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史前戰爭 第八十四章 夜戰

北冥有魚最近迷上了燒東西，這種愛好起源於上次他成功地燒出了石灰。

他把各種石頭，泥土都丟進煉鐵爐之中，在高溫下，這些東西有的化為液體，有的燒成灰燼。

對於他這種喜歡鑽研的勁，老方鼓勵還來不及，哪裡會責怪他。

老方讓他將這些燒的過程記錄下來，得到的東西，也不要倒掉，用竹筒存放起來，等老方檢查過之後，才做出處理。

北冥有魚樂此不疲，因此，他不但燒出了石灰，還燒出了三種金屬，鋁，銀，銅。

目前，三種金屬已經在小規模使用了，為了獎勵他，老方還特意送了一匹馬給他，讓他可以

今天，他燒的是沙子。

至於為什麼燒沙子，他的理由更簡單，他純粹就是想看看，這沙子燒過之後，會變成什麼東西。

他出神地盯著爐火，感受著火焰傳出的熱度，這一個爐，已經經過了數次改造升級，外層包箍了一層厚厚的鐵皮，內層是填充的黃泥，另外，燃料已經全面改成了焦炭，這種燃料，在風箱的吹鼓下，能將鐵給燒融了。

沙子在融化，這讓北冥有魚心中一喜，他就是喜歡被燒的物體慢慢融化，他已經有了經驗，知道能夠融化的東西，必定能形成新的東西。

而那些燒成渣渣的東西，反而是沒有太多用的。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眼前得到的物體，很有可能會再次得到「主上」的表揚。

「這次能不能讓主上賞賜一匹馬，就全看你了！」北冥無魚喃喃道。

自從他親弟北冥無魚得意洋洋騎著馬，從他手中接過專為他打造的鐵劍后，那高頭大馬的影子在他心裡就揮不去了，他現在做夢都能夢到自己有一匹馬代步，也不求有多神俊，只要能日行千里就行了……

當沙子全部變成火紅的液體的時候，他將其取出來，分成兩份到在黃泥做得盤子里，一份自然冷卻，一份直接澆上冷水，讓其快速冷卻。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做的，兩種冷卻方式，存在很大的差異，他需要對比一下，然後記錄下來，等待「主上」檢閱。

……

「有魚，很不錯，你這次燒出來的東西，我很喜歡！」老方捏著手裡的琉璃，不住地點著頭。

其實，他早就想燒制這些東西了，但他還是耐心地等待著北冥有魚，他知道，以北冥有魚這種瞎貓去碰死耗子的精神，遲早會碰上的。

果然，北冥有魚沒有讓他失望。

北冥有魚很也笑的合不攏嘴，他也覺得自己這次燒出的東西頗為不尋常，平常燒出的東西，有堅硬的，有軟軟的，也有一敲就稀碎的，但從來沒有像眼前這種透明的。

他知道這次肯定立下大功了，於是，他迫不及待地來獻寶了。

「這個就叫琉璃吧！」老方當然不願為這名字再花心思，依舊給它安上本來的名字。

「謝我主賜名！」北冥有魚忙行了一禮，比較隆重地接受了這個名字。

「最近，採石場發現了一種乳白色的沙子，你或許可以用它來試試！」老方將琉璃丟到桌面上，意味深長地道。

「乳白色的沙子？」北冥有魚雙眼開始放光，他知道『主上』從來不會無的放矢，這樣的提醒肯定有深意。

老方看他一幅迫不及待想試一試的樣子，不禁莞爾。

「門外有匹馬，趕緊去吧！太陽快要下山了。」

北冥有魚喜出望外，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老方笑笑，喃喃道：「看來望遠鏡可以弄出來了！」

