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48號床病人失心瘋了

「人在路上走，禍從天上來。」

李健仁用生命充分驗證這句話，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走在馬路上，被高空墜物砸死。人生最後一聲是「嘭」的一聲，那是頭蓋骨與墜物強烈碰撞的聲音。顯然還是墜物更硬一些，不然也不會看到人生最後鮮紅一片的畫面。

李健仁是「嗷」的一嗓子，實在是特么的太痛了。然後是「咣當」一聲，一塊紅色方磚在他身旁滾了幾下。沒有給他繼續哭爹罵娘的機會，更沒有讓他說出「誰特么沒有公德心亂丟板磚」的機會。天旋地轉意識模糊，直挺挺的倒地不起。

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直勾勾的望著天空，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看到過最紅艷的天，天像是熊熊大火燃燒起來一般。隨即這火突然變成了漆黑一片，他這輩子也就算是走完了。

按照民間傳說他可能會投胎轉世，下輩子再做個人，上輩子作孽太多或者變成個阿貓阿狗，這就不是他該管的了。萬萬沒想到他又醒了，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下意識的想要坐起來，但是感覺渾身無力怎麼也起不來。只能艱難的伸手摸了摸了自己的頭，結果特么是完好無損。沒想到他的頭如此鐵，板磚都沒給他砸癟。

扭頭張望四周也並沒有他想的那樣，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住在重症監護室。

看著病房四周的環境，應該只是個普通病房。現在病房裡只有他一個人，一隻手上還在打著點滴。這讓李健仁很是納悶，按理說劇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心裡很是納悶，除了些許的后怕還有暗自慶幸。

昏迷之前他能切實的感覺自己傷的很重，不死半邊的腦袋應該也是不保。現在摸著是完好無損，就是頭髮變得短了很多。也不知道是誰，趁著自己昏迷剪了他那一頭飄逸的秀髮。

思前想後總感覺有些不對，隨即掀開被子低頭查看了一下他的身體。不看不知道一看是嚇一跳，這尼瑪怎麼突然瘦了一圈？而且這身高也是不對，感覺一下子高了很多。這皮膚也不對，細皮嫩肉的完全不是他以前的老臘皮。

又是掀開褲子查看，這裡可是多年來隔三差五就觀察的。畢竟是個單身狗，沒少使用傳統手藝。

「我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天賦異稟了？」李健仁不禁驚呼道。

李健仁以前只能算是平均水準，這一下感覺多了個頭。李健仁是滿臉的不可思議，準備再看看那道疤痕還在不在。如果要是再沒有的話，那他可就真的是信了邪了。褲子脫了一些正好掛住，正準備翻身的查看。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啊」的一聲。接著又是大喊了一聲「臭lm」，一個護士小姐姐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去，你聽我……」李健仁話還沒說完，只聽「嘭」的一聲門就被帶上了。這也太尷尬了，誰能想到突然進來個人呢？而且不偏不倚的剛好全部看到，搞得李健仁是老臉一紅。

再一看手上的點滴，馬上就要下完了。看來是來換吊水的小護士，結果鬧了這麼大的個誤會。不知道對方等下還來不來，趕忙把褲子系好。等會一定給對方解釋清楚了，他真不是對方想的那樣的人。

眼看著點滴都回血了，對方也沒有人進來，李健仁那個急啊！不會真不過來給他換了吧？小姐姐這會死人的。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是護士嗎？都回血了。」

「你穿好了嗎？」

「額，穿好了，你快進來吧！」

這時候外面走進來了個老護士，一臉鄙視的看著李健仁。不緊不慢的走到李健仁面前，然後幫著拔了針頭。簡單粗暴差點沒讓李健仁眼淚疼出來，一個勁的說輕點，對方壓根沒有聽見一樣，心裡想著至於這麼報復嗎？

其實這都算是輕的，沒打死他都算好的了。人家小姑娘還是個實習護士，你當著人家面暴露玩，實在是太過分了。

「那個護士都是誤會，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那到底是什麼樣？也不看看自己身體啥情況。還有心情做那事，以後把門反鎖了行不？」

