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楊沫本身並不是一個特別愛夜生活的人,但是80后的個性從骨子裡也並不反感,倒是公職人員的身份,讓她怎麼著在很多人面前也總是會顯露出一點比同齡人更刻意穩重的態勢來。但是,現在的楊沫處於失戀狀態,楊沫心情不好,所以,玩樂似乎理所應當。
舞池裡型男索女在曖昧不明的燈光里跟著DJ的打碟節奏人浪起伏,每個人的臉孔在夜店忽明似暗的光線里都似乎有著濃妝后的效果,酒醉了的迷離,沒醉的自我陶醉,只想在這個寒冷的周末冬夜在夾雜著各種煙味、香水味、酒味以及人肉味道的小小空間里盡情妖嬈。楊沫坐在卡座里默默得喝著手裡的半支啤酒,她需要一點點酒精來忽略自己心裡的空洞。楊沫知道自己是有酒量的,周圍那些灌了幾杯洋酒就開始媚眼四拋的女孩子讓楊沫有點不屑,「不是酒量太差,就是實在夠騷」,楊沫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拿到手上的,也還只是淡淡的啤酒而已,這種場合,楊沫不碰烈酒。
看著湯小元笑彎了一雙桃花眼從舞池裡回來,楊沫挪了挪身子給她讓了個身邊的座。
「沫,別在這喝悶酒嘛,骰子你又不玩,走,跟我下去跳一會兒去。」說著,就伸手過來拉楊沫。
楊沫本不想去,只是拗不過湯小元鍥而不捨的拉唆,往舞池走去。湯小元拉著楊沫開始扭動,被緊身裙包裹得玲瓏有致的身材加一頭風情的長捲髮很快搜集了一些**的眼光,注視中,人群里讓出了條空道,湯小元順勢拉著楊沫往DJ台前走。此時湯小元拉著楊沫的組合似乎有些奇怪,湯小元**性感,是夜場最標準的扮相,反倒是楊沫,因為沒有回去換衣服,可實際上楊沫也沒有湯小元此時的這種夜場行頭,直接辦公室裝扮殺到這,剪裁合體的襯衣加利落褲裝的辦公室打扮,加上楊沫女人味中一點清純的氣質,倒是在舞池裡感覺是個異類。一冷一辣形成奇妙而又磁力十足的組合,湯小元拉著楊沫的手,慢慢得扭動,很快就吸引了幾個男人慢慢貼上來圍著她們倆跳,還有似乎想加入的味道。
楊沫不是個古板無趣的人,也就順著湯小元的意和幾個男人互動得跳跳。最新的舞曲在DJ的打造下有了更富變幻的節奏,迷離的燈光一波一波刷過人群,製作出些許迷幻的效果,楊沫的手還在湯小元的手裡,只是對著眼前陌生的男人的面孔,閉上眼睛,盡情扭動,卻也短暫得忘了白天為什麼而痛苦,直到感覺一雙手搭上自己的雙胯,轉眼就感覺又往後移了一點,楊沫才猛得一個激靈,拉著湯小元的手就往人群外鑽。
楊沫拉著湯小元出門口透透氣,湯小元裹著她的大衣盯著楊沫,只是抱著她的肩膀,沒說什麼。
湯小元和楊沫是高中同學,懷著各自的夢想到這座城市,大學之後是碩士,不知不覺就已相識十幾年。畢業后楊沫投身公職事業,湯小元進入了自己一直感興趣的傳媒行業,以後身邊往來人與事,自是兩重不同天,只是兩人之間多年的姐們情誼,倒是在朋友同學零零洒洒散落的北京城裡牢牢地生了根。湯小元性格潑辣外向,但是卻能拿捏分寸,有張有弛,**外表下卻有一份自我把握的堅持。湯小元清楚楊沫此時為情所困的煩惱,所以在楊沫一通幾乎無語的電話后,湯小元毅然決然拉出一票男男女女帶上楊沫殺到夜店給她放鬆心情。
「小元,我以前以為自己沒有那麼喜歡他,可現在才知道,自己真是陷進去了。可是那又怎麼樣,為了他的仕途,我算什麼。」寒風中楊沫凍紅了臉,還是灌了一口凜冽的啤酒。
「沫,沒事,會過去的。」湯小元今天外形打扮得妖冶,眼神卻是再真誠不過。
