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北國使者
這日,師徒二人又在切磋武藝,休息的時候,鄧梵音問:「夫子給我喉結,是為了讓我更像王彬吧?」王彬是鄧梵音男裝時用的名字。
岑先生點點頭,說:「你畢竟是女兒身,又有第一美人這樣的娘親和姐姐,出門在外,即使你刻意打扮過了,難免讓厲害之人看出破綻,你記住為師教你的變聲法,並多練習,以後你出去,就男裝出去,只是你膚色這麼白皙是不行的,需稍作處理。」
鄧梵音聽了很高興,真沒想到,重活一世,在家裡完成學業,竟能遇到這麼好的師傅。前世她為何要去國公府上呢?
她思緒又被拉回來,只聽岑先生說道,「我已經跟你父親說,下個月離開南朝,上完這個月的課,為師就不會來教你了,你要自己在家好好練習。」鄧梵音點頭,她當然會好好練習。
「那日後,我若是想夫子了怎麼辦?」鄧梵音可不想失去這麼好的老師。
「你父親那有隻信鴿可以聯絡我,你若是想到了什麼新招式,可以寫信給為師,為師會回信為你指點。」岑先生說道。
鄧梵音點點頭,看來真是個高深莫測的師傅,她也想不出啊什麼新的武學招式,把這些舊的練會了就不錯了,還是研究下怎麼易容吧。
這不,第二天鄧梵音就著男裝,貼上假喉結,用剛學的變聲法,跑過去嚇鄧鴻了。
鄧鴻倒沒想到岑先生還真會這些,滿意地點點頭說:「看來老夫又多了個兒子。」
鄧梵音用自己的聲音道:「那爹爹是認可夫子的手藝了?」
鄧鴻點點頭,又聽鄧梵音說:「那這樣,我今日是否可以出去看看?」
鄧鴻臉一沉,說:「不可以。最近北國有使節來訪,你還是留在家裡,不要出去惹事。」
鄧梵音一聽到北國,整個人都不好了,幸好此刻她臉上貼著一張人皮面具,看不出她此刻的臉色,她生怕來的人是楊封安,前世他不就來過么?
可前世的楊封安並不是這個時候來的,難道因為她重生了,一切都改變了?畢竟南朝的皇帝到現在還沒有死呢。算了,看看來的人到底是誰再做打算。
於是,鄧梵音第一次在鄧鴻面前這麼聽話,點頭道:「嗯,我聽爹的,哪也不去,在家陪爹娘。」
鄧鴻沉下去的臉色,好看了幾分,說道:「這些年你都沒以真面目示人,不必擔心別人覬覦你的容貌之美,但就怕人運氣不好,碰到些倒霉事,爹爹也是為你好,你性子有些驕縱,假如你出去得罪了什麼人,爹爹和你娘親可怎麼辦?」
鄧梵音又知錯地點點頭,說道:「知道了,現在皇上不理朝政,都是姐夫在代理,北國來人了,肯定目的不單純,爹爹知不知道來的是誰?」
鄧鴻見自己的小女兒也不小了,便繼續說道:「平日里也不見你和姐夫怎麼親近,也不願意去國公府,怎麼突然關心起你姐姐和姐夫了?」
鄧梵音不悅,「爹爹說什麼呢?我一向不喜歡姐夫,你是知道的。如果不是長姐……」
「爹爹自然知道。也不知道你為什麼對你姐夫這麼不待見。早幾日,在朝堂上聽你姐夫介紹說,來的是國舅府的公子蘇默。這公子蘇默今年才17歲,是北國皇后的親侄兒,這蘇家在北國也是世家了,還有,別看人家年紀小,現如今已經是北國皇帝的得力助手了。」
鄧梵音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楊封安。
鄧梵音回憶了一下,前世她光顧著自己,根本沒有在意北國朝廷里有些什麼人,這個公子蘇默她還真沒什麼印象,好像當時她死的時候他好像是個大官,到底是個什麼官?怎麼有點想不起來了呢?
算了,先放一放。
鄧梵音想,前世也有北國使者出使南朝,其中楊封安就是一個,只是不知道在她十三歲的時候,竟然也有。
她又想起自己前一個十三歲的時候,日日在國公府里迷戀陳榮軒,哪裡有時間注意外面的使者。
這時候鄧鴻又說:「也是這位使者的到來,你姐夫他才沒有空選美。哎!」
「哦?」鄧梵音知道有些事情已經與前世不同,但沒想到陳榮軒在北國人面前一直是一副任人宰割的弱雞相,便說道:「難道我朝的人都這麼懼怕那北國的使者么?」
「懼怕也談不上,」鄧鴻又嘆了一口氣,說道:「梵音,你年紀也不小了,爹又沒有兒子,朝堂上的事情,爹跟你說說也好。你也知道,如今南朝的人一個個沉迷於享樂,將士們的戰鬥值在兵強馬壯的北國面前,不值得一提。」
「所以,接待這北國使者便是一件大事。」鄧梵音點頭,「那爹爹您怎麼看這北國來使?」
「哼!非我族類,必有異心。此番,這人只怕是個探路人,南朝危矣。」鄧鴻感嘆。
「既然如此,爹爹,您為何不考慮辭官,我們一家人離開這?」
「離開,你姐姐怎麼辦?」鄧鴻還是擔心大女兒,「她如今情況也不大好。」
「這個陳榮軒就是個負心漢!乾脆讓姐姐跟他和離吧!」鄧梵音建議,「讓姐姐跟我們一起離開。」
「離開,去哪?」鄧鴻笑鄧梵音幼稚,「弱弱強食,到哪裡都是被強大的人吞食。」
鄧梵音一聽,是啊,原來她這些年的安逸竟然忘了這個道理,她為了成全鄧沉香,選擇了逃避,選擇了不去報復陳榮軒。
當然,不報復陳榮軒的另一個原因是在這南朝,她沒有可以依附和利用的人,因為她早知道,在南朝陳榮軒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她根本動搖不了他,所以只能忍。可如今不一樣了,北國的使者來了,她得想想,怎麼樣為自己和家人謀出路。
「蘇默?」鄧梵音反覆念著這個名字,終於想起,原來是蘇皇后的侄兒子,是北國未來國君謝瑞麟的表弟,他日後是,竟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