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玫瑰酥

19.玫瑰酥

宴會正進行著,一個侍衛火急火燎的衝到尤許跟前。

尤許心情本就不佳,這時也借著發了怒氣:「你這樣衝過來成何體統,有什麼大事比朕宴請使臣更重要?」

那侍衛大駭,趕忙跪下說:「皇上息怒,奴才有事稟告,所以著急了些。請皇上恕罪。」

尤許緩了幾下。長吁一口氣,啞著聲音問道:「怎麼了?」

那侍衛靠近,耳語道:「德王奔走相告宗親,不知在商討什麼,隱約還……聽到張丞相的名字。」

尤許揮揮手,侍衛如臨大赦般快步走出了晏門廳,沒有來時的慌亂。

尤許皺著眉,他又想幹什麼?

在場群臣面面相覷,秦熙澤大人最先發問:「皇上,不知出了什麼事?」

張辛夷也看著尤許。

尤許搖頭:「並無大事,只是些小事罷了,繼續開宴吧。」又看著固朝安,「固皇子,不知道我們這的飲食合不合你的心意?」

固朝安起身拱手回道:「榮國飲食自是極好,不過我吃慣了我們輕國的飯食,倒讓皇上見笑了。」

尤許說:「無礙,左不過固皇子只待上幾天罷了。」頗有些咬牙切齒。

固朝安卻不贊同:「榮國君主,我甚是覺得榮國風氣良好,很想多待些日子,日後也好讓我們向你們學習一二。」一本正經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什麼不妥。

尤許沉默片刻,微勾唇角,說:「明日,朕會派文書案的官員去教午案與固皇子商討事宜,固皇子今日可別貪杯,明日起不來就不好了。」

「多謝君主關心,我自當遵從。」眼神飄向一直做著事不關己模樣的張辛夷,「只是我初來榮國皇宮,事事都不熟悉,還煩請皇上派遣一個為我指路的人。」

尤許也看出來,他這是想要張辛夷為他指路。

可他偏不如他的意。笑著說:「固皇子,周寒銘怎麼樣,就是今日也來迎接你入宮的周大人。你們有一面之緣,倒也算熟悉了。他做事又很妥帖,加上他對這皇宮也熟悉,說的開話,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固朝安小狐狸般狡黠一笑:「君主,我認為張丞相為我引路極好。」

張辛夷被點名,站起來朝固朝安點了點頭表示願意。

尤許臉色微變,這固二怎麼那麼難纏,還敢談條件?

「固皇子,張丞相明日也會去教午案處理交接事宜。加上她作為丞相,難免有別的事情要做,這周寒銘是個很好的人選,你就不要推辭了。」眼中帶著絲絲威脅,彷彿你再提就立馬把你拉去砍頭。

固朝安遺憾的點頭:「無礙,我也知道丞相事物繁忙,是我逾距了。」說完又看著張辛夷,眨了眨眼睛,那模樣好看極了,「張丞相,有空時也與我閑聊些時候,我很想與丞相交個朋友呢。」

張辛夷眼角抽了幾下,應承了下來:「多謝二皇子的美意了,我自當應下。」

真沒看出來,這廝演的那麼好,感覺是本色出演呢。張辛夷暗自發笑,以前一副仙風道骨,這難道才是真性情?

固朝安滿意的笑笑,坐了下去。

尤許見她真的應下,心裡更是惱怒,臉色也跟著陰沉起來,膽大包天!肆意妄為!不顧倫理!欺君之罪!

自己的君王不見得關心,凈關心別人去了,小人!應當拉去斷頭台,砍下她的頭,看她怎麼對別人笑。

他差點忍不住拂袖而去,鑒於在場官員甚多,還有外藩來使,終是忍下怒氣,沉著聲音說:「今日便到這了,散宴吧。」說完把袖子一揚腳步沉穩的走了。

眾人起身行禮:「臣等告退。」(「我等告退」)

