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忽悠

老莫的話音剛落，我臉上的表情便僵住了，黃花梨的價格我略有耳聞。這還是明代的古董，要真是被我坐壞了，不知道把鍋推給那個女鬼，孫老闆會不會信？沒等我想清楚，老莫已經率先走進了這個房間的縱深處，就見這裡還有一個房間門，打開之後才是孫老闆的休息處。

我後腳進去的時候，老莫已經掏出來剛才那根紫黑色的長香，點燃后沒多久老莫便愣在了原地。就見長香的煙霧還是和剛才的情況一樣，慢悠悠的向上飄去，一副絲毫沒有發現陰氣的樣子。不過老莫還是有些不甘心，繼續拿著那根長香，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我在門口看著老莫額頭上就快皺成了一個川字的樣子，不由得開口說道:「莫爺爺，會不會是孫老闆搞錯了？要不然咱們還是把他往醫院領吧，說不定精神科的大夫會有不一樣的說法。」我說到一半的時候，老莫已經死心了，他一邊把長香壓滅，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現在我也有點迷糊了，等到晚上看看再說吧。」

我知道老莫的想法，孫老闆的支票都到了他的口袋裡，以老莫的脾氣秉性，吃到嘴裡的肉還能給你吐出來？就算孫老闆這事是自己嚇自己，壓根就沒什麼女鬼，老莫為了那張支票，也能給孫老闆演一場鍾馗下凡捉鬼的好戲。

不過我心裡還有一個問題一直沒有弄清楚，看孫老闆那副看見古畫就腿軟的架勢，讓孫老闆今晚留在這裡，那跟要了他小命也沒什麼區別。等我把心裡的疑惑跟老莫講清楚之後，老莫有些神秘的沖我笑了笑，說道:「等會你就知道了。」看著老莫前一秒還是眉頭緊鎖的樣子，下一秒就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我心裡不禁也好奇了起來。

在孫老闆的房間里找不到線索之後，老莫也沒心思再待在這裡，帶著我重新走進了電梯。到了一樓電梯門剛剛打開，我和老莫還沒有走出去，孫老闆就已經迎了上來:「莫道長，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要不要我再叫點人過來幫忙？」這時候的孫老闆如同就要公布成績的學生一樣，滿臉都是著急和糾結的樣子。

老莫沖著孫老闆擺了擺手，說道:「孫老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再叫人的話，這屋子裡的陽氣勝過陰氣，到時候再想讓那女鬼現身可就難了。」孫老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我也知道他想叫人的目的，這幾天他算是被嚇出了陰影，身邊要是沒有十幾個人陪著，他都不敢在這棟別墅里待著。

要不是現在有老莫這位高人坐鎮，別說是在這棟別墅里待到天黑，太陽隱約下山的時候，他就已經坐不住了。老莫提到那個女鬼的時候，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孫老闆，那個女鬼的道行不淺，今天還需要孫老闆你出面，才能把它引出來。」

「啊？莫道長，那個女鬼光看一眼就夠消化一輩子的了，要是再讓我跟她打個照面，我下半輩子就別想睡個安穩覺了。」孫老闆一聽老莫這話，當時臉就白了下來，配上他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現在都不用化妝，能直接去演暮光之城了。

對於孫老闆的訴苦，老莫沒有絲毫的憐憫，搖了搖頭說道:「孫老闆，我也不想這樣，只是你和那個女鬼已經相處了這麼多天了，要是沒有你的氣息出現，她定然不會現身的。」老莫這幾句話乍一聽也沒什麼毛病，不過孫老闆還是老樣子，印證了老百姓那句話——越有錢越怕死。

就在我擔心孫老闆再這樣下去指不定要嚇出什麼好歹，準備安慰幾句的時候。孫老闆好像突然想到什麼救命稻草一樣，眼睛一亮，抓著老莫的手臂說道:「莫道長，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再給山區的孩子捐一所學校……兩所，三所!」

當孫老闆說到三所的時候，老莫突然沒由的嘆了口氣，一副以慈悲為懷的樣子說道:「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舍了一年的陽壽做引……」一聽到老莫張口就沒了一年的壽命，孫老闆也是滿臉的感激，當下就要掏出支票簿來表示一下他的「感激」之情:「莫道長，這點心意算是我給您的一點……給山區孩子的一點心意。」

見到這趟活還沒有結果，孫老闆已經開出來兩張支票，我在一旁也是驚訝的張大嘴巴，難不成這一行的錢這麼好賺？但是兩個小時之後，我就不這麼想了。老莫拿到支票后也沒有再為難孫老闆，打聽清楚了孫老闆的生辰八字之後，又問孫老闆要了一根他的頭髮，這才把他打發走了。

看著孫老闆的背影徹底消失，現在也沒有了外人，我不禁問道:「莫爺爺，為了這筆錢就搭上一年的壽命，不值啊，要不然咱們把錢給退了，重新找個輕鬆點的活計？」我說話的時候，老莫正往自己的挎包里掏東西，等到我說完的時候，就見他掏出來一個眼鏡盒。

老莫戴上他的老花鏡，一邊數著剛剛孫老闆開給他的支票上的零，一邊說道:「小子，還算你有點良心，不過我這把年紀了，還能有幾個一年？別說是這點錢了，再往後面加兩個零我也看不上。」老莫嘴上說得看不上，收支票的速度卻快得飛起，我剛剛伸腦袋瞟了一眼，什麼都沒看到就被他收了起來。

在心裡抱怨一句姓莫的老財迷，不就是看一眼嗎，還能把你看少個零不成？老莫收好支票之後，又從他的挎包當中掏出來昨天晚上的那支毛筆，還有幾張光禿禿的黃符。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就見老莫左手的大拇指不停的在不同指關節處移動，好像是在推算什麼東西。差不多過了兩三分鐘，老莫這才停止了動作，抓起毛筆在那個我昨天見過的容器當中沾了一下，隨後便拿了一張黃符寫寫畫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