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殺氣干雲霄】
且不提這人類名叫公冶渚,而豬精則叫正直人的錯位稀罕事兒,方長告別了魏和之後,繼續向終點地域前行。
原本,在利州方長曾經有位熟人,名叫谷山,當初兩人還曾經結伴消滅了利州知州身旁的一隻七彩錦雞妖,解救了這裡百姓。
數年過去,原本的知州已經不見了蹤影。按照魏和說法,知州最終沒能逃過毒手,再次被妖怪們蠱惑,還好最終未造成多大危害。
方長到利州州城之後,去了谷山家裡,也未曾見到人,只有院落裡面的厚厚灰塵,問左右鄰居,卻說谷山早已經離開,不知道去往何處了。於是沒有找到故人的方長,只好繼續前走,他的目的地是利州西北方向。
依靠著敏銳的感官,方長發現了一些修行人,正在緩緩地朝那裡集中。
他們掩飾的不能說不好,但在方長的感應里,不管是以法術遮掩還是喬裝打扮,亦或是在偏僻地方避開人高來高去的,俱都無所遁形。而方長也敏銳的發現,這裡有不少妖怪在活動,它們也十分努力的掩藏自己行跡。
果然他們沒找錯目標。
方長從背後的雙肩包里,將那按照從訓練堂里繳獲的法器方位,畫好了線的地圖重新掏出來,在路邊一塊石頭上攤開,再度確認了一番,知道這裡正是敵人總部所在位置。
旁邊有高昂的歌聲傳來,有大批義軍行軍走過。
他們列著幾排縱隊,腳步雖散亂但行動甚是有序地,從不遠處經過。路並不夠寬闊,而田裡青青禾苗正脆嫩時候,所以義軍士兵們俱都沿著田埂行走,不損莊稼。
遠近還有義軍們的斥候,騎馬時刻不停地遊走,也注意行走道路和田埂。
他們既能感知周圍的危險,也是敵人撲上來時候的首道防線,所以身為斥候的士兵們,全是軍中精銳,而且耳聰目明反應好,自然拿到的軍餉也比別人高上一截,但士兵們因為足夠服氣並不會有異議。
他們口中唱著歌謠,歌詞略顯晦澀,甚至方長有些懷疑,這些義軍士兵們能否理解歌詞裡面的意思。而且,他從義軍們口中的歌謠里,聽出來了些較為有趣的點。
看了一會兒,待義軍們的隊列朝西北方向遠去后,方長才重新動作起來。
他想了想,重新將背上的背包摘下,從中掏出了自製的紙張和筆墨。他將紙在平坦石頭上鋪好,而後摘下腰間葫蘆朝硯台里倒點水,將墨略微磨了幾下化開,而後提起筆來,在面前的白紙上開始寫字:
「致柳丞相和於將軍:」
「我已經到了利州西北方,在此處見到了大批軍隊和修行人、妖怪,按照之前約定,你們應當也已經到了附近,我隨後便來拜訪。」
「雲中山方長。」
寫完這幾行字,方長放下筆,提起紙張輕輕吹兩口,待墨跡干后,他將這張紙重新摺疊成了紙飛機的形狀,而後望空一扔。信紙折成的飛機晃晃悠悠盤旋了兩圈,而後瞬間加速起來,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上天空。
方長認了認方向,跟著紙飛機前進的方位走去。
原本用來傳訊的術法,如今用來尋人,也是種不錯的應用方式。
路上,他發覺更西北的方向,有殺伐之氣升起來,於是方長立刻加快了腳步,綴在紙飛機後面。
翻過一道緩坡,方長看見了不遠處的軍營。
紙飛機盤旋兩圈,而後迅速地直扎而下,消失在最大一頂帳篷的門口。
哦,原來他們在那裡,這趟很幸運。
方長站在原地未動,略微估摸了下,給帳篷中的人留足了拆信讀信的時間。待裡面人看信完畢后,他才從待著的地方起身,朝不遠處的軍營走去。
營盤森嚴,守門的士兵們也很警惕。
「請止步,閣下何人?」
不過方長一直攜帶有柳元德開具的通行證,於是他將通行證掏出來,展示給士兵們看,士兵們驗證真偽后,便放行讓他進入營盤。
後面還有位士兵走上前來,對方長說道:「閣下請跟我來,柳丞相在這邊帳中。」
方長道了謝,隨著前面兵士,走入營地里。
義軍們行止訓練有素,兩側的帳篷、拒馬、糧草、軍資、柵欄等,俱都條理分明,排布暗含道理在其中。看來義軍們在擴大過程中,很是吸收了不少宿將進來,方能有此底蘊。
「閣下,就在這裡了,我不能進去,您聽通傳便可。」帶方長前來的兵士,在一座大帳外的柵欄門前,找人通傳了下,並出示了方長帶來的通行證明,而後對方長如此說道。
「多謝。」方長致謝后,跟隨著新的引路人,邁步走進去。
裡面竟然還有一道崗,這個不算起眼的大帳,同時有內外兩道崗位守護著,而且方長能夠發覺,大帳裡面還有修行人時刻警戒著周圍,似乎是防備敵人的斬首突襲。
邁進帳門前,方長忽然心有所感,他扭頭朝後看。
天邊有殺伐氣息迅速攀升,直衝雲霄,遠方有些聚集在一起的烏雲,原本正準備下雨,被這股凌厲卻虛幻的氣息一撞,竟然被切實的影響到,中間破開許多窟窿,有金色的陽光灑下來,在空氣中形成道道光路。
那邊有大事發生了……方長收回視線,邁步走進大帳里。
裡面柳元德正迎出來,看到方長后大喜:「先生您來了?快快請入內,剛剛有大事發生,青菱也在裡面。」
方長微微回禮,二人一同進入帳中。
於青菱果然也在,她和柳元德的組合乃是絕配,攻城略地無往不利,兩人在天下間很有名聲。但這次的行動雖然很重要,卻和普通軍隊關係不大,周圍的義軍們更多是用來掠陣,所以於青菱這次得以從前線回來,在柳元德這裡一起看全局戰況。
「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對於剛剛那道殺伐氣,距離太遠,方長感應不清楚,只是隱隱約約有猜測,但既然柳元德提到,想來他們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