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選手室一片死寂。橙子獃獃坐在位置良久，還是裁判過來提醒，才麻木地站起來，跟在苟全身後出去。

出了外面，站在競技台上，下面很熱烈的歡呼聲。橙子手心還是黏糊糊的汗。

「crazy！crazy！crazy！」大家都瘋狂吶喊著，為這預料之中的勝利。

苟全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對他低聲說道，「等下記得握手……就算輸了。」

橙子這才回過神。

他們輸了。

「我知道。」

苟全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也許平日，他就直接暴脾氣衝出去，鑽進會場外的大巴用外套蓋臉了。但是今天，他卻背著手站在這裡，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面對之後的一切。

橙子說不清自己是不是成長了。

五個人集體往左轉，走過去與crazy的人握手。到李茂的時候，橙子點了下頭，輕聲道，「恭喜。」

李茂瞥了他一眼，突然擁抱了一下他。橙子微微皺眉，就聽到他在耳旁說道，「還有一個名額。」

李茂鬆開橙子，笑容意味深長。橙子愕然，盯著他半晌回不過神。

「什麼意思？」他下意識地問道。

李茂不再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伸手去與橙子后的小熊握手。

橙子一臉納悶。進去大巴，卻發現大家都死氣沉沉的。尤其是落塵，剛上場打比賽就遭遇敗北，此時正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戴著耳機聽歌，神情陰鬱。

他握握拳頭，手搭在座位上，欲言又止。小菜教練最後上車，橙子看了看他身後，問道：「阿銘呢？」

「他臨時有事。「小菜拍拍橙子的肩膀，提高音量說道，「別太在意這次的輸贏，我知道你們已經儘力了。「

車子緩緩開動，苟全拽橙子到座位上，朝他伸出手，「手機。「

橙子瞪大眼睛，「幹嘛？「

苟全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拿過來，我有用。「

橙子只好掏出來給苟全，問道，「你要拿來幹嘛，你不是有手機嗎？你手機沒電了？我有充電寶，借給你啊，我還要給兮顏打個電話呢……「

苟全聽著他在旁邊嘮嘮叨叨，只覺得同時有一百隻烏鴉在聒噪。他捏緊橙子的手機，深吸了口氣。

橙子探過頭，看苟全拿著他的手機一頓操作，然後手機震動一下，就顯示密碼錯誤，進入鎖定狀態……

「我艹你在幹嘛？!你不是知道密碼嗎？」橙子猛地瞪大狗眼，急著差點要飛撲到苟全身上奪回自己的手機。

苟全一把按住橙子躁動的小手，冷靜道，「別玩手機先，我有事要跟你說，你冷靜點。」

橙子瞪著他半天，才說道，「什麼事？」

苟全神情嚴肅，橙子不禁咽了咽口水，「快點說，你是想急死我？」

只見他突然伸出手，按在橙子右肩上，緩緩說道：「……出門在外，別忘了綁安全帶。」

……

……

「*你$&神經#*！！！！」

橙子氣得差點昏頭，苟全卻慢悠悠地拉過安全帶，給橙子扣上，然後靠著車身說道，「兮顏……遇到了點麻煩。」

火突然一下子熄滅了，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橙子不可置信地盯著苟全。

比賽時候那不詳的預感……難道……

「也沒什麼大礙，她就是骨折了一下。」

「什麼叫才骨折了一下？」要不是安全帶，橙子真的就起來直接抓起苟全質問了，「是怎麼弄到的？！為什麼我不知道……你剛剛弄我手機，是不是還瞞著我什麼？！兮顏到底怎麼了？」

像渾身豎起刺的刺蝟，橙子死咬著苟全。苟全靜靜望著他。

「你冷靜點，」他再次重複了一次，皺眉道，「是拍戲出了點意外。」

「她人現在在哪？！」橙子攥緊拳頭，身子僵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周末醫院。安好已經過去了。」

所有的壞事似乎都趕在一起發生了，毫無預兆的。橙子伸手，「手機給我。」

「你打算現在就過去？」苟全沒有立刻還，而是再問了一下。

橙子眼神忽然冷下來，他點點頭。

苟全得到他的回復，也點點頭，將他的手機揣進了自己兜里。

「苟全！」

橙子很少直呼他的id。苟全眸色一暗。飛車他們紛紛看過來，神情擔憂。

每個人都欲言又止。

「她現在的情況是需要安慰，而不是繼續給她鞏固恐慌的情緒。」苟全緊盯著橙子，一字一句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不好受，但是你這樣過去，考慮過兮顏嗎？她是人氣女星，雖然開始轉型，但她目前的定位還是流量。在狗仔媒體把醫院堵得水泄不通的情況下，你貿然去，他們會怎麼看怎麼寫？」

「兮顏現在處於受害人的處境，吃瓜群眾對她心生同情。但是你過去給了媒體添油加醋的機會，順便扒出你跟兮顏的瓜，她的風評就極有可能會被逆轉，甚至以後的事業也會受挫。你不是不知道現在粉絲對愛豆戀情的包容度有多低。最重要的是，當大家不把關注點落在她受傷這件事上，那弄出這場事故的人就避開了風頭，你還覺得你現在去是對的？！」

苟全第一次對橙子進行那麼長的說教。說完只覺得口燥舌干。他扯扯隊服領子，嘆口氣，說道，「我該說的都說完了，怎麼判斷選擇就是你的事了。」

他將手機還給橙子。五分鐘已過，鎖屏亮出來，是兮顏的海報。

那是她第一次接廣告，模樣羞澀，手托著一瓶柑橘香水，朝鏡頭靦腆地笑著。

「……」洶湧的情緒忽然慢慢平復下來，橙子愣愣低頭望著手機。

啪嗒一聲。

苟全微微愕然，看著一滴眼淚從橙子的眼眶掉下來，滴落在手機屏幕上。

「橙子……」飛車伸過手越過過道，拍了拍他的肩膀。風車、落塵也紛紛靠攏過來，扶著椅背，望著他不說話。

「要不我們現在轉頭，一起去看望兮顏。沒事的，我們就以俱樂部的名義……」小菜教練建議道。

橙子猛地搖頭，隨意用袖子大力擦了一下眼睛，「我去，眼睛進沙子了。沒事沒事，既然兮顏說沒事那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們先回俱樂部吧，輸了比賽還跑去那，會被黑粉帶節奏的。到時候更加不好控制。行了就這樣吧，我給她打個視頻電話，等熱度降下再去看她了。」

他看看四周，大家都沉默著，他扯出一個笑容，「你們一個個單身狗的，我都沒垂頭喪氣你們幹嘛擺出這種表情。對了，我聽說還有去kog的機會，不知道真假。但是只要有機會我們就要去把握，現在言敗還為時尚早，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