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9父子談心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千秋到了御書房中,已經給盛霸天行了禮,才從剛才的恍惚中醒來。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被柳甜甜勸動,真的來了這裡。
倒是盛霸天眼中閃過了滿意,很快就讓沈千秋起來。
「劉二喜,給榮王上茶。」
劉二喜一直都知道盛霸天的想法,現在看到榮王真的來了,他不用再被盛霸天折磨了,自然是對著沈千秋更加柔和。
很快茶水上來了,盛霸天還讓沈千秋坐在距離他最近的一把椅子上。
很少看到他有這麼柔和的態度,沈千秋心中有些發虛。
盛霸天倒是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反而是問起了他的來意。
「老四,最近朝堂上好像有些不太平,你知道大家最近都在關注什麼事情嗎?」
一直都在等沈千秋來,對方現在既然已經到御書房了,盛霸天也沒有太多的想法,給了沈千秋一個台階下。
沈千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聽了柳甜甜的話稀里糊塗來了這裡,倒是真的沒想著要跟盛霸天說這些事。
腦子不清楚來了御書房,他本來想著直接糊弄過去就算了。
但是抬頭對上了盛霸天清冷的目光,他突然間打了一個寒顫。
「只要是陛下想知道的事情,在京城中就沒有能瞞得住的。」
武勝說的話又一次在腦海中出現,他心中生出了惶恐。
他如果沒來還好,但是已經來了,要是騙了盛霸天,以後不好說。
攥緊了拳頭,沈千秋也不知道怎麼就到了現在這麼進退維谷的時候了。
他看了一眼盛霸天,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把那句話說出來。
盛霸天倒是不知道沈千秋的想法,不過當了那麼多年皇帝,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沈千秋既然已經來了,不管是因為什麼,好歹是對他這個父皇還有些信任的。
他心中一軟,也沒有再考驗對方,反而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千秋,父皇大概也知道最近大家都在討論什麼,如果你有什麼想知道的,你直接跟父皇說。要是能跟你說,父皇絕對保證如實告訴你,怎麼樣?」
盛霸天的聲音是說不出來的柔和,沈千秋自從進了京城之後,還從來沒有見過對方這個樣子。
心中還是有些警惕,不過對上了盛霸天認真的眸子,倒是不好和之前一樣說那些讓人心窩子疼的話。
咳嗽了一下,最近和武勝等人說的話一遍遍在腦海中出現。
如果不想找雲振南幫忙,除了直接問盛霸天,他沒有知道這個消息的途徑。
面上的神色變了變,他最終還是決定搏一搏,如果他沒有從盛霸天的嘴裡知道真相,到時候再讓雲振南出面也是可以的。
沈千秋心裡已經把自己問出來的利弊都考慮了一遍,最終還是決定遵從本心。
「父皇,最近大家都在猜測二皇兄到底去了哪裡。」
沈千秋說完之後就看到盛霸天的臉色有些細微的變化,如果不是他觀察的仔細,定然是看不到的。
他也不知道盛霸天這樣是為了什麼,準備等盛霸天回話了再繼續問下去。
盛霸天沒有讓沈千秋久等,敲了敲桌子,用一種沈千秋完全理解不了的深邃的目光看著他。
「別人怎麼想不重要,朕想知道,你好奇嗎?」
沈千秋心提了起來,心中有些擔憂。
不過來就是為了這個事兒,現在好歹話已經說到這裡了,如果他真的後退了,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壓下了心中的激動,他點了點頭。
「兒臣在沒有進京城之前,和外公一起交談過不少次。突厥曾經殺過我們大盛那麼多的將士,如果真的要用歲貢或者安撫的方法讓突厥臣服,兒臣替那些死去的將士委屈!」
不管發生了什麼,也不管現在已經走到了什麼位置,沈千秋也始終記得,雲振南在這一路上做出來的貢獻。
他知道自己這麼說有什麼後果,也知道盛霸天如果真的有要和突厥和談的想法,肯定會生氣。
權衡了利弊,沈千秋最後還是沒有過得去自己心裡那道坎,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盛霸天的神色複雜,許久都沒有說話。
御書房中突然間就陷入了沉默,沈千秋還是有些心虛,立馬起身跪下來。
「父皇如果生氣,儘管處罰兒臣就是了。不過兒臣的想法永遠不會變,突厥之前對大盛那麼多將士動手,他們不配和大盛和談!」
