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窮就該被欺負

「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妹妹！」

濱海醫院走廊上，張揚半跪在光滑的理石地面上，一臉哀求。

大夫拉開張揚的手：「你妹妹大腦遭到重物襲擊，變成植物人，我們醫院新引進一套設備，可以刺激大腦，有概率讓植物人蘇醒過來，不過費用昂貴，最少需要十萬，想要治好你妹妹，趕緊籌錢去吧。」

說完，一臉冷漠的離開。

「妹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能失去她，就算是萬分之一的概率，我也不會放棄。」

張揚收起眼淚，回到病房，妹妹剛十六歲，上個月放學回家，路過一處小巷，險些遭到非禮，誓死反抗，結果被一塊重物襲擊腦袋，等他趕到的時候，妹妹奄奄一息。

至今也沒找到兇手，張揚變賣了家產，花空了手裡積蓄，妹妹的病像是一個無底洞。

為了湊錢給妹妹治病，無奈之下，自願入贅夏家，做了上門女婿，換來五十萬塊錢，僅僅維持了兩個月而已。

上門女婿，不論是在古代，還是現代，沒有任何身份地位，為了能救活妹妹，張揚放棄了尊嚴。

離開醫院，奔向同城的大姑家。

「大姑，求求你了，在借我點錢！」

隔著防盜門，張揚近乎哀求的語氣。

「你這個喪門星，趕緊離我們家遠點，上次不是給你兩百塊了嗎，你還來，要不是你跟那個喪門星妹妹，你爸媽也不會死。」

妹妹受傷時，張揚來過一次，扔了二百塊，像是打發叫花子一樣，把他攆出去。

更可恨一直咒罵他們兄妹兩是喪門星，妹妹出生剛不久，父母一同車禍，雙雙身亡，成為親戚眼中的詬病。

這些年是張揚，一手把妹妹撫養長大。

「滾吧，喪門星，以後別來我們家了，別把晦氣傳染給我們。」

表哥隔著防盜門護欄，陰陽怪氣的說道，嘴裡果核，吐在張揚的臉上。

「我不能放棄，我要借錢，妹妹不能死！」

瘋狂似得衝出去，兩個月時間，幾乎借遍了所有人，手機裡面的網貸都被他借遍了，依舊是杯水車薪。

「彭倩一定有錢，她家條件不錯，希望她能看在三年的感情上，先借他十萬。」

來到星期八保齡球館，張揚擦乾眼淚。

彭倩是他的前女友，長得還算不錯，排在校花榜上，在大學的時候，張揚追了她三年，後來才知道，他一直被人當做備胎。

大四臨近畢業，突然甩了張揚，說他是窮屌絲，沒錢不配有女朋友，後來跟張揚一個寢室的史強好上了。

史強的家境很好，借了一百萬給彭倩，開的這家保齡球館。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一百萬，彭倩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張揚，投入史強的懷抱。

