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虛驚一場

第四十八章虛驚一場

亞男的心裡在不停地鬥爭，要怎麼辦呢？回答她自己是男人的話，以這個醫生的性格說不定就要把自己扒光了檢查，到時候不就露陷了，這不是自打嘴巴嗎？可是如果直接回答她自己是女生，那麼自己這麼多年的隱藏又有什麼意義呢？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如此輕易地就承認了自己是個女生，亞男怎麼會甘心呢？

就這麼僵持著，由於亞男的外表看起來太像是男孩子了，廁所門前圍觀的人看到這個情況都比較支持亞男是男孩子，就在一旁輕聲討論著：「這明明就是一個小男孩嘛！」「陳醫生怎麼就以為這個人是女孩子呢？」「哪有女孩是這樣打扮的啊！」「李德明是他的指導員，還能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戰士是男是女？」「小陳大夫怎麼了？為什麼在廁所門口站著啊？」「你不知道啊？她非說這個小戰士是個女的呢？人家指導員不願意了，和她差點兒就吵起來啦！」「啊？就門口這個小戰士嗎？這不是胡說嗎？人家能是女的嗎？」

聽到了這些不同意自己話語的風言風語，陳芹芝憤怒地看著亞男，說道：「想這麼久幹什麼？自己是男是女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李德明卻支持亞男這樣無聲的「對抗」，說道：「明明就是你沒事找事！你這樣的問題根本就著回答！別人要是問你是男孩是女你能高興？你這人什麼態度？哪有問人家這種問題的！虎子，我們走，別理她！」

陳芹芝也覺得自己的問題問得有點兒不對，不應該這麼問的，雖然自己確定面前的小戰士是一個女孩子，但是這麼一問不就是在說人家不男不女，從外表上都看不出來男女嗎？應該直接說：「你明明就是一個女孩子，對不對？」可是現在後悔已經沒有用了，在這個尷尬的情況下，只有那個女孩子說話才能讓自己遠離這個窘境。於是她說道：「對不起啊，我剛剛說得有點兒問題，可是我也是好心啊，他一個大男人拉你進男廁所你就不難受嗎？你告訴大家自己是女生啊！」

李德明也怒了，吼道：「胡鬧！別人要是要你告訴大家你是男人，你能願意嗎？陳醫生，你今天怎麼了？虎子，走！」李德明已經快要憋不住了，趕緊催著亞男進廁所，可是陳芹芝不依不饒地拉住亞男，非不讓她走。旁邊有個人看不過去了，扶著李德明進了廁所，然後說道：「我先帶你進去吧，進去以後再來討論這個問題，不然我看你都撐不住了！」旁邊圍觀的人也是發出了一陣陣的笑聲。

李德明進去了，留在廁所門口的就只剩下亞男和陳芹芝了，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們兩個身上，陳芹芝覺得自己的臉上像火燒一樣，怎麼一件簡單的事情，好像突然就鬧大了呢？亞男也不好受，自己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不會今天就解開了吧！她還想繼續打鬼子呢！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這個時候亞男忽然聽見了一個聲音，「虎子，你怎麼在廁所門口站著？怎麼了？」

亞男抬頭一看，來的人居然是張秉義！她驚喜地說道：「秉義哥！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在延安嗎？我聽哥哥說，你上了抗大呢！」

張秉義笑著蹭過來，摸了摸亞男的頭，說道：「早畢業了，然後被分到戰鬥部隊裡面做文書，現在在7團呢！我們團里剛經過了一場戰鬥，有些戰士負傷了，我就跟著政委過來慰問戰士們，你呢？怎麼在醫院裡？」

亞男說道：「我們連的指導員負傷了，我現在在一團一營六連呢，我們連的指導員負傷了，我在醫院裡照顧他。」

張秉義笑著說道：「一團啊！戰鬥量相當大啊！你在那裡還能適應嗎？要不要把你調到七團來？和我一起作文書，這樣不用上前線，沒有那麼危險。你這個小身板，呆在戰鬥部隊裡面能受得了嗎？」

亞男搖搖頭，說道：「秉義哥，我還是喜歡在前線打鬼子！我們連長是朝忠叔，對我可好啦，你不用擔心我！」

張秉義點點頭，然後驚訝地發現亞男這個「被圍觀」的處境，皺眉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大家都堵在這裡？」

認識張秉義的一個戰士說道：「張秉義，這位是小陳大夫，她說這位小戰士是女孩子，不讓他扶著李指導員進廁所，李指導員堅持說這位小戰士是男孩子，差點兒吵起來了！」

張秉義聽到了以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眼淚都笑出來了，說道：「小陳同志，你也太異想天開啦！虎子怎麼可能是女孩子呢？我告訴你，我是虎子的表哥，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一殺土匪，打鬼子，經歷過了不知道多少戰鬥！他七八歲就敢砍人頭了，怎麼會是一個女孩子！」

陳芹芝倔強地說道：「那些事情只能證明這位虎子同志英勇，和她是男是女有什麼關係？女孩子就不能殺敵人嗎？古代都還有花木蘭呢！」

張秉義沒好氣地說道：「我是他表哥，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重點是這個好不好？我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還有他爹，他哥哥，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他的指導員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和著只有你知道是不是？」

陳芹芝眼眶紅紅地，說道：「你，你……」

張秉義笑著說道：「小同志，你就別再這裡瞎說什麼了，快回去吧！他要是個女的我把腦袋砍下了給你當球踢！」

可是陳芹芝就是一個認死理的人，非要亞男做出一個回答：「虎子同志，你自己說！」

亞男不知道該怎麼說，還是在沉默。張秉義也勸他到，：「虎子，告訴她自己是個男子漢！這個女的怎麼這樣？」

亞男很傷心，她知道自己今天的作為傷害了陳大夫，她勸阻自己進男廁所完全是為了自己考慮，自己也很感激她，可是自己卻不能承認是個女孩子啊！不然肯定會被調進非戰鬥部隊裡面去的！也只有對不起她了，於是硬著頭皮說道：「陳大夫，我是個男的！」

陳芹芝驚訝地瞪圓了兩隻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亞男。

這個時候李德明出來了，正好聽到亞男承認自己是個男生這一段，於是笑著說道：「陳大夫，還沒說清楚呢？告訴你吧，嚴小虎同志不但是個男孩子，還是我們連的戰鬥英雄，獲得過一等功呢！你怎麼就會認為他是個女孩子呢？你看看這長相，你看看這打扮？哪裡是個女孩子的樣子嘛？你這是什麼眼神啊！」

亞男聽見李德明的話以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人怎麼說話呢？雖然她很想隱藏自己的身份，把自己打扮成這樣，可是卻也不願意聽見一個男人說自己「從長相到身材到打扮都徹徹底底地不像一個女孩子」。

李德明不知道亞男為什麼要瞪自己，轉過頭去看著陳芹芝那紅紅的雙眼，立馬明白了，虎子這是提醒自己不要讓女大夫太下不來台呢，女同志臉皮薄，把人家弄哭了可怎麼好啊！於是他說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丟了臉的陳芹芝氣呼呼地跑了，亞男扶著李德明回了病房，並且也張秉義約好了找個時間好好聚聚。

今天的危機雖然解決了，可是亞男的心裡就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覺得自己的秘密快要保不住了。這個陳大夫是個不穩定因素啊，她要是不服氣再弄出些什麼幺蛾子怎麼辦？要找個方法讓她徹底不追究自己是男是女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