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試探

()第五十七章接近試探

亞男順利地進入了聖維斯女子學院，雖然女生之間勾心鬥角的事情比較多，但是大家還是很看重出身的。雖然「羅慧娟」已經父母雙亡，可是架不住人家有一個有實權又肯照顧她的叔叔，聽說還有大筆的遺產呢，巴結一下錯不了。

亞男很多時候不願意與那些嘰嘰喳喳的「非目標人物」多做糾纏，就用「美國式的傲氣」回絕她們。卻沒想到錯有錯著，她在那些小女生眼裡越發神秘、越發高貴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凱瑟琳的課，亞男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聽這節她根本不喜歡的餐桌禮儀課。為的就是在凱瑟琳心裡留下一點兒好印象，為後面的更加接近她做準備。

可是沒有想到有幾個不識趣的女生拆凱瑟琳的台，在那裡陰陽怪氣地說一些不中聽的話，比如說：「她有什麼能耐啊？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還有臉來教我們課。」「就是，以前仗著自己找了一個外國老公就把眼睛斜到天上去，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還是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我最看不慣了。」「學這些磨磨唧唧的東西有什麼用？還不是拴不住自己的老公。」

亞男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凱瑟琳，她的涵養很好，被這些聲量不小的「閑言碎語」攻擊也沒有發怒，還是面露笑容。可是亞男已經察覺到她眼中的怒氣了。這才對嘛，那樣一個有功夫，會用槍的女孩子，怎麼會沒有一點兒脾氣呢？現在只不過是不想多和小孩子理論，這可是自己接近她的大好機會呢！

於是亞男拍拍桌子走到那幾個女生面前，說道：「你們幾個怎麼回事？上課不好好聽講，還影響我們這些想聽課的人上課！再搗亂小心我讓我叔叔去找校長，把你們幾個趕出去！」

大部分說話的女生都畏畏縮縮地不敢吱聲了，只有一個女生臉紅脖子粗地站了起來，說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麼把我們趕出去！」

亞男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知道我們念得是什麼學校嗎？是聖維斯女子學院！是教會學校！學了這麼幾年，你連基本的教義都不懂嗎？我們的婚姻是上帝見證的契約，是誰都不能違背的！但是老師的那個丈夫違背了自己在上帝面前的誓言，是一個沒有誠信的人，用我們中國古話說就是不知廉恥！他的這種行為是應該受到譴責的，在最後的審判中會被上帝判處有罪的！但是你們剛剛好像還很讚賞這種行為啊！你說，要是我把這些話告訴瑪利亞修女，憑她那個對上帝的赤誠勁兒，你們還留得住嗎？根本就不用我叔叔出手，我自己就能滅了你們！」

其實亞男也只是說說而已，口頭威脅一下，真要去做也未必能有很好的效果，可是唬住這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已經夠了。

最後一個敢和亞男拍桌子回話的女生也被她鎮壓下去了，這個班裡以後就是亞男的天下了——雖然她也不想當孩子王，不想和這群小姑娘混，可是欺負人總比被人欺負要舒服。

之後的課堂秩序很好，可是凱瑟琳並沒有誇獎亞男，只是淡淡地講完課，然後就準備收拾東西走了。

亞男心中暗嘆：看來自己「見義勇為、英雄救美」的力度還不夠啊，還要用別的方法接近她!

於是亞男在課後勇敢地追了出去，對凱瑟琳進行「窮追猛打」。

「史蒂夫老師，等一下好嗎？我有事情想麻煩你！」

段瑞敏轉過頭來說道：「以後不用教我史蒂夫老師了，叫我段老師或者直接叫我老師好了，我和查理史蒂夫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也不必再冠他的姓了。這位同學，你是新來的羅慧娟？」

亞男點點頭，思索了片刻，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搭訕理由，於是用英語對段瑞敏說道：「段老師，我剛剛從美國來，以前在美國只是粗略地學了一些中文，大部分是用英文和別人交流，現在來到中國以後覺得中文有一些跟不上，可不可以麻煩你給我補一下中文呢？」

