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打探
鄧鴻感嘆說:「自古紅顏多薄命,如若將來有人不嫌棄你貌丑而喜歡你,這也未必不是你的福氣。」
鄧鴻如此感概也是有理由的,他大女兒嫁過去后,一直沒有生育,都要愁死人了,好在去年生了長子,卻聽說女婿又新納了美人為妾,她大女兒有才有貌又怎樣呢?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遲。
王氏雖有些不大樂意,但一般情況下她都會支持丈夫的意見,「梵音,你爹這些年就是寵你。可娘還是要提醒你幾句,你終究是個女子。」
鄧梵音自然知道自己是女子,可她如今已經沒有對愛情的渴望,也不指望嫁個什麼高門大戶的,所以是不是女子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變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也才能保護好自己。等到北國來犯南朝的那日,她還要華明王彬去投軍呢!
不過這都是鄧梵音一個人瞎想的,不敢拿出來說。
接著王氏又說起了鄧沉香,「哎,你姐姐她呀,最近在念你,梵音,你要是有空,就去看看你姐姐吧。這些年,你也不曾去國公府探望她一回。」
鄧梵音卻說道:「人是她自己要嫁的。我當時可是不同意的,可你們都覺得我瘋了。哼!」
鄧鴻知道王氏的操心,也嘆氣,「沒想到國公爺竟然是這樣的人。哎!沉香這麼好的妻子,他還偏要納妾。」
說道陳榮軒納妾這一點,鄧梵音當時聽得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原來她沒有去國公府,那個負心漢也會喜歡別人,可前世好像他並沒有這樣,難道是因為她沒有去國公府所以有些人和物都發生了變化?
不管是怎樣,這種情況,不知她姐姐會不會傷心呢?
但從偶爾回家探親的長姐鄧沉香言語中看,她並沒有像恨前世的鄧梵音那樣恨陳榮軒新納的小妾。
那鄧梵音這個做妹妹的,還能做點什麼讓長姐更幸福呢?要不去把那些小妾都殺了?不行,如今她還羽翼未豐,也沒有可以借用的勢力。
當然,此刻的只有八歲的鄧梵音也沒有實力,眼下就只能耐心等待。希望鄧沉香一切都好吧。
鄧梵音日漸長大,因為她父親的地位,難免也要跟她母親一起出去參加一些社交。
要是放在前世,她定是那個在哪裡都能放出光彩的一個,可是重生后的她,對於成為才女和第一美女都沒有什麼興趣,也不願意跟這些閨閣女子交什麼朋友。
漸漸地,忠定伯家二小姐,便也沒什麼名聲了,只是一個普通的貴族小姐。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忠定伯府上僕人們慢慢發現他們的二小姐,時而男裝打扮、時而女裝打扮,更重要的是,小時候粉雕玉琢的一個人,如今卻慢慢長殘了。
她臉上左側眼角處突然長了一塊小小的黑斑,雖然顏色不深,但卻是影響整體美貌的,右側鼻樑附近,嘴角處都長了兩顆黑痣,總之跟其姐當年比起來,自然是普通了些,膚色也時而蠟黃,時而黝黑,哪裡還像是鄧家的姑娘,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世人又開始相信龍生九子之說了。
因鄧沉香還偶爾會回娘家,陳榮軒有時候會跟著過來,他倒是裝的很孝順。
鄧梵音為了不被陳榮軒盯上,又弄了個罩住自己半個臉的齊劉海。
府里的人每次在大小姐回來探親后,總會對比兩位小姐,然後感嘆一番二小姐的遭遇。
都說龍生九子,他們家老爺的這位二小姐小時候也是個美人胚子,沒想到突然就生了幾顆痣,慢慢又長了一塊小黑斑,硬是破壞了美感。但到底二小姐到底是什麼樣,為什麼會慢慢變成這樣,他們也說不上來。
這幾年,鄧梵音不是在上課,就是在練武,不是在練武就是在廚房,又不愛收拾自己,跟王氏出去也不會如同鄧沉香那般惹人注目,甚至有些普通。
等到鄧梵音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跟美人沒很大的關係了,唯一有關係的就是,她有個美人娘親,又有個美人爹爹,還有一個美人姐姐。
所以她也不敢把自己弄得太丑,但只要比不上這三人,她就算成功了。
鄧梵音不想成為一名只會宅在後院的閨閣女子,她想要知道北朝那邊的情況,於是她也經常女伴男裝去茶坊打探消息,因為南朝的人喜愛喝茶,他們總喜歡在茶坊里討論天下事,當然也有在裡面編寫小報的,寫花邊新聞的,玩遊戲的和打紙牌的。
這日鄧梵音本來是想打探一下北國那邊的情況,畢竟有了前世的那些經歷,她對北國是充滿了仇恨的。可這日茶樓里竟然說得是國公府的花邊新聞。
鄧梵音買了一壺茶,一邊喝茶一邊磕著瓜子,卻聽到有人在說那國公府的小妾如何如何受寵。
鄧梵音聽不下去,喝道:「胡說!國公府里的國公夫人,容色傾城,才貌雙全,怎會不如一個小妾過得好?」
「這位公子,」那位說八卦的人對著鄧梵音說道,「你還小,不知道這男女之間的事。我雖沒見過國公夫人,但那種存在畫里的美人,只能看,不能用。」說完,其他聽八卦的人跟著笑了起來。
鄧梵音自然也聽懂了,她哼了一聲,說道:「陳榮軒就是個混蛋!」
「噓!」有一個看熱鬧的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倒是很俊,舉手投足,竟然有股仙氣一般,坐在鄧梵音不遠的一張桌子,提醒鄧梵音,「這位小兄弟,你說話要注意一些,那三個字可是國公爺的名號。」
鄧梵音打量了一下這位提醒他的人,覺得此人氣度不凡,說話卻有些不像南朝都城人的口氣,她不想招惹這樣的人,便哼了一聲,付了錢走了。
而這位十七八歲的少年,卻對身邊的人說道:「吳達,去打聽一下,這位小少年跟國公爺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身邊的吳達點點頭,就去辦事了。
鄧梵音從茶樓出來,竟然發現有人跟蹤她,幸好她學過些功夫,又對這都城比較熟悉,終於擺脫了那些跟蹤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