體壯的保鏢們拖著拽了出去。
整個場面控制的又快又猛,不過三兩分鐘,走廊中便只剩下陸凜與裴琬。
法醫頷首轉身離開,裴琬才堪堪的暗暗鬆了口氣。
「事情我幫你解決了,你承諾的,自己去做。」陸凜清清涼涼的嗓音開了腔,鬆開了她的肩膀,卻不想裴琬抓住了他的大手。
「我……我母親的死因還沒有查明,你就當好人做到底?」
陸凜笑了,冷漠而不近人情:「你讓我幫你調查死因,我已經請了法醫做了屍檢,難道還不算調查清楚?」
裴琬有些絕望,陸凜這是在跟她玩兒文字遊戲!
「就當……在幫我一次,好不好?」她懇切的仰望著男人的側臉,那冷硬的輪廓讓她下面的話說的極其艱難,「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無恥,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求求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