將近深夜的北京寒風刺骨,楊沫看著湯小元微微有些凍紫的嘴唇,拍拍湯小元冶艷的臉蛋,說:「妞,外面冷,你先進去玩,我喝完這口就進來。」
湯小元也實在有點凍得扛不住,摟了摟楊沫的肩,先回了夜店。
等楊沫往回走經過門庭的時候,就發現現場情況有點不對勁兒,本來就人多的門庭現在被擠得幾乎走不進去,還夾雜著似乎是醉酒後的一些謾罵,楊沫沒有多理會,小心地從人群中穿行著,才仰起頭,就冷不丁感覺一掌撲面而來。楊沫下意識得側臉,卻已經躲不開甩過來的巴掌,吃痛間眼見鮮紅的長指甲就要重重撕劃過自己的肉皮,卻一下被什麼拽住似的,往後一個踉蹌。
一切都快得好像發生在一秒鐘內,再回過神,楊沫只看清自己被一個高大的男子拽著胳膊。
「他們喝多鬧事,小心點。」男子虛扶了下楊沫的肩膀,怔怔看了楊沫一眼,似乎微點了下頭,就要離去。
楊沫有點羞赧得報以一笑,「謝謝啊,剛才。」
男人扯了下嘴角:「這個場子12點以後不太適合純粹來玩的女孩子。」說完留給楊沫一個背影。身邊陸續走上前幾個男子,和這個男人打著招呼結伴離去。
楊沫像做錯事被人發現了一樣,因為這句話無端端有點惶恐起來,領了大衣和皮包,知道湯小元應該意猶未盡,只給她發了個簡訊,讓她也別太晚,自己出門打車回去。
這個點正是很多愛玩的人夜生活的開始,門口全然沒有深夜應有的靜謐,跑車馬達聲、男男女女的調侃聲到處充斥著街道。楊沫看到剛才的那個男人似乎發動了一輛寶馬GT,一個妖冶年輕的女孩子坐在副駕駛,揚長而去。
當楊沫站在一望無際的草原的時候,草原冰封未化,想像中的綠色景緻自然是沒有的。楊沫下到基層已經有兩周了。所在的縣裡自然對她這個中央部委來的「小領導」不敢怠慢,在縣委大院家屬里給配了一個獨立的小兩間,生活照顧都算細緻。楊沫是個很知道輕重的人,且不說自己肩膀上還沒什麼有分量的銜兒,即使有,她也深深明白人家看的是你的職位才給你幾分面子,如果自己真把自己太當回事,那早晚得吃虧,所以,倒也處處與人和氣與好相與,縣裡的同志自然都挺喜歡這個部委來的小丫頭。
內蒙地域東西跨度狹長,雖說只是一個縣,卻也管轄範圍很大,一個鄉到另一個鄉有時候都要開上5,6個小時的車。這兩周,縣裡的同事基本就帶著楊沫一個鄉一個鄉得跑,逐個介紹每個鄉鎮經濟、社會的發展狀況以及內蒙各地風俗人情。楊沫下來掛職本就是為了深入了解基層,努力脫去校園裡帶出來的學院氣,自然也滿心樂意這樣的安排。
回到縣委大院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也錯過了縣委食堂的晚飯,幾個一起下鄉的老同志結伴喝酒去,自然也叫上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楊沫。整理整理剛要出門,李縣長踱進楊沫的辦公室,笑眯眯地說:「下周市裡有個能源方面的會議,幾大能源企業的頭都來,老王啊,你跟我一起去,楊科也去,以後回到部里,我們有些項目申請還得去你那跑哪。」
楊沫點點頭,笑笑。楊沫還是不太習慣這裡的人喊她「楊科」,當了那麼多年小楊,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副科被稱為楊科也算名副其實,但總覺得哪彆扭。
內蒙人喝酒豪爽,海量的很多,老同志們推杯換盞間就下去了兩瓶白的,楊沫喝得不多,卻被屋裡燒得很旺的暖氣烘得有點賞臉,但是在大家的談笑間,在這幫對於楊沫來說兩周前還是陌生人的面前,似乎有點忘記幾個月前那種心痛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