後宮中還有一位來自突厥的嫻貴妃,甚至盛霸天在過去的那些年裡,對嫻貴妃還是不錯的。
朝堂上的那些老臣都很討厭突厥,看在盛霸天對嫻貴妃的喜愛上,也從來沒有人說過這些話。
「老四,你該知道,不想讓突厥和大盛和談的人很多,可除了你,那些人都沒有說出口,你知道為什麼嗎?」
沈千秋敢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就是真的沒準備欺騙對方了。
「父皇,兒臣知道,不過兒臣也不後悔說出了這一番話。不管父皇有什麼打算,兒臣都覺得不能把那些將士們的犧牲拋在腦後!」
他的神色堅毅,哪怕心中清楚說出了這些話有什麼後果,也沒有太多的後悔。
這就是自己與心愛的女人生的孩子,盛霸天的神色越來越柔和。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兒子,就該有這樣的魄力!」
他突然間說出了這麼一番話,讓沈千秋覺得有些奇怪,抬頭看了一眼盛霸天,動了動嘴唇,到底是沒有出聲。
盛霸天似乎是看懂了他的意思,倒是把沈千秋扶了起來,語氣都比剛才緩和了不少。
「你是不是也想知道老二的去處?」
如果沒有剛才的糾纏,沈千秋可能還會有些猶豫。
不過剛才已經說了那麼多了,他也知道父皇估計是個明白人,就沒有想著再欺騙盛霸天,反倒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二皇兄這麼久沒有出現,不僅是那些大人們關心,兒臣也是很關心的。兒臣讓人探查了許久,對二皇兄的去處,大概也有些猜想。」
盛霸天這下是真的來了興趣,看向沈千秋的目光中帶著驚訝。
「哦?這麼短的時間,你就知道了老二的去處?」
這個事兒不可能完全瞞著,京城中知道的人也不少,不過盛霸天倒是沒想到,沈千秋這麼容易就知曉了。
畢竟沈千秋才來京城沒有多久,如果這麼容易就能知道皇子的動向,肯定是要有很多人脈的。
沈千秋覺得自己今天來皇宮就是一個錯誤,在盛霸天的面前一次次的掉馬更是。
他無數次不想說真話,可不知道為什麼,對上了盛霸天的眸子,總覺得自己要是真的說了謊話,就是錯過了大機緣。
來京城的時間不短,因為這莫名的預感,他也做成過不少事情。
哪怕今天這事兒已經有些過了,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不該太緊張,倒是能試著好好跟盛霸天說說。
「都是各位大人照顧,兒臣也能多知道點東西。如果有哪裡犯了忌諱,父皇直接說就是。」
盛霸天現在滿心滿眼都覺得上天還是對自己不錯的,雖然有了老二那麼個叉燒包,但是別的兒子還是不錯的。
眼前的沈千秋,就更是人中之龍了。
他心下已經十分滿意了,卻還是努力讓自己的目光看起來嚴肅些。
「老四,你覺得你的其他兄弟們怎麼樣?」
這問題跨度實在是太大了,沈千秋完全不知道盛霸天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話已經問出口了,肯定是要得到沈千秋的回答的。
雖然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不過在再一次對上盛霸天的眸子之後,沈千秋還是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人無完人,其他兄弟們雖然都有缺點,但是父皇教子有方,也算是人中龍鳳。」
沈千秋這話說的很是中肯,哪怕是之前問出了這句話的時候,盛霸天都沒有想到對方會說出來這句話。
不過現在倒是覺得正常,沈千秋這個樣子,才是真正的大氣。
盛霸天已經自己在心中圖謀了好久了,好不容易等著沈千秋來找他了,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也不準備和對方打啞謎了。
「老二是去了突厥,不過不是朕派出去的。有個強有力的外家,他的心大了。」
盛霸天的語氣中有些惆悵,沈千秋心頭一跳,眉頭緊了緊,沒敢出聲。
之前他沒敢有這個猜測,以為盛玄軍的出使是盛霸天的意思,就想著來規勸一下盛霸天。
現在知道一切都是盛玄軍自作多情,他不用多想就能知道盛霸天的心情,哪裡還敢多說。
盛霸天卻沒有讓沈千秋後退,這一次倒是把話都說明白了。
「朕在給你們所有人機會,你們的才能相差不大,只要有人敢完全相信朕,直接來找朕問,朕以後就悉心栽培他!」
沈千秋心跳逐漸加快,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
盛霸天知道他肯定是想推辭,擺了擺手:「你也不用記著朕是皇上,現在就我們父子談談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