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囝囝,快跑
池淵被他緊急召回Y市,商討一切應對辦法。
他忙得腳不沾地,以前的從容,因為心裡有了惦記,而讓他再也無法洒脫起來。他知道,景容兩家需要他來庇護。
池淵為找鑰匙而來,聽說景辰熙已經將鑰匙交給了琛哥,氣得直跳腳,指責他不守信用。景辰熙冷冷地回了一句,「現在黑白兩道都惦記著那把鑰匙,豈又知道白少棠早在20多年前就有心擺你們一道,金庫里什麼也沒有,別想著用那些錢去補自己的窟窿。」
池淵臉色僵白,無話可說。只好配合他做好防護措施。
景辰熙剛從寮國飛回來,琛哥現在焦頭爛額,一時也顧不了Y市這邊。他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坐在葉初夏旁邊,他學景承歡一樣將頭靠在她肩上,「小葉子,我累了,讓我睡會兒。」
景承歡不滿,「你要睡不知道回樓上去,姐姐懷著孩子呢。」
景辰熙不動,景承歡抬腳要去踹他,卻被葉初夏攔了下來,她搖了搖頭,輕聲道:「讓他睡會兒。」手指輕輕地落在他的太陽穴上,輕柔地按捏著,景辰熙舒服地閉上眼睛,在她的氣息包圍下,漸漸睡著。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當他再醒來時,窗外光線已經暗淡下來,他看了看身邊靠在沙發閉目假寐的小女人,目光落在她圓滾滾的肚皮上,想起剛才景承歡靠在她肚子上的情形,心裡一陣微癢。
他也想聽聽孩子的聲音,心念一動,就再也止不住這種渴望,他抬頭看了一眼葉初夏,見她沒有醒來的跡象,他大著膽子靠在她肚子上,他的臉剛貼上去,就結結實實挨了一記佛山無影腳,原來是孩子醒了,在肚子里伸展手腳。
他鬱悶極了,聽到葉初夏低吟了一聲,他連忙正襟危坐,耳根卻紅透了。
其實葉初夏在景辰熙醒來時就已經醒來,她沒有睜開眼睛,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流連。明明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對,她還是放縱他。她想,終有一天,他會知道他對自己只是血緣的親近,遠沒有到深愛那種程度。
瞧他耳根都紅了,葉初夏拉著他的手,讓他貼在自己的肚子上,小聲問:「感覺到她動了么?很神奇吧。」
掌下孩子在踢動,那微癢的力道讓他感嘆大自然的神奇,他趴在她的肚子上,柔聲說:「小寶貝,我是你的舅舅,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葉初夏見他用心跟肚子里的孩子交流,神情柔軟下來,過了一會兒,她問他:「我今天去找了顧叔,他搬走了么?」
景辰熙一怔,「你找他幹什麼?」
「想讓他過年去家裡玩,他畢竟是君烈的爸爸。既然知道他還活著,我總不能當沒這個公公存在吧。」見景辰熙的語氣不好,葉初夏連忙解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面對景辰熙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地賠不是,生怕哪句話惹得他不開心了,他又躲自己十天半個月的。
「我帶你去見他。」景辰熙嘆了一聲。
原來容岩搬了地方,是因為葉明磊查出容岩還活著,景辰熙怕他對容岩不利,重新給他安排了住處。只是讓葉初夏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竟住在他們住的小區里。
再見容岩,葉初夏心思極複雜,規規矩矩地叫了他一聲「爸」,容岩老淚縱橫,連聲應著。後來葉初夏說明來意,想讓容岩過年的時候去家裡,容岩思忖了一下,目光卻落向景辰熙。
景辰熙沖他點了點頭,他才答應下來。
這些年容岩的日子過得很清貧,賺的錢除了能糊口,也幹不了其他什麼,葉初夏走的時候,他塞了一張卡給她,讓她想買什麼就去買什麼。葉初夏推辭,他不依,最後她只能收下,思忖著改明兒找個由頭,把卡還回去。
從容岩家出來,景辰熙叮囑葉初夏這些日子不要亂跑,安心在家裡養胎,將她送到家門口,看她開門進去,他才返身回去了。
………………
當晚葉初夏掩飾不住激動,對容君烈說過年的時候要給他一個驚喜,容君烈問她是什麼驚喜,她閉上嘴巴再不肯透露半個字,心裡卻美美的。
