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扳回一局
簡直幼稚!
裴琬站在汽車尾氣里哭笑不得,秋風蕭瑟掀起她的長裙,她禁不住一個寒顫,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千葉,通知公司開董事會。」
裴氏坐落在二環的邊緣,裴琬故意遲到了十分鐘換了一身衣裳,踩著不怎麼穿的高跟鞋推開會議室的大門。
座上之人正講的滔滔不絕,見有人打斷很是不悅,才抬頭想申斥卻倏地冷了臉。
「你怎麼來了?」裴嫣然挑眉厭冷的放下手中的遙控器,一臉冷對,「這裡不歡迎你,出去!」
「裴琬小姐是裴氏一把手的女兒,手裡有裴氏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裴嫣然,在這裡沒有資格說話的是你。」助理千葉從裴琬的背後走出,一臉冷淡的上前拉開一張椅子。
裴琬冷艷的掃視一圈兒,視線落到了同樣黑著臉的裴榮昌臉上,莞爾一笑:「大伯,很驚訝我出現在這裡嗎?」
裴榮昌冷著臉沒有講話,倒是裴嫣然搶了話頭:「裴琬,你得罪了陸家,公司的董事會已經通過準備收回你手裡股份,既然你今天來了,那也算是我們正式通知你了,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裴琬冷笑一下,環顧四周那些曾經的老面孔,目光所到之處許多人都避開了她的視線。
「這麼大的事情,不經過我就開會了嗎?」裴琬似笑非笑的譏誚勾唇,「我如果今天不來,你們就不準備通知我了,是么?」
「裴琬,老董事長已經去了,連裴夫人都不在了,現在你沒有能力執掌這份股份,公司也是為了大局考慮。」身著深藍色西裝的股東之一林峰說道,「你年輕還需要歷練,公司不會除名你的位置。」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了你了,林伯伯?」裴琬聲線清冷,看向周遭:「其他幾位叔伯也同意了?」
「他們已經簽了同意書了。」裴嫣然將一份文件推過去,神氣活現的道:「大家一致認為我比你更有能力掌控這份股份,這是董事會所有人的意思,大家都忙得很,沒有時間等你,快點簽了吧!」
「是啊,簽了吧。」
底下有細碎的聲音跟著附和,裴琬嬌容冷清的看著座下的一群人,當真失望之極,冷冷開口:「看來今天,各位是要逼著我交出這份股份了,也好,我也有話想要問問你們。」
她優雅起身,臉色凜然:「如你們所說,是因為覺的我能力不行,甚至得罪了陸氏,怕陸氏打壓公司才要求我交出股份,但你們可知道,陸家與裴家是有婚約在的?」
一句話瞬間引得底下議論紛紛。
「這……」林峰有些猶疑了,看向身邊的裴榮昌。
「是又怎麼樣?」裴榮昌冷著臉起身,盛氣凌人道:「這是當年陸家太太許給裴家的一個婚約,可是並沒有說明一定是你,況且也是你不知好歹,竟然想要退婚得罪了陸家,還想狡辯嗎?」
「裴琬,你大伯說的是真的?」林峰佯作震驚的樣子,跟著補刀,「你可知道陸氏集團在A城的地位,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實在太不懂事了!」
「十幾年來你一直在我家作威作福,你母親病了也是我父親傾盡全力相助,你不感恩就算了,還到處惹是生非!」裴嫣然盛氣凌人道:「裴琬,現在是你唯一能挽回損失的機會。」
裴琬凌厲的一挑眉,冷冷開口:「所以?」
「只要你交出剩下的股份,我可以看到你是親人的份兒上,照顧你一二。」裴榮昌裝腔作勢的拿出一付容忍的雅量,「你過去的一切,我都會既往不咎。」
呵,說的好像她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
「好啊,我答應你。」裴琬冷傲的開口,目光所及之處是裴榮昌父女倆充滿貪慾的眼神,她話鋒一轉,道:「但是,我也有件事情要宣布。」
「裴琬,你不要出爾反爾!」裴嫣然生怕到煮熟的鴨子飛了,登時有點兒慌,「你不要想耍什麼花招!」
裴琬略偏頭,從包里抽出一張鮮紅的證件,「啪」的一聲摔到桌子上:「我,裴琬,結婚了。」
「什麼?」
一句話震驚四座,裴嫣然站不住了,衝動上前奪過結婚證,那上面的照片讓她驚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你……你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這次輪到裴琬笑的雲淡風輕了,她拿過結婚證展開讓眾人看個清楚,聲音冷而清晰:「我,裴琬,今天和陸凜結婚了。」
「結婚證作證,現在,你們可以開始商量股份轉讓的事情了。」
她乾脆利落的坐下,雲淡風輕。
可剩下的人哪裡還坐得住,紛紛起身查看結婚證的真假,裴琬也不急,只是閑散的靠在椅子上摩挲著才做的指甲,似乎這一切根本與自己沒有關係。
「不可能,這是假的!」裴嫣然不可置信的尖叫,搶過結婚證吼道:「這不是真的,陸凜不可能跟她結婚,我親耳聽到的,他……他說我也可以!」
裴嫣然已然氣瘋了,這就要撕扯結婚證,卻被清涼的嗓音打斷。
「你儘管撕,撕了陸凜那裡還有一份,要我叫他來給你看看么?」
裴琬優雅起身,睥睨著眾人或驚恐或憂慮的表情,嬌容發自內心的綻放了一個微笑:「我看今天這場會議是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我想問一句,各位還準備分我的股份嗎?」
四座一片寂靜。
「你們不要聽她胡說啊!」裴嫣然惱了,急赤白臉去勸阻各位股東,「她這是騙人的!」
「是真是假,去民政局一查就知道真假。」裴琬清淡一笑,幽冷的目光落到了剩餘的人身上:「大伯,林伯伯,你們說呢?」
裴榮昌陰沉著臉沒有出聲,絞緊的腮幫子明顯在壓抑著怒火,林峰更是噤了聲,沒有了動靜。
「那好,你們還是再商量一下吧。」裴琬示意千葉收起了證件,吩咐道:「各位叔伯,你們如果商量好了再來通知我吧,我隨叫隨到。」
朱唇挑起一個明媚的微笑,裴琬淡淡的甩下一句「走」,便拂袖離去,身後是一道憤怒的砸杯子聲。
自作孽,不可活。
裴琬冷冷睨視一眼,才走到地下停車場的電梯前,手機就震動起來。
陌生的號碼讓她的心底倏地升騰起一陣不安,才接聽,那邊一道蒼老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裴琬,你已經是陸家的兒媳婦了,領了證為什麼不回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