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生氣了
天擦黑的時候,陸振華回來了。
雪琴強作鎮定,一如既往的迎了上去,伸手接過了陸振華的外套。卻意外的聞到了一絲酒味兒。
「怎麼?喝酒了?」雪琴皺了皺眉頭,喝了酒可不好,酒後更容易衝動。
「跟正德有幾年沒見了,文佩準備的飯菜,多少喝了一點兒!」陸振華隨意地說。
「喝酒傷身,你又不是不知道!」雪琴有些埋怨。心底卻是微微的鬆了口氣。看陸振華的態度,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也沒喝多少,不也是為了尓豪的事情么!正德,他的怨氣很大呀!」陸振華滿臉無奈。
「那談的怎麼樣?聽尓豪說,是想要尓豪負責娶可雲是嗎?」雪琴問道。
「他是有這個意思!」陸振華點點頭。
「那你答應了?」
陸振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唉……」
「怎麼了你倒是說呀,我這裡牽腸掛肚的,你唉聲嘆氣的做什麼!」雪琴著急了。
「這正德呀!變了好多,不再是以前那個對我言聽計從的副官啦!」陸振華感嘆道。
「怎麼說?他為難你了?」雪琴問道。
「也談不上為難不為難,只是處處拿可雲說事兒。可雲的事情上,咱們家是理虧了!實在不行,就讓尓豪跟方瑜說說。我看那孩子是個通情達理的,也許,她會接納可雲也說不上呢!」陸振華說出了他的想法。
「我說老爺子,我沒聽錯?」雪琴瞪大了眼睛。「你是要方瑜與可雲和平共處是嗎?你以為這還是在東北嗎?」這個腦子被門擠了的老頭子,出的什麼餿主意。
「這跟是不是在東北有什麼關係?」陸振華最不喜歡提到的地方就是東北。「我們是在說尓豪的事情。你不要跑題了!」
「是是是,是我跑題了!」雪琴點點頭,繼續說道:「不過老爺子,我覺得你這個主意糟透了。」
「真有那麼糟?」陸振華斜眼。
「真有那麼糟!」雪琴點頭。
「那就算了!」陸振華也沒堅持。「這禍是尓豪闖出來的,你是幫凶,你們自己想辦法!我這張老臉,今天早就已經撂地上了。這事兒呀,我不管了!」
說完,長舒了口氣,居然上去了。
「老爺子,你不帶這樣的呀。你不是說你管的嗎?」雪琴站在下扯著脖子喊。
「我是說我管,可是現在我管不了了,所以,我就不管了!」陸振華站在上嘟囔著。
看著陸振華進了書房,一直扒門縫偷聽的尓豪跑了下來。
「媽,爸說他不管了,那怎麼辦?李副官可是口口聲聲要我負責的!我想過了,我可以照顧可雲一輩子,但我絕對不會娶她的!「
「尓豪,你放心。這事兒交給媽!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快去找方瑜!」雪琴跟尓豪說道。
「方瑜?」
「是的,你不是說依萍知道了嗎,那方瑜肯定很快就會知道。與其依萍告訴她,還不如你先跟她坦白。方瑜這個兒媳婦,媽是真的很喜歡!尓豪,你可要好好珍惜呀!」
雪琴語重心長地說。
「媽,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尓豪說著就要走。
「現在去,現在天都黑透了,你冒冒失失的去能做什麼?沒的嚇著人家!」雪琴攔住尓豪。
「我這不是著急么,再說了,我這心裡頭就是鬧得慌,想要出去走走!」尓豪撓撓頭。
「你要是實在呆不住,就出門迎迎如萍她們,看看時間,這幾個孩子也該回來了!」雪琴說道。
「那好,我走了!」尓豪說著開開門就出去了。
雪琴其實已經有了主意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收拾收拾出門了。
傅文佩正在家裡準備早飯,依萍還在房裡睡懶覺,她不到中午是不會起來的。
「文佩姐,你在家么?」
雪琴站在大門外面喊道。
「是雪琴呀?你怎麼來了?」傅文佩用圍群擦了擦手,為雪琴開了門。「吃過早飯了嗎?我這馬上就要做好了!」
「我這一起床就過來了,哪裡有時間吃早飯呀,既然趕上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雪琴笑吟吟地說。
「跟我你還客氣什麼!」傅文佩溫和地說。「就是簡單了一點,怕你吃不慣!」
「你這就是寒磣我是不是?」雪琴佯怒的白了傅文佩一眼。
「好好,是我不對!」傅文佩搖了搖頭。「你來,是為了昨天的事兒?」
「唉!」一提到昨天的事兒,雪琴就嘆了口氣。「你也知道的,那件事兒其實說起來雙方都有責任。可雲弄到現在這個樣子,我也很心痛。可是心痛歸心痛,我不可能為此搭上尓豪的一生呀!」
