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難辨真偽
對於老婦人這個年齡來說,唐甜甜真的如同娃娃一般。
若是平時,唐甜甜可能還會顯得有些矜持,畢竟林天昊就在她身邊,她一般情況下都會先問過林天昊。
但今天有些不同,唐甜甜竟然下意識地朝著老婦人走了過去,乖巧地站在她身邊。
老婦人牽過唐甜甜的手兒,放在她那同樣蒼老且布滿皺紋的手掌中心輕輕摩挲著:「娃娃,告訴婆婆,你叫啥名啊?」
唐甜甜抿著嘴兒,小聲說:「婆婆,我叫唐甜甜。」
「哦……甜甜啊,這名字真好聽。」
唐甜甜也不知道「婆婆,您叫啥名呀?」
老婦人微微一笑,她看向唐甜甜的眼眸之中充滿了一種慈愛的光輝,那眼神就彷彿是在看自己的女兒,或者孫女。
「婆婆呀,和你一樣,就差一個字呢,婆婆也姓蕭,叫美娘。」
唐甜甜捂著殷紅的嘴兒,那眼眸都笑成了月牙狀,當即開口說:「婆婆,咱們真是有緣呢。」
「對啊,咱們真的很有緣。」
雖然不知道這蕭淑貞的名字是否是真名,不過林天昊看得出來,這老婦人的確是發自內心地喜歡唐甜甜,這一點從她的眼神就不難看出。
她的眼神里透著一點溫馨、一份慈愛,還有一絲絲甜蜜和欣喜。
兩人很快就聊了起來,由於唐甜甜要給蕭淑貞診斷,林天昊就和老人一同走出廳堂,站在門外的院子里。
「小兄弟,有勞了。」老人對著林天昊微微一笑。
「老人家客氣了,內人比較內斂,平時也很少開懷說話,像今天這樣倒是少見。」
「那敢情好,我們主子也是如此呢。」老人笑了笑,他又問,「對了,你們有孩子了么?」
林天昊一愣,微微搖頭:「內人還在調養身子中,她還年輕,怎麼樣都要等身體調養到最佳狀態才行。」
老人微微點頭:「看不出,小哥還是疼惜嬌妻的人吶。」
「那必須的,自家娘子要是不疼愛,那娶進門幹啥?」
老人笑了,笑得很開心、很輕鬆,彷彿剛剛放下心頭大石一樣。
林天昊和老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畢竟彼此年齡相差太大,兩人沒什麼共同話題。
約莫半個多小時左右,唐甜甜從屋內走了出來。
老人忙迎上去,問:「小、小娘子,我家主子身子如何?」
別看唐甜甜平時做事情小心翼翼,一到這醫術上,她整個人的氣質都會發生一絲絲的改變,顯得比平時要自信很多。
唐甜甜對著老人微微一笑:「無大礙,這天氣漸冷,氣血有些凝固,我開幾貼葯吃幾天就好。不過,儘管婆婆年紀大了,但適當的運動還是要的。」
老人苦笑著說:「我家主子,生性慵懶。再加上平日也沒個伴,像今天跟你聊這麼久的話,倒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唐甜甜想了想說:「反正我們家離這邊也不是很遠,我每個一段時間過來看看婆婆,勸勸她。她的身子其實還很硬朗,只要多加運動,雖然不敢說延年益壽,但再享受一段垂暮年華還是可以的。」
老人對著唐甜甜拱了拱手,笑著說:「有勞了。」
離開蕭府,林天昊牽著唐甜甜的手兒,在貼著城牆邊上的街道上徐徐走著。
這條路不是主街道,而且旁邊沒有商鋪,往來的人很少,因此兩人倒是可以享受難得的清凈。
唐甜甜半低著頭兒,小聲說:「相公。」
「嗯?」
「愛妾剛才私自決定,相公會不會生氣呀?」
林天昊低頭看著唐甜甜,對著她說:「我的好甜甜,你看相公現在這個樣子,像是在生氣嗎?」
唐甜甜微微抬頭,偷偷看了林天昊一眼,見錢小道嬉皮笑臉地看著自己,這才搖搖頭,嫣然一笑:「相公真好。」
「是么,我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到好呢?如果我的親親寶貝乖乖小甜甜真的覺得相公很好的話,應該會突然跳起來,親我一下吧。哎呀呀,連香吻都沒有呢,好桑心吶。」
林天昊那一臉賤樣,使得唐甜甜更是嬌羞不已,不過聽了林天昊的話,唐甜甜也不知道從哪裡湧現出來的勇氣,大庭廣眾之下,突然就抱住林天昊的脖子,在他的臉上悄悄親了一下。
雖然那柔軟的唇兒一觸即分,但臉頰上所殘留的余香和綿柔的感觸,讓林天昊的嘴都咧到了天邊,嘿嘿嘿……
又過幾日,林天昊清早剛起床,自己蹲在門口用柳枝刷牙的時候,又一次將牙齦捅出了血。
「我去!」
林天昊憤憤地將柳枝丟到地上,狠狠踩了兩腳。
由於《天罡三十六斧》一直沒有進展,林天昊一大清早起來就已經十分惱火,結果牙齦被捅破,更是火上澆油。
見到林天昊這樣,王思思不由得捂嘴在一邊嬌笑:「相公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兒一樣。」
林天昊一臉無語地說:「這柳樹枝刷牙實在太蛋疼了,不行,等一下我一定要找一個巧匠幫我做一支牙刷,家裡面沒人都來一支。」
王思思走近林天昊,輕聲說:「相公,牙刷什麼的,還是先放一放,愛妾有一件很奇怪的事要跟你說呢。」
