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無愧於心
此時的小阿修,則是神色黯然,若有所思的開口問道:「石頭姐姐,您所說的……五百年驅逐鷹族的,是紫羽家族嗎?」
「那當然了,這紫羽山除了你們,哪裡還有人族啊?」
「所以……」小阿修繼續說道,「那個傢伙所說的新仇舊怨,就是指五百年前的事了……可是,石頭姐姐,關於五百年前的那場戰爭,您知道多少呢?」
聽得此話,大石頭並不知道,這個小傢伙為什麼會這麼問,於是隨意的開口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了,不過……紫羽家族的藏書閣里,應該會有相應的記載吧。」
「藏書閣……」
小阿修牢牢的將這件事情記在了心裡,他自知若此事屬實,一定好好的向那隻鷹妖道個歉,雖然無可厚非,但畢竟是己過在先。
由於發生了這諸多的變故,眾人也無心再去研習什麼陣法符印,於是尬聊了幾句之後,便相繼離開了。
而石頭姐姐彷彿是看出了小阿修的心事,於是在其臨走之前,開口道:「你記住,不論發生過什麼,實情又是什麼,你的路,絕不能止步於此。」
這次小阿修並未應答,而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記住了……」
說罷,也不再理會石頭姐姐的叮囑,招呼著小瑪,快步離開了。
眾人走後,石頭姐姐看著小阿修離去的背影,似乎再一次的從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了故人的身影。
「你千萬……別步了他的後塵啊,唉……」
……
小阿修和小瑪回到紫羽家領地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了,兩人徑直回到了學舍內。
躺在床上,小阿修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眠,不知為何,心情異常的煩躁,他不斷的回憶著今日在後山的山洞之中,石頭姐姐所說的話。
「五百多年以前,鷹族在守衛故土的戰爭中失利,被人族所驅逐……」
他不明白,紫羽家族的祖先,為何要將對方趕走,佔領他們的家園……
而現如今生活雖然安穩平和,人人得以飽腹,但自己是侵略者後人的這一事實,讓他覺得有一種罪惡感。
一想到那與自己一戰而敗的鷹族,他不由得一陣心慌,畢竟自己在衣食無憂的時候,對方或許是在忍飢受凍。
自己的幸福是用別人的痛苦換來的,這讓小阿修尚未成熟的幼小心靈上,蒙了一層濃厚的陰影,久久無法散盡……
小瑪自是看出了小阿修心事,他翻身而起,開口道:「封久,你……沒事吧?」
「嗯。」小阿修不置可否的答應了一聲。
此時他的思緒早就飄到了五百年前的那一戰,和如今妖族惡劣生存環境之中了,被趕出了故地,無所適從的眼神,深深的刺痛著小阿修的內心……
見得此狀,小瑪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又尬聊了幾句之後,發現小阿修心不在焉,索性便無奈的聳了聳肩,閉口不再言語。
半晌,小阿修停止了冥想,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不論如何,要麼求一個真相,要麼還一個說法。
可笑這九歲孩童,竟妄想以一己之力,去化解兩族半千年的仇怨,而他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誰……又將他看在眼裡呢?
可此時的小阿修卻很清楚,自己若是不將此事探究出個結果,必然睡不安穩,於是翻身而起,燈也未點,便出門去了。
小瑪見狀,略顯慌張的呼喚了幾聲,見無答覆,自知不能放任那個頭腦發熱的傢伙私自行動,於是也趕緊披上衣服,追了出去。
……
夜色中的紫羽家族領地,一片漆黑寂靜,只有幾縷黯淡的月光灑下,使人不至於看不清路。
這山間一方小領地內的居民們,早已陷入了沉眠之中,燈火熄滅多時,余煙也都散盡。
僅存的光亮,或許就只有祠堂外圍和領地門口了,那畢竟是家族內重要的建築,也是時時需要有守衛進行把守的。
領地中心的祠堂外圍,一道嬌小的黑影一閃而過,並未引起守衛的注意,緊接著,又是一道黑影,守衛雖有所意識,但觀察半晌,未覺異樣,便沒放在心上。
不多時,小瑪已經追上了小阿修,伸手將其拉住,有些氣喘吁吁的輕聲開口質問道:「封久,你大半夜的抽什麼風啊?」
聽得此話,小阿修歉意的看了一眼小瑪,長舒一口氣,答道:「今天石頭姐姐所說的事,你也都聽到了,難道……你就不想探尋真相嗎?」
「真相?」小瑪滿腦門的問號,不明所以的繼續問道,「什麼真相,你探究那玩意兒幹啥啊,也不能不睡覺了不是?」
小阿修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對,不搞清楚的話,我睡不著……如果咱們今天的安穩生活,都是通過搶奪入侵得來的,你還能安心嗎?」
「這……」小瑪被小阿修問的啞口無言,不過他畢竟年長少許,搖搖頭,開口勸解道,「封久,你的意思我明白,但這就是生存法則,不打別人,就會被打,不搶別人,咱們就得忍飢受凍,你懂嗎?」
「道理我都懂,但我……只想討一個心安……最起碼,也要給夢玉一個交代。」
「夢玉不求你的什麼交代,當年那一戰的結局很明顯,咱們是戰勝者,他們是戰敗者,成王敗寇,天命難違!」
「曲尼,現如今此事已經擱置了五百年了,不能再讓這種怨恨繼續持續下去,必須得給人家一個說法!」
「封久!你別再天真了,這世上有那麼多不平事,你何必在意這些東西呢,已經過去五百年了,誰又在乎你所謂的什麼說法呢?」
「那傢伙在乎。」
聽得此話,小瑪自知這位好兄弟,指的是那名攔路與自己打了一架的鷹妖,一時竟想不出什麼說辭。
他搖搖頭,繼續盡量的保持淡定,不屑的勸解道:「封久,你聽我說,就算你得知了真相又能如何,你能代表的了紫羽家族,還是你能讓那些妖族回來?」
「我不代表任何人,我只想知道那一戰到底是因為什麼,如果妖族罪有應得,那我便向石頭姐姐講清楚原委,而如果人族是惡……我便,替妖族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