「那可雲的一生呢?難道她的一生就活該被犧牲嗎?」依萍的聲音從房裡傳出。
早在雪琴進院兒時候她就醒了,本來聽她們倆聊得還行,依萍也就準備接著睡,畢竟每天都熬夜,她也受不了。
可是,雪琴說到可雲,她就聽不下去了。一時沒忍住,這話就順嘴說出去了。
「呦!是依萍!怎麼還沒起呀?」雪琴故作驚訝。
「這孩子總是上夜班,回來的晚。我心疼她,就讓她多睡會!」傅文佩有些不好意思。「依萍,既然醒了就出來,你雪姨來了!」
「我已經出來了!」依萍穿著一身睡衣,站在卧室門口,一臉的敵意。
「依萍,我這以後可沒得罪你!你擺這個臉色給我看,是不是過分了呀!」雪琴皮笑肉不笑地說。
「是,你是沒有得罪我。可是,我就是看不慣你做的事兒!」依萍昂著頭,很嚴肅地說。
「文佩姐,你們家依萍可真是……嘖嘖嘖!」雪琴話沒說完,可傅文佩是知道雪琴的意思的。
「依萍,怎麼這麼沒禮貌!」
「媽,當初就是她趕走李副官一家,才造成可雲的悲劇。如果說尓豪是少不更事,那她就是罪大惡極!」依萍憤憤地說。
「罪大惡極!」雪琴忽然笑了。「這個詞用在我身上可真就是太合適了!我還就要罪大惡極了!」說著,雪琴站起了身。
「文佩姐,本來呢,我是打算來和解的。有些事情是我錯了,我一直都是認的。可是我起大早帶著我的誠意來到這裡,迎接我的卻是依萍的苛責。怎麼說,我也是一位長輩。我家如萍與尓豪見了你,每次也都是恭恭敬敬的。就算是我再不得人心,也輪不到依萍來教訓我!虧得文佩姐你還曾經是翰林家的小姐,教育孩子都不如我這個戲子出身的!」
雪琴的話說得很重,卻也很有道理,噎的傅文佩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這是什麼道理,你要是說就說我好了,不要衝著我媽去,我媽老實,說不過你。你就不要欺負她了!」依萍跳了出來,指著雪琴的鼻子大叫。
「真是……」雪琴不屑的嗤笑一聲,轉身離開了依萍家。
「依萍!你這是幹什麼?你雪姨是長輩!」雪琴走了之後,傅文佩生氣的說道。
「媽!」依萍不耐煩地說。「你不要老是說我了,我們現在已經不用靠那邊了。我們可以自食其力了。你不需要再對著她小心翼翼的了。那樣的話,我看著難受!」
「我怎麼就小心翼翼的了?」傅文佩不明白的問。「你雪姨來找我是談事情的,是來找我做說客的,我哪裡小心翼翼的了?」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盛氣凌人的樣兒?」依萍冷著臉,一甩袖子進屋了。
「你,你這孩子真是……」傅文佩無話可說了,自己是不是就是太隨和了,連依萍都可以隨便的頂撞自己了。
為了堵住李副官的嘴,雪琴本來已經打算好了。就算是她給李副官賠禮道歉都無所謂。只要能不用尓豪娶可雲,她甚至打算認可雲做乾女兒。
可是依萍的話卻是再次的激怒了她。窩囊的夠久了。早已沉澱已久的戰意再次浮了上來。這樣畏首畏尾決不是個辦法,魏光雄,一切都是因為你!雪琴一邊走著一邊緊握拳頭。只有將威脅扼殺在搖籃中,才真的不會阻礙到自己!
陸依萍,你很閑是不是?那我就給你找點事兒做!
雪琴回到家以後,還是有些氣憤難平。這個依萍,難道是屬瘋狗的。見誰咬誰。
「媽,你這是怎麼了?」如萍今天沒有課,難得在家清閑一天。
「還能怎麼了!」雪琴氣呼呼地說。「還不是因為尓豪的事兒!」
「尓豪?爸爸不是沒有發火嗎?你又氣什麼!」如萍接過阿秀遞來的牛奶抿了一口。
「你媽我呀,這次真是徹徹底底的丟了人了。依萍那個丫頭,教訓起我來頭頭是道的。那傅文佩也不知道管管。真是的,一天也不知道都忙些兒什麼了!」雪琴捂住自己的胸口,對著如萍大吐苦水。
「依萍?她說你什麼了?」如萍一聽到依萍的名字,自動進入一級備戰狀態。
「她能說什麼?不就是說我欺負她媽么!也不知道是誰欺負誰!」雪琴嘟囔著。「這麼大把年紀了,叫那麼個小丫頭片子教訓,哎呦,真是嘔死了!」
「媽,你不要生氣了。依萍向來就是那樣兒。你要是實在氣不過,我幫你出氣!」如萍挨著雪琴,伸手幫她揉著心口說道。
「你?」雪琴看了看如萍,搖了搖頭。
「算了!不就是幾句話么,媽還是能受得了的。只是發發牢騷罷了。你可不要惹事兒。尓豪一個就已經很讓我頭疼了。你向來是最省心的。只要你幸福,媽就高興!」
「我又沒說我要怎地,就是偶爾氣氣她,我想,還是很容易的!」如萍很壞心地笑。
「那也不行!」雪琴綳起了臉。
「好,好,我什麼不做可以!」如萍舉手投降。
「這還差不多!」雪琴滿意地笑笑。
依萍那小丫頭,她自有辦法對付,沒必要因此搭上一個如萍。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