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史前戰爭 第六十七章 青銅劍黃金甲

陽光露出來了，在這冬日裡，陽光無疑是最受歡迎的東西，它輕輕拂去大地上的白露，不經意間驅走風中的寒冷，讓被北風折騰得不輕的萬物，重新得到了溫暖。

這是老方重新開始玩這個遊戲的第十八天，遊戲中的時間，與現實世界中的世界是一致的——至少跟造化玉碟給予的時間是一致的。

就這十八天而言，老方的進度十分不錯，粗麻布衣服他已經生產了近八千套，野豬皮大衣兩千套，硬木弓六千張，木矛兩萬多根，竹箭若干。

河谷兩旁這裡禿一塊，那裡禿一塊，凡是碗口粗細的樹與手臂粗的雜樹，都被他砍得一乾二淨，反而直徑超過一米的樹木保存良好。

其實老方也想動這些大樹，但手裡只有石斧這種原始物品，根本拿它們沒有任何辦法。

就算用蠻力將它們砍斷，他也沒辦法將它們變成有用的木材，也是徒增浪費。

「麻桿」已經枯竭，方圓十里範圍內，再也找不到豎著的麻桿，但老方知道，在遠祖人的領地，有大片大片的麻桿。

所以老方一有空，便跑去控制駐紮在遠祖人領地的青年，然後給遠祖人傳授製作粗麻布的手藝。

目前遠祖人暫時只學會了搓麻繩，而且積極性不高，因為不太能理解老方搓麻繩的意義，同時也不能在身體上，對老方無條件地服從，所以他們也沒當一回事。

老方嘆了一口氣，暫時把重點放到河谷這邊，遠祖人那邊，還是要交給返祖人去對付。

就在今天，第一批散居的人在老方的引導下，來到了河谷，男女老幼近三千人，來自十多個散居地，他們陸陸續續來到了河谷，頗有會盟的感覺。

老方準備了烤肉，烤魚，蓮藕肉湯招待他們的胃，也準備了粗麻布衣，火堆，乾淨的洞穴來招待他們的身體。

老方始終含笑，接待著每一個應召而來的群體。

輪到最後一個群體的時候，這幫傢伙在樹林邊磨磨蹭蹭，遲遲未進，老方有些意外，控制著青年走了過去，只見這幫人正在將一件件新獸皮往身上套，這些獸皮並沒有經過任何處理，老方隔得老遠，就聞到一股重重的味。

老方有些發愣，他記得那天通知他們的時候，他們還是一副衣不遮體的樣子，但現在，他們居然人手一塊獸皮。

然而，令老發大跌眼鏡的是，居然還有二十多名青年，正在將一件黃橙橙的東西往身上罩。

「黃金甲？」老方感到十分意外，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他當年搞出來的。

就在這時，一名鬚髮俱白的老人，在一名少女的扶持下，微微顫顫地來到老方附身的那名青年前，他跪了下去，趴在地上，用哭著的聲音喊道：「神啊，請不要再拋棄我們了！我等誓死效忠於您！」

這一幕來的突然，老方這十八天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完整的語言表達，他以為整個人族早已將他教的語言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但此刻他知道，儘管人類的狀況如此艱辛，但還是有些人，一直在傳承這些東西，光這份情誼，足以將老方感動了。

嘩啦啦，老者身後的人全部跪了下來，二十八名身穿黃金甲的青年，直挺挺地跪在隊伍的最前端，他們一臉肅穆地托著用棕樹葉裹得嚴嚴實實的物品，老方從形狀上立刻分辨出，那是一柄柄劍。

其餘的人伏著身體，好些人都在偷偷抹著眼淚，老方感知到他們是欣喜的，彷彿某個夙願已經達成。

老方扶起老者，含笑對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給了一個承諾。

其餘的人也在老方的命令中站了起來。

隨即，老方與老者交談了起來，老者對語言的運用十分熟悉，時間地點事情都能闡述明白，而且還略通一些數理。

他明白十個阿拉伯數字的含義，明白天地玄黃，日月星辰這八個字各代表什麼，什麼山石田土，什麼江河湖海，這些比較粗淺的知識，他都懂得。

他簡單地闡述著這數百年來的事情，他們的祖先被「神」的拋棄后，在那座「城」里又苟活了三十六年，在第三十七年的時候，幾個大勢力聯手攻佔城池，他們的祖先幾乎沒有怎麼反抗，但「神」留下的城實在太堅固了，最後，蟒蛇加盟，它們爬上城牆，打開了城門。