開的保齡球館，生意很火爆，加上史強的關係，客人絡繹不絕。

自此以後，張揚在同學面前，抬不起頭來，成為一個笑柄，做了三年的備胎。

來到保齡球館，雖然感到恥辱，為了湊錢給妹妹治病，他只能放棄一切，走進球館。

他相信，彭倩一定會念在三年的情分上，借他十萬，保齡球館生意太好了，一個月的收入不菲，十萬塊對於她來說，應該是小意思。

俊男靚女，穿著很少，放著優雅的歌曲，每一條球道，聚集好幾人。

順著通道，進入一座大廳，平常的時候，彭倩會邀請三五好友，在這裡喝茶聊天。

彭倩穿的很少，身著低胸背心，高聳的雙峰，呼之欲出，雪白的大腿，暴露在外，只穿了一件運動短褲。

白皙的皮膚，修長的大腿，加上美艷的面孔，吸引了全場眼球。

張揚木訥的走進去，他們的談話聲戛然而止，十幾道目光，同時看過來。

史強也在，彭倩就坐在他身邊。

彭倩的閨蜜余佳突然蹦起來，一副頤氣指使的口吻：「張揚，你來這裡做什麼！」一臉嫌棄。

張揚深吸一口氣，臉上表情恢復正常：「我是來……」

話還沒說完，余佳第二波攻勢，夾雜著唾沫星子，噴張揚一臉。

「你沒看到門口寫著，狗不得入內嗎！」

余佳冷嘲熱諷，辱罵張揚是狗，入贅夏家，早已成為同學們之間的笑柄，被他們罵做是狗。

「張揚，這裡不缺掃廁所的，你還是趕緊走吧！」

董浩站起來，讓張揚趕緊走，當年他可是睡在張揚上鋪的兄弟，為了巴結史強，反過來罵他是來應聘掃廁所的。

「哈哈哈，他這身打扮，還真像是疏通下水道的。」

十幾人一陣鬨笑，張揚雙拳緊捏，臉上青筋一根根冒出來。

努力的喘息，讓自己平息下來，妹妹還躺在醫院，他不能生氣。

「張揚，難道你是來消費的嗎？要不要我領你去看看價目表，一個小時五百塊，是你這種窮屌絲消費得起嗎？」

余佳的語氣越來越惡毒。

「就算你口袋裡有幾個零花錢，也是夏家施捨給你的吧，我可是聽說，你在夏家，活得連狗都不如，為了救你那短命的妹妹，把自己都賣了，趕緊滾吧。」

「真是晦氣，好好的心情被他搞壞了，去找人把這裡好好清洗一遍，別沾染了晦氣。」

史強一副嫌棄的樣子，狠狠的啐了一口。

「沒錯，趕緊洗一洗，我可不想沾染狗身上的味道！」

十幾名男女同時笑起來，張揚感覺自己渾身每一寸毛孔，都要炸開。

「張揚，你來找我幹什麼！」

彭倩打斷了大家，冰冷的問道，沒有任何感情，一臉冷漠。

「我……我想問你借十萬塊錢。」

張揚終於說出借錢的事情。

「借錢，你這個窮屌絲竟然跑過來借錢，真是笑死我了。」

余佳笑的前仰後合，還有幾人口中的飲料都笑噴了，噴了張揚一臉。

「彭倩，我妹妹急需十萬塊做手術，我答應你，只要我湊夠了錢，立即還給你。」

張揚幾乎是低聲下氣，他不能失去妹妹。

「彭倩現在是我女朋友，你問我女朋友借錢，你不問問我同不同意嗎！」

故意將女朋友兩個字咬得很重，雙手狠狠的在彭倩胸前捏了一把，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張揚沒有理會史強，目光依舊停留在彭倩身上。

「彭倩，我只要十萬，念在我們三年感情的份上，我可以寫下欠條，保證三年之內還清。」

張揚做出保證。

「真是笑話，你一個無業游民，還要靠著別人施捨過日子，你拿什麼還錢。」

這一刻，張揚感覺自己卑微的真像是一條狗。

余佳的嗤之以鼻跟嘲諷，彭靜的冷漠，同學的譏諷……

「張揚，我們這裡不是慈善機構，你妹妹做手術，跟我們有個屁關係，趕緊滾吧！」

其他人不耐煩的說道，讓張揚趕緊滾。

「彭倩，幫我一把吧，我感恩你一輩子。」

張揚的語氣，越來越低，雙拳死死的捏住！

這一次，其他人都沒說話，靜靜的看著彭倩，在等她的回答。

「找我借錢，你不覺得可笑嗎，你妹妹的死活，跟我又有何關係？」

這一刻，張揚整個身體，彷如置身冰窟，這還是他認識三年的女友嗎，每一個字，像是一把刀子，扎入他的心臟。

「你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值十萬塊錢？別自作多情了。」

張揚一臉愕然的看著彭倩，不敢置信這樣的話，從彭倩的嘴裡說出來。

「我們的圈子，不是你能進來的，我彭倩的錢，也不是你能借的。」

沒有半點感情，一字一句的說出來，不急不緩。

宛如驕傲的公主，沒有盛氣凌人，因為她覺得，張揚不配，彷彿從高空，俯瞰一隻渺小的螻蟻。

「張揚，做人要懂得自知之明！」

「滾啊，窮屌絲，癩蛤蟆！」

張揚一臉絕望。

「錢我可以借給你！」

史強忽然說道。

「真的嗎？」

張揚一臉激動，只要有錢，妹妹就有救了，雖然希望渺茫，只要有一線機會，他就不會放棄。

「跪下！」

史強一臉玩味的笑容，讓張揚跪在這裡。

這一刻，張揚渾身血脈噴張，眼裡閃爍出無窮憤怒，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撲通……」

張揚真的跪下，跪在所有人面前，膝蓋痛，他的心更痛，如同千刀萬剮。

「哈哈哈……」

余佳等人，發出肆無忌憚的大笑，想不到當年在學習上碾壓他們的學霸，竟然有一天，會跪在他們面前。

更有甚者，拿出手機，將這一幕拍下來，發到同學群里。

彭倩揚起驕傲的下巴，一臉鄙夷。

「從我胯下爬過去，這十萬就是你的了。」

史強伸開雙腿，要讓張揚爬過去。

「你們混蛋！」

張揚爆發了，從地面上站起來，太欺人太甚，掀翻了桌子，各種零食還有飲料，四處飛濺。

「干他！」

七八名紈絝子弟，一擁而上，雙拳難敵四手，很快被打倒。

「咔嚓！」

一個酒瓶子砸下來，正中張揚的腦門，鮮血順著他的臉，染紅了衣服，想要站起來，一陣眩暈，倒在地面上。

「把他給我丟出去！」

史強一臉嫌棄，張揚的身體，很快被人抬出去，丟在後面的小巷。

鮮血還在流，順著他的脖子，流到心口位置，母親留給他的一枚老玉，沾染鮮血之後，突然發出一道溫和的光澤，化為液體，滲透到張揚身體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