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現場

林楚雄並不知道有個村民有意無意的回過頭來，遠遠地看到林楚雄一個人孤獨的背影匆匆離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這場雨來得快，去的也不算太慢。真乃天助我也！林楚雄這樣想著，不由地又加快了腳步。從避雨的屋檐下，到靠山村施工現場，不過走了七八分鐘的路程。果然，因為大雨的原因，這裡很安靜。幾乎沒有什麼人氣。

站在蓋了一層樓的房子前，林楚雄探著腦袋，仔仔細細地看了周圍一遍，又豎起耳朵聽了好一會兒，可見周圍山林里不時的鳥鳴聲聲，風吹動草的聲音，其餘的什麼都聽不見了。林楚雄這才放下心來，大大方方的從還沒有完工的樓門前走了進去。施工現場看起來十分的雜亂，鋼筋、用過一半的水泥、還有些紅磚，在一樓大廳里堆得到處都是。被雨水淋過之後，更是散發出一種特別的混合著泥土氣息的味道。

林楚雄穿過這些雜亂的建築用品，向走廊的西側走去。從一樓大廳走過去道西側走廊的盡頭，大概只有十幾米的距離，西側走廊共有三個教室，一個小的房間。應該是將來教師辦公用的辦公室。教室內外的窗子都沒有安裝，從走廊里可以看到教室里的情形，左不過也是一個空蕩蕩三十多平方皮的空曠房間。而教師的辦公室大概有十多個平方，擺好桌椅可以坐四到六個人。看了一圈以後，沒有什麼發現，林楚雄從一間教室里走出來。

林楚雄想了一會兒，又向走廊東側走去，走廊東側的結構和西側的結構是一樣的。都是最邊上有一間十多平方的小房間，再有三間用來做學生教室的大房間。不過，這一次，林楚雄發現走廊東側的教師辦公室與其它房間看起來有些不大一樣。首先，這個房間里一切設施完備，地面已經用水泥抹好了，頭頂的樓板處理的也很細心，而且林楚雄看到了房間里有一張床，還有一個桌子，以及一把板凳。床鋪上還有用塑料布蓋好的被褥。顯然這裡有人住過，或者還在有人住。或是打更的，或是？站在房間里的林楚雄正要仔細地看看，忽然看到窗口有條灰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來不及細想，林楚雄在房間里看看，只好鑽進了床底。這把簡易的鋼絲床床底，空間不並寬敞，饒是林楚雄的身量不大，也覺得十分憋屈。林楚雄的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稍傾，一個人嘟嘟囔囔開門走了進來。

「他媽的，真是鬧心。平時那小子手氣沒這麼好啊，今天這是咋了。害的老子輸了那麼多。」

這個聲音在林楚雄耳邊，並不顯得蒼老，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哎，我的錢呢。我記得放在這裡了，怎麼找不到了。」

床上面傳來翻東西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男人驚喜地從卷好的被窩裡找到一卷錢來，數了幾張，揣進褲袋裡。把餘下的錢用一張紙包好，又塞進被窩裡。

「哈哈，這一次，看老子怎麼翻本。」男人狂笑起來，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林楚雄緊張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聽著男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林楚雄從床底下爬了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不知覺間，他的後背已經濕透了。林楚雄一屁股坐在那張看門人簡易的床上，長長地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目光看向男人剛才翻過的被窩裡，把手伸進去，果然從被窩的深處，掏出一個紙卷，打開以後，零零碎碎的還有一千多塊錢，林楚雄想都沒想，就揣進了自己的腰包。林楚雄並不是一個缺錢的人，但是在這裡取錢確實不大方便，這些錢對他來說還是有不少幫助的，不能客氣。

他又向被窩裡深處翻去，裡面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像是紙片樣的東西，有些軟，但又沒有紙張那麼脆和易碎。當小半塊布頭被林楚雄拎在手裡以後，他的嘴巴已經沒有辦法合攏了。手裡的東西當然不是一塊普通的布頭，上面有著歪歪斜斜磚紅色畫的一條小溪，溪邊有一個人半蹲著警惕地看著四周，一隻手在小溪里。當然布頭上的那幾道確實有點像水流，而那個人則畫的實在不怎麼像，林楚雄也只是根據人物的姿勢去想象了一下人物的動作而已。

這是什麼意思？一個大大的問號在林楚雄心底生成。一個普通的看門人，或者打更的人，隨隨便便地就把錢藏在被子里，這倒是也可以理解，只是那些錢確實不少，難道給歐逸陽幹活的人，工資都這麼高嗎？還有看門人怎麼會對畫畫有興趣呢，這不是很匪夷所思嗎？是他自己畫的東西，還是撿來的呢。林楚雄想不明白了。他又仔仔細細地把整個房間檢查了一遍，再也沒有什麼新鮮的發現，林楚雄把得來的小布頭也揣進了懷裡。

要不要去歐逸陽住的地方看看呢？林楚雄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想。是不是歐逸陽那個傢伙發現了什麼，而這個看門的在歐逸陽那邊發現了什麼呢？林楚雄想到這裡，從內衣的口袋裡掏出自己的那小半張地圖，認真地看了一眼后，又小心地揣了起來。他在自己租來的住處里，想了好久。會不會是歐逸陽的引蛇出洞的計劃呢？

林楚雄開始從昨天晚上想起，他從幾個地方弄來了化妝的東西，今天早晨的時候，開始化妝。下雨的時候遇到了那兩個老鄉，從頭至尾林楚雄都沒有和那兩個老鄉說過話，而看那兩個老鄉也沒有產生什麼懷疑。還有就是在工地偷拿了看門人的錢和那塊布頭，如果看門人回去，不過那也沒有什麼，誰都沒有看到過林楚雄，也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去看看呢。林楚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又好好地想了一遍，終於決定晚上去歐逸陽住的地方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