容君烈被她撩得心裡痒痒的,就伸手撓她,讓她說到底是什麼驚喜。葉初夏不說,他就盡往她的癢處撓,最後她潰不成軍,笑著求饒,直嚷著我說我說。
容君烈重新將她摟進懷裡,就聽葉初夏說:「我今天去找爸了,我讓他過年回家裡來過。」
容君烈渾身一顫,葉初夏偏頭看著他,勸道:「君烈,昨日之事昨日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好不容易知道他還活著,我們要惜福。」
他將她摟緊了些,沉默著不說話,葉初夏擔心他,想爬起來看看他,他不放,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眼裡的淚光,良久才說:「好。」
他知道,她一直想為他們做點什麼,當初容岩自私地留在Y市,讓他們誤恨了景家20多年。她卻一點也不記恨,反而時刻想著讓他們一家人團圓。這樣的心胸,放在其他女人身上,未必能夠做到。
容君烈為自己娶了這樣一個妻子而覺得驕傲,又為她的體貼感到心疼。低頭吻了吻她的唇,他感慨道:「等你生完孩子,我要用八抬大轎將你重新迎娶入門。」
他的豪言壯語讓她一個勁的傻笑,看著她嬌憨的模樣,容君烈心底一熱,忍不住吻住她,再不是蜻蜓點水似的淺吻,他的呼吸越來越重,葉初夏笑著躲。
一來一去,兩人的氣息都亂了,葉初夏一邊躲一邊叫,「哎哎哎,醫生說了,紗布沒拆之前,你不能劇烈運動,否則你這罪就白受了。」這段時間,容君烈雖然回家了,但是極少出門,公司里的事李方涵在幕前,他退居幕後指揮,兩人倒是配合得天衣無縫,很快將市場搶了回來。
容君烈不肯罷休,抱著她用力吻,「好像又長大了不少,我都握不住了。」
葉初夏羞得滿面通紅,卻仍堅持原則,「君烈,真的不行。」
容君烈邪肆的動作流連在她胸前,聽她低叫一聲,頑劣地笑開來,他說:「你不想要我嗎?」
葉初夏咬唇,她怎麼會不想?可是一想到他的身體,她就遲疑了,他受了那麼大的罪,剛做完手術那幾天,他術后反應得厲害,晚上疼得全身發抖,如果因為這事讓他還要去受一次罪,她肯定不會原諒自己。
最終,她還是半推半就的和他做了一次。
除夕將至,葉初夏每天忙著採購年貨。她學會網購之後,很少去超市買東西,大多生活用品都在網上解決。一到年關,各大購物網站開始搞活動,秒殺物品。她就守在電腦前,等時間一到,就開始下手搶。
白有鳳跟著她也學會了網購,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葉初夏今天有什麼東西要搶,她幫忙盯著。如果搶到了,她們就互擊一掌,表示慶祝,沒搶到,白有鳳就會罵她:「你怎麼那麼笨呀,點快點就搶到了。」
那時候葉初夏就想,其實白有鳳有時候可愛得像個孩子。
除夕那天,容達集團放假了,容君烈閑下來,想睡個清清靜靜地覺,結果從早上開始,門鈴就一直響個不停,他睡眼惺忪地去開門,門外快遞堆成了山,他簽名簽得手軟,終於將東西弄進屋,還沒坐下來歇口氣,門鈴就又響了。
收快遞一直收到傍晚,家裡亂得跟戰場,但是坐在戰場中的祖孫三人,臉上卻掛著幸福的笑意,他倚在門邊看著這一幕,頓時覺得收快遞收得手軟很值得。
快吃晚飯的時候,葉初夏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容岩出現。她焦急地等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桌子上的菜漸漸涼了,容君烈知道她在等誰,這時也不讓等了,只說:「會來的一定會來,不會來的,你等也沒用。」
葉初夏見他失望,心中難受,匆匆跑回房加了一件衣服,丟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來。」
坐電梯到了容岩的住處,她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氛,並沒有在意,跑到房門前,她按門鈴,「爸,你在嗎?」
屋裡沒聲音,她又猛按門鈴,過了許久,她聽到屋裡傳來巨響,焦急地拍門,突聽容岩一聲大吼:「囝囝,快跑!」
她察覺到不對勁,剛想轉身就跑,門已經被人拉開,一個冷酷的男人出現在眼前,手裡握著一把銀色的手槍,正對準她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