「額，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李健仁都要哭了，怎麼就解釋不清楚了呢？

「我不管是什麼樣，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你最好注意下你的舉止行為，下次可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說完憤憤不平直接走了，也不給李健仁繼續解釋的機會。

「那個……」

結果又是「嘭」的一聲大力帶門的聲音，嚇得病床上的李健仁一激靈。得嘞，這是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想解釋清楚難了。

不過今天的怪事太多了，好好端端的被砸不說。醒了除了身體虛弱以外，按理說怎麼腦袋上也該有個包或者坑吧！結果啥也沒有留下，只是頭髮短了而已。

而且越來越感覺這身體也不是他的了？還是說自己昏迷了很長時間？長時間的卧床，身體這才變得消瘦白嫩了，也是可以說的過去。

但也不至於長高，莫不是大腦被砸壞了，各種激素分泌紊亂，或者是末梢神經死亡，導致了身體突變？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現在也不知道今天幾號了，等下再來人要好好問問。這樣他心中的各種疑惑，說不準就能解釋清楚了。

隨即又感覺哪裡不對，怎麼說他也是突遭橫禍，好歹家裡人也該來陪護一下，結果病房裡空空如也。連個果籃都沒有，其他的什麼生活用品也沒有。乾淨的有點過分了，以前他人緣也挺好啊！

李健仁越想越不對，沒人來想著自己起來出去看看。結果試了半天，大口大口的喘氣也沒有起來。好歹他以前也健過身，腦袋也沒啥事，按理說不應該這麼虛，結果起個床都費勁。

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看著天花板發獃了。現在也只能等了，護士掛好水不來，醫生總應該來查房吧！這一等又是一個多小時，門總算是被推開了。

走進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醫生，一臉狐疑的看著李健仁。

「殷仁，聽說你早上對著護士那個？」

「啊？醫生你咋進來就罵人啊？」

「我沒罵你，我就了解一下情況而已。」

「隱忍不是罵人嗎？那你也是個隱忍。」

「我去，你不是叫殷仁嗎？這字我沒讀錯呀，你自己名字你都不知道了？」

「啥？我不是叫李健仁嗎？」

「啥？難道我拿錯了病例了。不對啊，就是你啊！」說著又看了看床頭的住院卡，確認了一下就是這個。

「靠，這特么什麼情況？」

「你不是腦袋燒糊塗了吧？你以後可注意點，發燒不能硬抗要及時就醫。要不是你的幾個工友發現及時，你這命都沒了。而且你這身體太虛弱了，低血壓低血糖還嚴重貧血，以後搬磚的重體力活不能幹了，還有那個也少做些。」說著盯著李健仁的下身看了看。

「偶買噶，誰能告訴我什麼情況？我是誰？我現在在哪兒？」

「難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不應該啊！你叫殷仁，現在在姑蘇市第一醫院。」

「姑蘇不是個區嗎？而且我應該在繁華的大上海啊！」

「我沒聽說過上海啊？你不會真燒的失憶了吧？」

「醫生我是不是被高空墜物砸傷住院的？」

「都說了你是高燒入院，和高空墜物一點關係沒有」

「工地？工友？搬磚？這特么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對了，醫生你有鏡子嗎？」

「沒有，我又不是女人怎麼可能隨身帶個鏡子？」

「那你手機照相我用用。」

醫生不知道李健仁要手機照相干嘛，但是感覺李健仁的情緒很不穩定。還是勉為其難的給了他，看看對方到底想幹什麼。

結果李健仁對著自己拍了一張，然後就對著照片胡言亂語起來。

「這不是我，這不是我。」

「這真的不是我，我怎麼變了個人？」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

李健仁是越說越是激動，整個人都青筋暴起。臉紅脖子粗，隨時有可能暴起傷人一般。

「護士，護士。快拿鎮定劑，48號床病人失心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