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
鷹暉有一日做了一個夢,那是他不願醒來的夢,卻對誰也沒有說起。
夢中,沒有鷹國,也沒有花都。很是平靜祥和。他不是王子暉,只是一個名叫鷹暉的少年,還有一起叫做鷹七的弟弟。他們兩個是雙生子,父王和母后就如同萬千普普通通的父母一樣,父親努力打拚,撐起整個家,母親照料著一家人的生活。日子過得很平靜,卻很溫馨。
弟弟鷹七有些爭強好勝,他也願意讓著弟弟,每當看到弟弟因為勝利而笑逐顏開的樣子,鷹暉心中莫名油然而生一種滿足和欣慰的感覺。弟弟雖然處處想要勝過他,但還是依賴他,崇拜他的。兩兄弟之間一脈同氣、手足情深。
年關將至,鷹暉和鷹七去山裡打獵,希望今年能過一個豐盛富足的新年。鷹七不願意循規蹈矩,便趁著鷹暉不注意,溜到了深山之中。鷹暉擔心弟弟,便去尋他。
只是,鷹暉找了很久,一直沒有找到鷹七。他聽到了啼哭聲,像是一個女孩。鷹暉循聲而去,卻看到一個年級相仿的女孩被捕獸夾夾住了,動彈不得。鷹暉想都沒想,就走了過去。
那女孩生的十分可愛,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此刻滿是淚水。女孩哭的梨花帶雨,十分惹人憐愛。鷹暉看見他,不知為何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哥哥,幫幫我好嗎?」女孩見他過來卻一言不發,便向他尋求幫助。
這一聲「哥哥」讓鷹暉心裡為之一振,就好像他已經被這個聲音叫了千百萬此「哥哥」一樣。
鷹暉沒有輕舉妄動,而是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女孩此刻受傷的狀況。還好,傷的不是很重。只是血都有些凝固住了,可見她被困在這裡很久了。
「接下來會有一些疼,如果實在忍不了,你就咬我吧。」鷹暉溫柔地說道。
「我知道,我不怕。」女孩堅定地說道,鷹暉看得出,這個嬌小的女孩很勇敢,很堅強。
鷹暉檢查了捕獸夾,了解到情況后,用最快最能夠減輕痛苦的方式,幫女孩脫離了捕獸夾。
女孩一聲都沒吭,只是眼淚由於疼痛止不住地往出流。
「你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不然會感染的。」鷹暉想要問她家住何處,打算先送她回家,再回到家看看弟弟回沒回去。
「謝謝哥哥······」女孩虛弱地說完,便暈了過去。
鷹暉觸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已經發熱了。看來傷口已經感染了,且她想必很久沒有吃東西,過於虛弱,才會昏迷的。
鷹暉便決定把女孩先帶回家中照料。如果弟弟沒回家,他就讓母親照料這個姑娘,再回來尋弟弟。
一路上,鷹暉都再拚命回憶在哪見過她,可無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或許是有緣分吧。」鷹暉這樣告訴自己。
天色已黑,鷹暉盼望著弟弟一定先行回家了。可是越這麼想,越是止不住地擔心。
回到家中,看到家裡燈火通明,鷹暉突然覺得很安心,不知為何,他覺得弟弟一定在家。
果然,兄弟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鷹七健步如飛便出門迎接哥哥。
「老哥,你去哪了?擔心死我了!」鷹七人還沒出來,鷹暉就聽見他責備和關懷的聲音了。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沒個忌諱!」母親嗔怪道。
「咦?哥哥,這姑娘······」鷹七見到鷹暉背著一個昏迷的女孩,遂問道。
「快來搭把手。」鷹暉沒有解釋,先是安頓好後背上的女孩。
「娘,她被捕獸夾夾住了,傷口應該是感染了,有些發熱。我去請郎中,你和小七照看一下他。」鷹暉把女孩放到床上就開始囑咐。
「好,好。」他母親也不多問,連連應著。
「對了,她可能很久沒吃東西了。給她煮點粥,醒過來先讓她填飽肚子。」鷹暉出門前又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快去吧。」母親說道。
「哥,要請村西邊的長豐大夫,他的醫術最好了。」鷹七突然囑咐了一句。
「那是自然。」鷹暉的跑步聲和說話聲越來越小,他用最快的速度跑過去了。
自打看到這女孩后,鷹七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她。哥哥急著去請郎中,鷹七都沒來得及問一句,他們是不是見過這女孩?
倒是他們母親,打來了熱水,想要為女孩擦拭身體以去身上的熱氣。
「你去廚房盯著鍋里的粥,娘要為她擦擦身子。」母親看鷹七一直盯著人家姑娘家,就攆他走。
鷹七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只能依依不捨地走了出去。
在廚房,他心裡便一直不大痛快。鷹七說不上哪裡不高興,就是一想到這女孩要是報答哥哥的救命之人以身相許,他就沒來由的煩躁。
他父親回來了,一回家沒看到一個人,就自己來廚房尋些吃的。
「煮粥了?我正好餓極了!」父親魁梧的身材,卻看到這一鍋粥,兩眼發光。樣子有些可愛。
可鷹七卻連連阻止:「這不是給你的。」
「你這小子,愈發膽大了!」他的父親佯裝生氣道。
「不是的,爹。」鷹七也覺得自己剛剛語氣過於著急了:「哥哥帶回來一個受傷的女孩,現在還昏迷呢。這粥是為她準備的。」
「女孩子家家也喝不了這麼多啊!」父親說道。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看看那姑娘。
「我先去看看她醒了沒有。」
「爹,我去看。你看鍋。」說完,鷹七一溜煙兒就跑了!
他爹笑了笑,想到一句俗語「兒大不由娘」。
鷹七敲了敲門,他娘「進來吧」三個字話音剛落,鷹七就沖了進去。。
那女孩已經醒了,看到鷹七,剛想表達對救命之恩的感謝,卻覺得不對。說了一句:「你不是那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