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賤的巫女

低賤的巫女

()「阿妹,阿妹。」阿哥在叫我?好睏,我在阿寧的懷裡睡得舒服,不想睜開眼。

「醒醒啦!」臉蛋上被咬了一口,我不甘不願地睜開眼,正好對上阿哥的笑臉。迷糊地看看四周,漆黑一片,是在夢中。

「你怎麼進到我的夢裡來了?」我嘟囔了一句,將腦袋縮回他的胸口處,那裡很溫暖。

「有事找你啊!」阿哥把我的身子往上挪了挪,好讓我看著他:「聽話,這夢中的交流不能持續太久,許家的結界一重又一重,要不是我們是兄妹,我都找不到你。」

好嘛,我睜開眼看他:「什麼事。」

「你知道『五彩石』嗎?」他問我。

「知道,許楚明提過,說你想要。」我點點頭:「他們不給你是?」

「是。」阿哥點頭:「我要你幫我找到『五彩石』藏在哪兒。」

要我找?怎麼找?我有點奇怪,也有些猶豫:「如果你偷偷拿了『五彩石』,那我不是成為你的幫凶?阿寧以後會不會生氣?」許楚明生氣的話,也是很可怕的。

阿哥不高興了:「我是你阿哥,你怎麼不幫著我?再說了,你難道看不出來這群除妖師對我們兄妹倆的提防嗎?你就不怕被利用完之後我們都被打得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我怕了,又有些倔:「阿寧不會那樣對我的。」

阿哥一掐我的臉,很生氣:「你就知道你的阿寧阿寧!退一萬步來說,他不會,難道許楚明不會?」

我抓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掐我:「那好……」

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我不解:「我現在就像是被困在龍山了,哪兒也去不了,你要我怎麼找啊?」

「傻子,」阿哥嗤我:「我懷疑那東西就在龍山!」

「在龍山?」我有些驚訝:「不在祠堂?」依照我的想法,這東西應該是在青山的祠堂?天石不也在那兒嗎?

「你真相信許楚明說的——『天石』在祠堂啊?」阿哥很不屑:「依我看,這些寶貝肯定都在龍山,那是許家的起源地,又有神的庇護,正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想了想,也有道理:「那我要怎麼找?」

阿哥笑了:「『五彩石』還有個名字,叫做『陰陽石』,這寶貝的奇特之處在於能在陰陽之間平衡力量的同時引導自身力量的成長。不像『天石』,一味給予力量,而且還可能會被反噬。這寶貝對你我來說,是最好的東西,因為我們兄妹倆身體里的力量都沒法徹底掌控,有了這東西,將不會導致我們被自己的力量所害。」

這麼好?我也想要:「只有一塊嗎?」

「據我所知有五塊,但許家就有兩塊,這除妖師小氣死了,就是不肯給我。」阿哥說道,笑眯眯:「琊琊,有了這兩塊,你我就不必忌諱許多了。」

他是在誘-惑我呢,不過我也確實想要,就問道:「你快說我該怎麼找。」

「既然是『陰陽石』,而龍山正氣這麼盛,那這寶貝肯定會放在一個連接陰陽的地方——比如,水。」

「溫泉?」我叫出聲,有些訝異:「我還在想著去找一處深點的溫泉,潛到深處去瞧瞧呢!」這麼巧?就和他簡單說了我找陸揚的事情。

阿哥聽了,沉思了會,說道:「不用找,肯定就在北院那裡,只有這樣,也才能讓許家放心把『陰陽石』放在那裡,那一處的溫泉肯定是最深最大的,才有足夠的空間去容納力量。」

啊?我沮喪了:「那我還約了陸揚明天出去呢,不是浪費時間了?」

阿哥眼珠子一轉,說道:「倒也不是,你倒是可以去山的另一面看看。一般都會有陰陽兩面,如果另一面是陰氣較重,那也有可能將寶貝放在另一處,如果不是或者陰氣不足,那就肯定是在北院那裡了。」

好,我點頭:「我明天看看。」

才說完,就被他緊緊抱住:「阿蘿真好!好喜歡阿蘿!」撒嬌的聲音,一下子又變成了阿古。

我很無奈,又不忍心推開阿古:「你抱我抱得太緊了。」

「我想你嘛!」他將我鬆了松,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裡頭都是寵愛:「阿蘿,親親我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

光影斑駁的樹下,輕輕拂過的清風,阿古的眼裡有氤氳,他的唇紅紅的,手指輕撫我的臉頰——那才被他親吻過的地方。我的心跳也有些快,這樣奇異的感覺,被人喜歡的感覺,真是奇妙。

他說:「阿蘿,你什麼時候可以親親我?」

我沒回答,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就這樣,一直到阿哥佔據了他的身體,我也沒再和他有過更親密的行為。

