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誰呀
女人捶地乾嚎,哭天搶地。白玉忍了忍,著實忍不住,給了一個嫌棄的表情后,抬腳就往屋外走。
郎鐵是鐵了心的要給自己找個大嫂,他拽住白玉,胳膊肘捅著男人精壯的腰,「哥,哄哄。」
鍾妍趴伏在地上,半響沒聽得動靜后,抬頭一看,正對上白玉凌厲的眼神,女人乾嚎的嘴巴頓時失了聲。
郎鐵內心一片哀嘆,哥,光棍的滋味很好受嗎?
也罷!
他嘆著氣上前扶起鍾妍,非常溫柔的說道,「林小姐,你爹啊,只是被斧頭寨的傢伙蠱惑了。你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證明你身份的信物啊?」
別的……信物?鍾妍眨巴著眼睛,碰到郎鐵單純殷切的小眼神時,頓感自己給自己挖了個深不見底的坑兒。
一個瞎編的人讓她怎麼想?
女人擰緊了眉頭,手托腮,腳戳地,一副急切想要出恭的模樣。突然,眼前一亮。
林小月的名字里有個「月」字,難不成跟月亮有關?她想起了鶴仁西郊大海之上的那輪明月。
以前,每當她和爹吵得不可開交時,總喜歡跑到那兒。那片海、那輪懸於當空的明月,總能奇迹般地撫平她的暴躁。
想到此,她接過郎鐵手中的毛筆,刷刷劃了幾下,「這個拿給我爹,如果他還不信,我我我……」她擠了個悲鳴欲泣,「一頭撞死好了,嗚嗚~」
紙上畫了三條波浪,波浪之上畫了一個歪歪斜斜的月牙。
白玉看著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大作,眉頭稍皺,對郎鐵道,「我出去一下。」
郎鐵跟了白玉兩年,熟知他的一舉一動。眼下,他雖然沒有明說,但肯定是揣著簡畫去找林老爺。郎鐵是知道斧頭寨在林府周邊的布防的,再說老大目標這麼大,他能放心才怪。
「我去,」他一把搶過來,「林府我熟。」
白玉沒有理會,徑直走出木屋。郎鐵叮囑鍾妍一番后,帶上短刀和手弩跟了過去。
兩年來,白玉和郎鐵之間有了一種無形的默契:當白玉不再言語時,郎鐵就把他的態度當成了默認。
兩人繞過斧頭寨的層層圍堵,很快來到林宅附近。
夜已至深,一道黑影騰身躍出,在林宅上空飛檐走壁。白玉緊追那人進巷子時,泛著寒光的短刀對準了他。
白玉非常確信自己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但這個男人不僅察覺了,還快他一步隱匿於小巷,舉刀等著他自投羅網。
「別動!」男人暗呵一聲,「你是誰?幾個同夥?都在哪兒?為什麼跟蹤我?說!」
白玉面不改色,冷冽的眼睛逼視眼前的男人。
突然,他一手扣住男子握刀的手,細嫩光滑的手感頃刻傳來。白玉斷定這人並非軍士或是土匪出身,他也許是林家小姐的什麼人。想到此,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減弱幾分。
但男子沒有絲毫猶豫,趁他鬆懈之際,腳下用力,朝他腹部猛踢。白玉不想驚動斧頭寨,騰身一躍,朝東南方向飛去。男子緊追不放。打鬥間,男子扯出了白玉放在腰彎上的簡畫。
「停!」男子沖白玉一推手,他看著簡畫,眉頭緊皺,「你怎麼會有這個?畫這幅畫的人在哪兒?說!」
白玉在他兩米外站定,「閣下是?」
「趙朗,林員外請來找他女兒的仙源遊俠。」
「你的行為可不像是『請來的』。」
趙朗為找到作畫人的下落,耐著性子把斧頭寨怎麼忽悠林員外,怎麼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妄圖獨吞金元寶的事告訴了白玉。
「如果你還不信,那現在就跟我去見林員外啊。欸,不是,你誰呀?瞅你那身黑皮,難不成……強盜?土匪?」
白玉的神情沒有絲毫改變,他看了眼被趙朗捏在手中的畫,說道,「那是林小姐托我轉交給林員外的信物。」
頓了頓,他又說道,「林小姐在盤龍盟,並無危險。只是,斧頭寨不退……」
「林小姐長什麼樣?」趙朗突然問道,「是不是臉蛋兒圓鼓鼓的,眼睛大大的,身高差不多這麼高吧,頭髮還有點卷?」
見他如此急切,又聽描述無差,白玉便點了點頭,「如果能制住斧頭寨,那盤龍盟很快就能把林小姐安然無恙的送回來。」
寬大的袖袍內,趙朗捏著簡畫的手攥緊了。老爹派了那麼多人手、給了那麼多錢,還每天都去家廟祈禱兩個時辰,那蠢女人還是出事了。
突然,靜謐窒息的黑夜中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響起厲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