一部分人被幾大勢力殺死了，一部分人在奴役中苟活了下來，最後一部分人逃到了深山，聽天由命而生存著。

老者的祖先是一名領隊，他見大勢已去，帶著一幫手下，劫持了一批物質與女子，憑著「神」打造的武器和盔甲，然後在深山之中活了下來。

老方現在看到的黃金甲，都是他們當年留下來的。

幾百年的風風雨雨，人類的生活過得極為艱難，老者的祖先們也活的比較困難，他們雖然知道一些書本上的知識，但是沒有老方這種超越時代的見識，更加沒有戰術修養，所以無法帶族人復興。

「我的父親在臨時的時候告訴我，您還會重臨此地的！果然，您最終還是來了！」老者泣不成聲：「您降臨的方式，我們的祖先口口相傳著，那一天，我聽後輩說，您是通過一種神奇的方法，進入他的身體之中，然後對我的族人下達了我們無法抗拒的命令，這個時候，我就知道您回來了！」

「這些黃金甲與青銅劍，都是在您親手鑄造的，我們的祖先一代傳一代，平時，我們將它們封存在隱秘的地方，誰也捨不得穿，就算遇到了強敵，我們寧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也捨不得用它們來抵禦！但今天，我們是來見您的，所以，我們將它們從祖地取了出來，帶著它們來見您！」

「我們不能光著身體來見您，於是，我們殺了圈養的獸，取了他的皮，將身體裹住來見您……」老者絮絮叨叨著，老方從他的絮叨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老者這一脈全部複姓北冥，老方默然，他記起來了，當年他建了一個城堡，然後派了四隊人馬守城，為了便於記憶，直接給這些士兵賜姓為東方，南宮，西門，北冥，對應這東南西北，同時也緩解一下對故鄉的緬懷之情。

如此說來，老者這一脈，都是當年鎮守北門士兵留下的後裔。

老方想到一個問題，他轉頭朝北冥一脈打量著，入眼的是一張張頗有靈性的臉龐，有的嚴肅，有的左顧右盼，但沒有一個是獃頭獃腦的。

北冥一族既然世代深居山中，那他們是如何保持家族的血脈，而又沒有整體弱智的呢？

隨後，老方問了一下這些青年是否已經婚配。

「我們的祖先一再叮囑我們，每過三年，便將所有的年輕人遣下山，如果遇到好的女子，我們的男子便會將她們帶回來，如果遇到好的男子，我們的女子便會留在他們身邊。」老者聞歌知雅意道：「祖宗說，這樣做，才能保證族裡的人都是聰明人，都是被「神」眷顧的人。所以，我們族的人，一直不是很多，但個個都是能讀會寫的人！」

「原來如此，你們做的很好！」老方點了點頭，隨即安排他們住下。

北冥一族的人給他帶來了他意想不到的財富，這筆財富，是他幾百年前費盡苦心經營的，時至今日，雖然大部分努力付之東流，但他至少還留下了曾經來過的印記。

二十八副黃金甲與青銅劍，近三百名知讀知寫的青年，這並不能給老方帶來多大的戰鬥力，但讓他感到一種重重的責任感。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能改天換地，就要擔當改天換地后的後果！

這一次，不能再輕易離開了！老方這樣對自己說。

三千多人，老方都統一發了粗麻布衣，穿著這衣服，還真不能在戶外活動，純手工的粗麻布，針孔大的像根火柴，風一吹，全部灌進身體里，身體的熱量，一冒出來，就從孔里溜走了。

但野豬皮大衣，由於數量太少，也無法做到人手一件。

所以，老方在洞穴之中生了火，讓一批暫時沒有幹活的人，在洞穴中自由活動。

只有幹活的人，才全副武裝。

多了近三千張嘴，另外還有幾千人在路上，這麼多嘴巴要等著吃，光憑野豬肉，肯定無法度過這個冬天的。

於是，趁著陽光充足，老方又組織了一次圍魚活動。

……

北冥鳳已經換上了一身粗麻布衣，摸著粗糙的紋路，細細感受它給指尖帶來的摩擦，北冥鳳感到一陣莫名的喜悅。

她感覺今天就像做夢一樣，見到了很多僅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

她不是一個叛逆的人，但她直到昨天為止，也從來沒有相信「神」的傳說，她覺得她的祖先一直在編織某個關於神的謊言。

但她時而迷惘，那些書本上的文字，究竟又是如何來的呢？

直到現在，她才相信，她的祖祖輩輩口口相傳的故事是真的，眼前的一切足以證明。

如果不是神，誰能想到用泥巴燒出這裝水的碗？

如果不是神，誰能知道用植物的皮，一步步變成穿在身上的衣？

如果不是神，誰能用一根根繩子編成一張大網，圍起河裡的魚？

如果不是神，誰能鑄造出金黃的甲，鋒利的劍？

這一切都是神存在的證明！

北冥鳳剎那間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她決定了，這輩子就侍奉在神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