張辛夷悄咪咪的咽下嘴裡的那口肉,她剛才行禮說話時只跟上了退字,這尤許說的太不是時候了。

她今日到處奔走,沒扒拉上幾口飯,本以為在宴會上能吃飽,原是她想多了。

桌上擺的東西看著多,其實沒有什麼。

一道葷菜,切得好看,卻沒幾塊大肉,吃著沒味也沒意思。

一道素菜,擺盤講究得很,吃起來就是各式的菜葉子,什麼白菜、菠菜、油麥菜還有芹菜。

一道湯,這道湯倒是有味,只是未免太少了就那麼巴掌大的一小碗,吃的不盡興。

一道甜食,太甜了,她不喜歡吃這麼甜的東西。

還有一盤水果,她素來不喜歡吃葡萄,可是葡萄佔了大半,倒讓她不知道如何下口了。

還有茶什麼之內的飲品,反正她不但沒吃飽,也沒吃的盡興,反而戰戰兢兢了一晚上。

其實也不怪御膳房的人,此丞相早就非本丞相,換了芯子,那喜好肯定也不會相同,他們又只是些循規蹈矩的奴才,按照喜好辦事也沒什麼好責怪的。

她忽的想起了陳余跡的那杯豆漿,雖說口感比不上廚子德貴做的,確是不甜不苦正合她心意,還有他做的玫瑰酥,還有……想著這些張辛夷心情有點低落,她來了這些地方那麼久,不知道紅門館現在怎麼樣了。

「在想什麼,那麼出神,喊你半天都聽不到?」固朝安拍拍張辛夷的肩,語氣溫和。

這個時候只有他們兩個在這裡了。

「沒什麼,你還不走?等下你認識路嗎?」張辛夷被嚇到,沒好氣的說。

「擔心我?怕什麼,我安排了人,不會迷路的,倒是你,怎麼還不走。」說著說著就不懷好意的笑了,「難道是在等我?」

張辛夷瞪他一眼:「這裡人多眼雜,說不定誰在暗處盯著等著找你的錯處呢。我回去了,有空一敘。」說著就轉身往廳外走。

固朝安故技重施,又拉住她的袖子,眼神帶著侵略性:「我遣人把那些礙人的眼睛都除去了。辛夷,我看得出來尤許可能喜歡你,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搞好關係,拿到碎片,上次不就是這樣做的?」張辛夷做出思考的樣子。

固朝安淺笑:「這一次不一樣,沒有三娘,更沒有愛三娘的尤許,你難道打算親自上陣,用美人計?」

張辛夷苦笑:「我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用美人計。」

他似鬆了一口氣:「不是這樣想的我就放心了,不過你小心他,男人間的事我能不清楚?他的眼睛出賣了他,說不定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

張辛夷點頭:「你說的我都知道,明日我們再好好商量一番,今日我是很累了,你也一路風塵僕僕,早些歇息吧。」

固朝安擔心的看著她:「再等一下,宴中注意到你都沒吃什麼東西,應該餓了吧,我這有我們那的玫瑰酥,你拿著墊墊肚子,回去多少吃些,別餓著了。」

張辛夷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被塞到手裡的玫瑰酥,說:「你倒是細心,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吃這個東西?」

「猜的。」固朝安看她臉色一變立馬又說,「你應該不喜歡吃甜的,這東西不甜膩,你吃最好了。好了,剛才不是急著走,我也累了,就走了,路上小心。」他打了個哈欠,就轉身離開,還向後擺擺手。

「謝謝。」張辛夷低喃,手攥緊了用黃紙包著的玫瑰酥。倒是想什麼就來什麼了。

乘乾殿。

「怎麼樣?」尤許撫著額頭,似乎犯了頭疼。

「回稟皇上,奴才盯著那,果然最後只有張丞相和固二皇子在那,奴才先是看到固二皇子遣退了各處的眼珠子,因奴才離得遠,就沒被發現。只是聽得不太真切。瞧他們拉拉扯扯的樣子,好像是……熟識。」

尤許越聽臉越黑:「拉拉扯扯!怎麼個拉拉扯扯!」

「回皇上,就是固二皇子拉著張丞相的衣袖,張丞相好像也沒生氣,二人還有說有笑的。到最後,固二皇子塞了一個黃紙包給張丞相,張丞相收下了。」

尤許無奈的說:「什麼東西,快說。」

「奴才不知道,離的太遠了。」

「好吧,你退下。不要將此事告訴第二個人,懂了嗎,否則……」

「奴才自然明白,奴才能為皇上辦事是天大的福氣,怎麼會亂嚼舌根呢。」

尤許擺擺手,不想聽他多言的模樣。

丞相啊,丞相,你這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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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安稱狐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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