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是我家小孩

「以後出門小心點，現在的人販子就喜歡抓你這種小孩子出去做人肉包。」成珏有一種嚇唬的語氣。

「你才是小孩子，要不是當年出了意外，不然的話，我才不會是老四，你才應該是老四。」離歌回嘴。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才是天地四靈本該的順序，但當年離歌化形之時有一縷純靈之氣被旁人吸走，導致化形延緩，才成為了第四位天地四靈。

四靈皆由天地純靈之力化形，純靈相通，如同血脈相通。

清池墨香濃，錦衣不染塵。終成玉珏日，但聞離歌聲。

不知過了多少日。

九羽在街上閑逛，看到有一個地方圍了一圈人，他便走過去湊湊熱鬧。

「這是誰家小孩啊？走丟了吧，長得也太……」

精緻到無法用語言形容。

九羽穿過人群，看到一個身著白色錦衣的女孩坐在一棵樹的枝頭。

「是我家小孩。」九羽說了一聲，便飛身躍上枝頭。

「我感覺他們跟看猴一樣。」離歌默默吐槽。

九羽轉過頭看向離歌，這縈繞在心頭多年的面貌與聲音，讓他忍不住回想到了從前。

他將離歌抱在懷裡，飛下了樹，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小孩被他抱在懷裡，頭埋在他的頸窩裡。

「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他輕聲問道。

離歌皺了皺眉，仔細想了想，良久，搖了搖頭。

「我都四千多歲了，小時候的事情就像是散落在米缸里的一粒豆子，很難記起來了。」對於神來說，兩百歲之前都是小孩子。兩百歲之後就定型了。

而對於飛升成神的人來說，他飛升成神的樣貌便是他這一生的樣貌。

九羽垂下了睫毛帘子。

也是，畢竟過去了那麼久了，只要他記得就好了。

「但是我記得我小時候，還在混元靈宮的時候，錦染他們經常被姐姐教訓，叫的可慘了。」離歌突然笑到。

「你呢，你小時候有沒有被你的親人教訓過？」

九羽看著懷裡小小的孩子，語氣溫柔：「有啊，我小時候不愛說話，父親總是會為我規劃我的人生，但有一天我忍不下去了，便同父親大吵一架離開了家。」

離歌聞著九羽身上的香味，想了想自己的身份和責任。緩緩說道：「人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就像我們四個生而為神靈，便要永生以天下蒼生為主，做許多心不由己的事，天地賦予我們生命，我們便要以自己的自由來作為永生的代價。」

接著又說道。

「天下為局，眾生為子，你我皆在棋盤之中。」

「說出來你可能會覺得很好笑，我想，擺脫天道。」

九羽愣住了。

擺脫天道，離歌的生命便是天地純靈所凝，擺脫天道意味著放棄生命。

「我不想活成傀儡，我不想滿腦子只有仁義道德。我想做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人，而不是匡扶天下正義的棋子。」

九羽第一次聽到離歌說出這種話，在他的眼裡，離歌永遠都是一個很快樂的人，他從沒想過離歌會是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