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微弱的意識（下）

「什麼很多東西？」千似雪想要知道更多。

「我看到一個懷孕的女人，一個男人在陪她，做了很多事，我還看到了那個女人躺在浴缸里，那個男人在給她洗澡，那個女人說，不要忘記，不要忘記，不要忘記什麼？」那個男人微微皺眉，「我是誰？不要忘記什麼？那個女人是誰？」

千似雪心跳急劇加速，她意識到這個微弱的意識，很有可能就是千殘留下的，沒有完全被戮融合的意識，所以他才會有千的一些記憶，但是卻是忘記自己是誰，也忘記了很多事。

「你，還記得什麼？」千似雪微顫著嗓音問道。

「記得什麼？我，」那個意識又皺起了眉頭，「我看到，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跳舞，還看到一個女人在生孩子，很痛苦的樣子，」

「嗯，」千似雪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她望著這個只是剩下一些零星片段的記憶的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還看到，」那個意識沒有注意到千似雪的情緒變化，兀自繼續說著，「那個男的抱著一個女人說他以後會給她一個婚禮什麼的，」

「好了，不要說了，我知道了，」千似雪叫停了那個意識，「我想知道，你知道你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那個意識搖頭。

千似雪強行忍住眼淚，對著那個意識露出一個笑，開口道，「那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好不好？」

那個意識點點頭。

「你以後就叫千，千萬億的千，好不好？」千似雪抬手覆在那個人的臉頰上。

那個意識看著滿臉掛著淚珠的女人，突然覺得很難過，想要抬手幫她擦眼淚，卻因為手腳都被銬住了沒法動，只能開口道，「不要哭了，我，難過，」

「難過？」千似雪眼睛里閃過一絲的驚訝。

「嗯，」那個意識點頭，「胸口這裡很難過，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好，我不哭了，」千似雪伸手擦掉眼淚，沖著那個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

那個意識也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你笑起來很好看，你應該多笑笑，對了，你叫什麼？」

「我？」千似雪笑望著千，「你猜猜看？」

「我猜啊？」那個人皺眉想了很久，才猶豫著開口道，「你，你叫小四，還是叫千似雪來著，怎麼我覺得都可以呢？」

千似雪笑開口道，「那你喜歡哪個名字？」

「我啊，」那個意識想了想道，「我喜歡小四，不喜歡千似雪，每次想到這個名字就覺得很難過，胸口這裡很難過，」

「叫小四就沒有這樣的感覺嗎？」千似雪繼續追問。

「嗯嗯，叫小四的時候，感覺很開心，就像有個太陽在心裡，暖暖的，」那個意識沖著千似雪開心地笑著。

「那以後你就叫我小四，好不好？」千似雪眼神溫柔地望著千。

「你真的叫小四啊？」那個人驚訝地瞪著眼睛盯著千似雪。

「嗯，你猜對了，」千似雪也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猜對了的話，有獎勵嗎？」那個意識眯眼笑著。

「有，」千似雪說完話就低下頭吻住了那個人。千似雪深深地吻著，像是要用這個吻來喚醒千的記憶似的。

那個意識一開始還有些驚恐，但是漸漸地，像是無師自通了似的開始回吻千似雪，而且也是越吻越深，吻得他覺得自己的氣息都有些不穩了才鬆開千似雪。

「這個獎勵怎麼樣？喜歡嗎？」千似雪直起身溫柔地笑望著千。

「喜歡，以後你要經常給我獎勵，」那個意識笑眯眯地說道。

「好，」千似雪還想要說點別的事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個意識如果被戮發現了，很有可能也會被戮融合的，那樣的話千最後殘存的這點意識也都會沒有了。這個微弱的意識應該是千憑著自己強大的意志，拚命留下的。

千似雪想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留下這個意識，就算以後他一直都是這樣，有些記得有些不記得了，他也至少是千的一部分。有了這一部分，自己以後就還有機會讓他成為更加完整的千。

下定了決心的千似雪低下頭對著還處在懵懂狀態的意識開口道，「想要我的獎勵很簡單，你要繼續把自己藏起來，就像躲貓貓一樣，不要被那個強大的意識發現，你躲得越深，等你醒來了，我給你的獎勵就越大，」

「躲起來？」那個人想了想開口道，「我知道了，就是不要被那個叫戮的發現對不對？」

「對，不要讓他發現你的存在，直到我再一次把你叫醒，你都要好好地把自己藏起來，明白了嗎？」千似雪皺眉努力解釋著，想要那個意識明白。

「嗯，我明白了，我不會讓那個戮發現的，我保證，」那個人一邊點頭，一邊咧嘴對著千似雪笑著，「小四，放心，我答應你的事絕對不會食言的，」

「嗯，」千似雪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喊著自己的名字，千似雪的心間又是一陣酸澀，眼淚就又在眼眶裡打轉。

「那我現在就躲起來嗎？」那個意識問千似雪。

「嗯，現在開始就躲起來，記住要深深地躲起來，直到我喊你千的時候，你才能醒過來，明白嗎？」千似雪提醒這個意識，一定要小心。

「明白了，」那個人眯眼笑著，「小四，下次醒來的時候，你一定要給我一個大大的獎勵哦，」

「好，」千似雪對著那個人溫柔地笑著。

那個意識慢慢地昏睡了過去。千似雪看著那個意識沉睡了過去了，心裡既高興又難過。

千那個時候一定是拚命地想要留下自己的意識不被戮融合，卻依舊逃不過被戮融合的命運，但是他依舊拚命為自己心愛的人留下了那一片微弱的意識，雖然已經殘破不堪，卻是他能為自己心愛的女孩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在他的大部分意識即將被融合的時候，他也只是希望自己的那個女孩不要太難過吧。

千似雪收拾起心情，不想讓戮發現了自己的異樣。千似雪又用藥劑喚醒了戮，在戮醒來的那一刻，千似雪的眼神變成了絕望而痛苦的。

戮看著這個眼神，嘴角勾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怎麼樣？我說過，我已經融合了所有的意識了吧，」

「是的，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我說過，我一定會再分出一個意識來的，」千似雪眼神狠厲地盯著戮，「我一定會讓你徹底靜默的，」

「你要是覺得你做得到，你就來吧，」戮覺得自己根本不用怕千似雪，無論有多少意識，自己都能將他們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