……

夜。

北冥無魚帶著四百長矛手，六百弓箭手，行走在密林之中，他們沒有點火把，雖然很多野獸都是畏懼火的，但是還有很多生物都是喜歡光源的，北冥無魚可不想把自己的行蹤暴露了。

好在這黑夜還有些許天光，好過一眼抹黑。他要在天亮之前，趕到猿人谷外，接應出谷的猿人。

如果按正常行走，這些許路程，他可能只需要幾個小時就能抵達終點，但現在，為了確保部隊的安全，他不得不放緩自己的腳步。

畢竟，這裡不是自己的地盤。

北冥無魚已經見過鐵甲獸了，鐵甲獸的身型跟鱷魚差不多，成年的鐵甲獸一頓飯，可以吃掉一頭羊，屬於比較兇猛的食肉動物。

若是放在去年冬天以前，北冥無魚根本不敢靠近它們半分，但是，他已經有了在蛇窟之中與巨蟒同眠的經驗了，對於這種體型的生物，還真沒有什麼畏懼感。

當然，若讓他去搏殺某頭鐵甲獸，那又是另外一件事，畢竟，他的主上說過，要量力而行，所以他會再三思考，然後得出走為上計的結論。

在老方的熏陶下，北冥無魚已經能夠運用一些實用的手段了，比如現在的行軍，他就會派出一部分人做探子，但他沒有老方那種開掛，通過降臨來獲取探子視野的技能，他只能老老實實等探子跑來回報。

但這種戰術在這個時代已經非常科學了，北冥無魚在這一路，也能有效地掌握一路上的信息。

除此之外，北冥無魚將鑽草叢，鑽樹林這些方法也運用得極其嫻熟，很多時候，對方近在咫尺之間，都沒有發現他們的潛伏。

說到底，這一千人的素質，已經跟先前進攻野豬林的時候，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從行走到奔跑，他們都有特別的姿勢，衝鋒用什麼姿勢，潛行用什麼姿勢，埋伏又用什麼姿勢，他們都分得清清楚楚。

另外，他們的腳步，被訓練得很輕，每一腳放下去，都會注意周邊的環境，他們不會輕易去踩比較容易發出聲響的東西，例如枯葉，石頭等，在行軍的時候，更不會去觸碰藤蔓，荊棘這些東西。

他們這種行為，已經不再是靠單純的思維去控制了，而是被訓練成了一種條件發射。

就在平常生活當中，他們在走路的時候，也會下意識去躲避地面上的枯葉。

「咕咕咕咕！」初聽這只是鳥叫，雖然有這種叫聲的鳥實際是不存在的。

但落在北冥無魚的耳朵里，這就是前方安全的信號。

北冥無魚朝身邊一名士兵揮了揮手，那名已經成為北冥無魚最重要副手的士兵會意，立刻將北冥無魚的命令傳達了下去，一行人繼續朝前而去。

……

夜深人靜，老方不需要休息，他換了一幅身體，正在挑燈夜戰。

他在一塊粗麻布上繪製著，在他的筆下，一個龐大複雜的城市，已經初具雛形。

這是他這一段時間忙的主要事情。

在他計劃中，他要建立的這座城市，至少要能夠容納五萬人，而且，還要非常穩固，能夠抵禦各種垂涎而至的敵人。

他仔仔細細地計算著，建造這樣一座城市，所需要額資源，不是一般地大，木材，石材，鋼材，每一項對現在的他來說，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萬」這個單位，在他的計算之中頻頻出現，以他現在的生產力，想要聚積這多資源，可能要等到三年之後了。

不過，在老方的計劃中，他想將整個築城過程分成幾步走，先做城牆與中心建築。最後再完善其他的。

這樣的話，以他現在的生產力，今年秋天大概就能動工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需要肅清周邊的勢力。

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他一方面想著建造城池來抵禦這些敵人，又一方面需要消滅這些敵人，好安靜地建造城池。