「阿蘿,」阿古在喚我了,聲音低低的很讓人心疼:「你不喜歡我了嗎?」

我回過神,輕聲道:「不是的。」小手捧住他的臉,嘴唇湊上前一親。

「我要這裡。」阿古指指嘴唇,哀求的樣子。

我猶豫了會,還是答應了。輕輕一碰,這是阿古的味道。他微微張了嘴,含住我的唇,動作輕柔、羞澀——這才是他,這才是阿古。漸漸的,他急促起來,我閉上眼,聽到他在說:「阿蘿,我想進去,和你成為一體。」

這樣的冬季,到處都是蕭條的情景,可龍山卻是不同的,山腳下還算是正常,越往上就顯得它的詭異出來。樹木蔥鬱,完全不像是冬季該有的,越往上越是這樣,真是詭異。

「龍山不同於一般的山,你不能用一般的思維去看待這座山。」陸揚給我解釋:「這是一座靈山,有神的庇護。」就在剛才,他帶著我偷溜出了宅院,他身手矯捷,抱起我行動也自如,根本不擔心會被其他人看到又或是察覺。

是了,我點點頭表示明白,想繼續往上走,冷不防陸揚拉住了我:「越往上越冷,這裡是半山腰了,你上去能受得住嗎?」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問道:「那我們去山腳下?」

他立刻拒絕了:「不行,山腳下雖然有我們的人,但你不能離開這座山。」

「山腳下有許家的人?」我好奇。

「是,山腳下不遠處有個小鎮子,叫龍山鎮。都是我們的人,為的是不讓其他人誤闖龍山,也為了及時發現不對勁的事情。」

我倒是有點想去,好奇嘛,不過陸揚既然說不行,那就真不行。我說道:「那,就隨便走走。」不敢突然說出要去山的另一面的事情。

陸揚聽了,就帶著我往石路上走去,邊走邊埋怨:「這山上有什麼好逛的,你又不需要這靈氣修鍊。」

我扯著謊:「走走也好,身子太弱了不行,就當是鍛煉鍛煉。」

山裡雖然冷,但畢竟還是下午太陽最烈的時候,何況我穿得多,又一直在走路,反倒還出了點汗。邊走著,我邊和前面的陸揚聊天:「小鎮子上的人和那新一樣嗎?還是和城市裡的一樣?」

「那新?」陸揚沒回頭:「不太一樣,但也和城市的不一樣,那個小鎮子,因為不希望被外人知道,所以基本上與外頭隔絕的。但是為了生活需要,也會有一些城市的東西引進來,不過都是族人所操辦的,不能讓太多的外頭的人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對於外邊來說,所留下的印象——如果有人知道的話,應該算是落後的。」

哦,我繼續問道:「那都住的是什麼民族的?有壯族的嗎?」

「都有。」

「那,有什麼有意思的習俗嗎?」真的很好奇。

「有意思的?」陸揚頓了頓:「我說不上來,並不了解這個。那你們那新呢?」

那新,有啊。我想了想,說道:「比如結婚。」

我曾經在山上,在蠱神的幫助下偷偷飛到了半空中,偷看下方正在迎親的隊伍。男人們為了將美麗的新娘子帶走,在女人的家門下唱著歌,好讓新娘子的姐妹們將新娘子放出門。而新娘子的姐妹們刻意刁難著,用山歌為難下方的男人們,看他們怎麼作答。

阿哥要帶走阿妹,你可有愛她的心,你可有寵她的意?

阿哥要帶走阿妹,你可有豐厚的禮金,你可有豐盛的宴席?

若是都沒有,你就快快回!

阿哥的愛如天上的太陽,永遠都如火熱,阿哥的愛如天上的月亮,永遠都如水柔。

阿哥沒有豐厚的禮金,只能讓天上的太陽給我備下金燦燦的陽光,阿哥沒有豐盛的宴席,只有山上的神仙將這山山水水作為聘禮。

阿哥還有強壯的身體,阿哥還有溫暖的大手,永遠都為阿妹種出最好吃的糧食,永遠都為阿妹暖和冬天裡冰冷的手。

男人們大笑起來,上頭的女人也笑了,情愛在他們的心裡並不需要矜持,只要心中愛慕,就可以大膽地表示出來。

陸揚在前方聽著,忽然問了一句:「你不能去參加婚禮嗎?」

我淡淡道:「不能,我雖然是巫女,受他們的尊敬,卻也是帶著不祥的人,如果我隨意下山到了他們中間,將會給他們帶來災難。」很矛盾不是嗎?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不屬於正常人類的巫女,既是高高在上,也是低賤遭人唾棄的。唯一的界限,就是不能越過那一條小河,否則,就是有違天意。

我們之間又恢復了沉默,我回憶著過去,只是看著腳下的路走著,並沒有去留意周圍的一切。

忽然,前方的陸揚站住了腳。

「怎麼了?」我幾乎要撞上他的背。

他轉過身,看著我:「我沒注意,不小心進了迷霧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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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欲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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