林天昊將王思思攬入懷中,將她柔媚的身子緊緊地貼著自己,俯首慢慢地湊到王思思的月耳邊,輕輕吐著熱氣:「啥事啊?不會是想趁著甜甜去蕭府給老婆婆診斷,然後你要跟相公來一個青天白日偷情吧?嘿嘿嘿。」
王思思白了林天昊一眼,說:「沒個正形,這年關馬上就要到了呢,相公那天跟愛妾說的話,可不要忘了。」
「放心,放心,到時候,我讓你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嘿嘿。」
王思思用那舌尖,在嘴唇上緩緩舔過,對著林天昊眨了一下眼睛:「近段時間,我練功可比姐姐還要努力哦,到時候,誰下不了床還不一定嗯。」
林天昊的雙手直接托住王思思那豐美好的身材,用牙齒輕輕地咬著她的耳珠:「小妖精,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辦了?」
「現在可不行,愛妾馬上就要去店裡了。」王思思似乎這才想起來找林天昊的目的,伸手在林天昊的健壯的胸膛上輕拍了一下,笑罵道,「壞相公,都是你啦,人家都忘記說正事了。」
林天昊眨了眨眼睛,賤兮兮地說:「明明是你自己騷起來了。」
「討厭!」
王思思忿忿地跺了一下腳,嬌嗔一聲;「壞相公,你到底要不要讓愛妾說了。」
「好好好,你說,我聽。」
夫妻間的情趣本來就是這麼玩鬧著出來,看著懷裡的妻子嬌嗔的模樣,林天昊心裡自然是甜蜜無比。
「那我說啦,你可不要打岔。」
「絕對不打岔。」
王思思這才說正事,她說這幾天醉仙樓里來了一個很奇怪的客人。
這個客人呢,每隔一天都會來一次醉仙樓,連續來了五次。他每次來都上二樓,明明只有一個人,可是他卻點了一桌子的菜和酒。
他一個人吃了一些,但菜畢竟很多,沒吃完也不打包,就這樣轉身就離開了。
「我去,還有這樣錢多得沒處花的土豪,這樣的人肯定是有多少來多少啊。」林天昊一臉興奮。
王思思接著說:「可問題不在這裡,那個人看起來好像是個很大的官。他一人坐在那裡,好多人見了都是不斷給他行禮,而且甚至有一些客人在看到他之後,轉身就離開了。」
「啊?」
林天昊皺了皺眉眉頭,尋思著說:「奇怪,這人誰啊?」
「頭髮有些白,看上去有些年紀了。」
「人的面相呢?」
王思思想了想說:「頗具威嚴,那些人好像比較怕他。」
「怕他?」林天昊頓了頓,「難道是魏徵?如果是魏徵的話,他來我們家小店幹什麼?」
儘管林天昊這從五品的散朝大夫從來都不用上朝,但他一直在打聽朝廷里每天所發生的事情。
這其中自然魏徵是林天昊所關注的重點。
李承乾太子之位被擼了之後,因為長孫皇后的關係,李承乾並沒有被發配到偏遠的地方,而是繼續留在長安,眼下他被改封為濮陽王。
魏徵仍舊是李承乾的老師,負責教導李承乾。
而經過上次那件事之後,估計魏徵狠狠教育了李承乾一頓,現在李承乾跟狗一樣聽話。他不哭不鬧,每天跟上班一樣,準時到長孫皇後跟前報道,比那魏王李泰還要殷情。
李世民終究還是念舊的,眼見李承乾這麼聽話,在幾天之前解除了他的禁足,眼下李承乾可以在長安範圍內任意走動。
不過,李承乾並未像以前那樣肆意玩鬧,好像真的收了心,開始努力鑽研學問,這一點魏徵那老貨天天在朝堂上誇獎李承乾,偶爾還會將李承乾做的詩賦拿出來,供人誦讀。
魏徵越是這樣做,林天昊心裡就越清楚他要幹什麼。
只不過,眼下他只是一個局外人,不能介入其中。而且就算他跟任何人說魏徵有反叛的心,別人也不會信,畢竟魏徵給所有人的形象就是鐵骨錚錚、不畏強權。
通過王思思的描述,林天昊認為那個男人應該是魏徵,只是魏徵這麼有錢嗎?
想想又覺得不對!
想來想去,都想不出,林天昊打算特意去店裡看一看。
只是從白天到傍晚,他在店裡等了一整天,那個男人也沒有出現。
王思思也覺得奇怪,那個男人明明連續好幾天都來了,偏偏今天林天昊在的時候沒來。
正當林天昊納悶的時候,蕭守業卻是來了。
一般情況下,他們那一群狐朋狗友都是三三兩兩來蹭飯吃的,而今天卻只有蕭守業一個人。
蕭守業一來,就直接拉過林天昊的手,對著他說:「道兒哥,我找有你有事,我們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談。」
兩人來到酒樓後邊的小院,眼下這個小院都給酒樓的夥計和廚子當宿舍。林天昊甚至還讓木匠造了上下的床鋪,睡得夥計們個個喊舒坦。
「蕭哥,咋的了?」林天昊笑看著蕭守業,「你這神神秘秘的,不會是看上哪家小媳婦,想讓我晚上跟你一起把她綁出來吧?」
「去,我跟你說正事呢。」蕭守業沒好氣地說,「我聽人說,你家小娘子是醫師,而且師從張真人?」
林天昊點點頭:「對啊,我們既是夫妻,又是師兄妹。」
「你家小娘子在家吧?我母親近些天身體有些不適,想請她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