這種矛盾有些難以調和，他為此操碎了心，但事情仍舊沒有一個圓滿的解決方案。

不過，他現在也不用太擔心，自己的勢力被輕易滅去，他手裡還有野豬林之中的領地，另外，萬一逼急了，在原先蛇窟之中，他也能藏身，再逼急了，他能在迷蹤林放上一把火……

……

「列陣！前！」北冥無魚低聲吼道，他的命令被身邊的幾名正在培養的親信，扯著嗓子擴大著。

在離猿人谷不遠的地方，北冥無魚發現自己被攔住了，他稍一分析，就知道問題出在那裡了。

就在一個小時前，他滅掉了一支青甲獸的隊伍，當時光線太黑，可能在倉促間，有幾頭漏網之魚。

也怪他走得太慢，對方逃命的速度遠快過他，然後又叫來了增援。

他帶著部隊剛翻過一座山，然後抵達某個山頭，這個時候，前方獸影綽綽，他立刻判斷出，自己可能被攔住了。

根據老方教給他的列陣知識，北冥無魚目前就會五個變化：前，后，左，右，圍。

所謂前，就是所有的長矛手擋在前方，排出一字陣，然後弓箭手躲在後面射箭。

另外三個方向原理基本相同，只有圍，是讓長矛手將前後左右四個方向一起圍起來。

「舉火！」當四百名長矛手將整支隊伍擋在身後的時候，北冥無魚再次發令道，命令簡潔易懂，實際上，說上一大串也沒有用，這些人的語言水平還很差，這些簡潔的命令，他們才能記得住。

幾十名士兵吹燃手中的「火摺子」，點上火把。

火光騰起，一頭頭青甲獸在火光中停止了朝前而行的腳步。

它們的眼睛還不太適應這光亮。

北冥無魚也眯著眼睛，今晚在黑暗中折騰太久了，乍一見光亮，也無法適應過來。

在北冥無魚的指揮下，幾十個火把被插在陣前的草地上，由於地勢較高，火光順著山勢照的更遠，幾十米外的物體，都能看的清楚。

北冥有魚有些慶幸，自己剛好走到這個山頭，若是下到了山谷，那可能就全軍覆沒了。

在山頭，居高臨下，自然有地理的優勢，更何況，青甲獸想要他們的命，就得親自衝上山來，但這邊弓箭手就不一樣了，數十步外，照樣能夠要了它們的命。

如今的弓箭，早已不是當初射野豬的那個版本了，在弓形上，雖然沒有採用結構複雜的複合弓，也沒有採用比較難造的反曲弓，但這種長弓，都是用硬度極高多木材造就的，只要使用者力量大，威力一樣強悍。

而箭就更不用說了，老方批量生產了十幾種不同的箭頭，這一次，他專門選了破甲最強的錐形箭頭，先前，那幾十頭青甲獸，就是被這弓箭一輪過去，就團滅了。

北冥無魚望了望前方，他雖然數學不太好，但前方青甲獸的數目，肯定是他們的好幾倍。

不過，他沒有任何懼意，他冷冷地望著下方，等待著對方的衝鋒。

青甲獸也沒有讓他失望，一頭頭迎著微斜的山體，揚起頭顱，以勇猛之姿激奮而上。

「全體拋射！」北冥無魚眼見對方激將踏入百米外，冷冷吩咐道。

北冥無魚的判斷很精準，六百名弓箭手將手中的弓拉到滿月，然後射出去，大約三秒后，箭在百米區域如雨而臨。

「上箭！」不等看到結果，北冥無魚繼續下令。

「第一組，上前！平射！」這一組命令雖然複雜了點，但每十個人中，有一個理解能力較強的什長，每一百個人中有一個基本能用語言溝通的百夫長，在他們的帶領下，隊伍自然也能勉強聽懂命令。

另外，這些都是平時訓練的內容，只要訓練的時候，稍稍用點心，這些簡單的命令還是能記住的。

說起來，連動物園的小狗都能記住幾個簡單的算術題，這些士兵，只要稍稍用心，分辨這些命令，還是不成問題的。

兩百名弓箭手往前走出十步，剛好與長矛手相隔七八步，然後將箭順著山勢朝前射去。

「第二組，上前，平射！」北冥無魚在第一組跨出第五步的時候，就下達了這個命令。

青甲獸雖然鱗甲堅硬，但碰到這種鐵質箭頭，也要敗下陣來，但能夠在第一時間就衝鋒的青甲獸，都是比較奮勇的那一部分，雖然身邊的慘叫不絕於耳，但依舊奮不顧身，勇往直前。

直到平射的箭，夾雜著破風之聲而來，它們才發現異樣。

平時它們打架，只有在身體接觸了才會出現傷亡，像眼前，對方還在幾十米之外，自己的隊伍，就莫名其妙一片片死去，這種情況，它們還真沒遇到過。

幾十頭青甲獸膽怯了，發出嗚嗚的聲音，轉頭朝山下而去。

它們下山到時比較直接，直接將身體捲縮成一團，像個輪子一樣滾了下去。

而那些仍沒有認清形勢的青甲獸，依舊奮不顧身衝到陣前。

「迎！」北冥有魚發出命令。

「殺！」四百個聲音立刻同時響起，宛如一聲天雷，在各個山谷之間回蕩，火光掩映中，一柄柄長矛毫不留情地，在這炸雷般的吼聲中，送入敵方單位的軀體，不論鱗甲多麼厚實，遇到硬度超過它的矛尖，加上雙方的速度，也如同薄紙般脆弱。

……正文正在全力搶救

猿人谷。

世外桃源一般的猿人谷，滿懷欣喜地迎來了春天。

整個遠祖人感覺到不可思議，最難熬的冬天就這麼悄然過去了，他們甚至沒有感到有多寒冷。

往年，這樣的冬天，往往十個人中，要餓死凍死三個人，但今年，大家都安然度過了。

然而，他們也知道，這一切都來自『神』的恩賜。

『神』這個詞是長期駐紮在猿人谷的幾個青年教的，他們教的不單單是這個詞，還有許多有關生存的技能。

他們學會了幾種簡單的陷進，靠著這些陷阱，他們能夠捕捉野雞，兔子。

他們還學會了找冬眠的蛇類，挖開土層，將它們從深洞里拽出來，。

他們還學會了生火，烤肉。

神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他們的生活。

他們打心底感激神。

在最冷的時候，『神』的車隊曾三度駛進猿人谷，給他們帶來了食物，衣服，甚至還有武器。

他們有了野豬肉，有了巨蟒肉，吃的開開心心，肚子飽了才有好心情。

他們有了粗麻布衣，有了野豬皮大衣，穿的舒舒服服，身體暖和了才想著繁衍後代。

他們腰間別著一柄老方淘汰下來的石斧，斜背著一柄硬木弓，見到兔子什麼的，兜頭一頓射，射不中，算練了手，射中了，晚上有烤兔吃了，他們覺得日子比以前舒服多了。

當然，除了籠絡遠祖人之外，老方也沒有忘記鐵背猿，在玄黃人的歷史中，鐵背猿一直充當中強力打手的角色，他們的力量十分強大，老方很想將它們收入麾下。

但這種事情只能慢慢來，你情我願才有意思。

這一次，老方專門通知遠祖人，自己將有一支車隊從領地出發了，讓他們派人來互送。

現在，雙方的溝通，已經不如以前那麼困難了，對老方教的語言，他們往往能聽懂一些常用的。

老方讓他們將鐵背猿也帶上，這樣才能保證車隊的安全。

遠祖人對老方的援助非常重視，他們離開派出四千人，以及六百鐵背猿，跟著老方的嚮導，朝迷蹤林而來。

老方站在隊伍的前方，身後是北冥無魚率領的一千士兵。

最近，老方經過一番思量，將北冥無魚手裡的這一千人，從民兵的性質，轉變成職業的士兵。

從此，他們專職訓練，再也不用參加其他的工作了。

不過，最近後勤有些乏力，老方讓這一千人，在某個山頭打了一次伏擊，將三千多頭不知什麼品種的鹿圍殲了。

老方看效果不錯，將圍獵也列入訓練的內容之中。

不過，為了防止北冥無魚亂來，老方要求在每次圍獵之前，看到北冥無魚的計劃，比如在什麼地點圍獵，對手的實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