段瑞敏吃了一驚，然後說道：「我在課上聽見你用中文訓人了，沒有覺得你的中文不流利啊，字正腔圓的，很可以了！」

亞男暗暗後悔，早知道就少說兩句，或者假裝一下了，哪裡知道這個女老師這麼難接近？於是她不好意地嘿嘿笑了兩下，說道：「日常說兩句話還可以，可是看書看報什麼的就完全不行了，還有中國的古詩典故什麼的完全不懂，上次和叔叔出去交際，她們談的東西我完全聽不明白，明明受過很好的教育，可是忽然一夜之間變成文盲了似的，那種感覺太不好了，段老師，你就行行好。」

段瑞敏為難地皺了皺眉頭，說道：「可是對於中國古代典籍之內的我也不是很精通，你還是請一個私塾先生來教比較好，我怕誤人子弟。」說到這裡以後段瑞敏苦笑了一下，說道：「而且，我恐怕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來教你了。你也知道，我事實上相當於離婚了，所以現在在學校里教這麼兩節課完全不能維持我和我兒子的生活，所以我想去找一份工作，可能沒有什麼時間幫你補課。」

亞男聽到這裡眼睛一亮，好機會啊！於是說道：「段老師！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可以問一下我的叔叔，他的人脈很好，幫你找個工作什麼的根本不用愁！」而且把你放在我們自己的底盤上也方便我們監視你！

段瑞敏臉上先是一喜，然後說道：「這樣不好，羅同學，我和你們非親非故的……」

羅慧娟笑著說道：「段老師，你過慮了，我只是讓我叔叔幫忙介紹而已，要是你自己不行，老闆也不會收你的，還是得靠你自己！而且，我們師生一場就是有緣分，我也很佩服你的品格，發生事情那一天，我正好在碼頭上呢。段老師，你的身手好好啊，我也想和你學學功夫！能不能教教我啊！」

「功夫？」段瑞敏忽然露出了一副回憶的表情，然後說到：「我的功夫是從小學的，六七歲就開始打根基了，學了十年才小有成效，你現在已經十五六了，怕是來不及了。」

亞男表面上做出一副沮喪的樣子，心中卻是暗喜——從小學功夫，又探聽出來一點啊，能從小學功夫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段瑞敏不忍讓這個活潑可愛又熱心的女學生沮喪，於是說道：「羅同學，你也不用太沮喪，雖然不能學我這樣的功夫，但是我可以教你一套女子防身術，日後對付三五個沒有功夫的大漢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亞男高興地點點頭，還打蛇隨棍上地說道：「段老師，大家都這麼熟了，你也不用叫我羅同學了，這樣聽起來多見外啊！叫我露西就好了，這是我的英文名。」

「好的，露西，以後你就叫我凱瑟琳，這也是我的英文名！」段瑞敏說完之後笑著伸出了自己的手，和亞男笑著握在了一起，只是她卻沒有發現亞男眼中一閃而過的算計。

回到家以後，李江洪認真聽取了亞男的彙報，然後說道：「我不同意你那個把她放在我們自己的地方就近監視的意見。因為我們現在還摸不清楚她是個什麼人，所以還會放在一個普通的，查不到背景的地方比較好。萬一她找工作這個話是個誘餌呢？你有沒有想過，她如果進了我們的基地，的確便於我們監視她，可是同樣的，我們也就相當於暴露在她面前了。如果她是國、民、黨或者日本間諜怎麼辦？羅慧娟同志，一定要謹慎再謹慎！試探要多次，要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進行，你怎麼知道在你試探別人的時候，別人不再試探你呢？」

亞男聽了之後心虛地低下了頭，她真的太衝動了，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誰也不是傻瓜，以後可要小心些了，千萬不能暴露自己，因為自己的身份和很多人聯繫緊密，自己如果出了事，很多人都會陷進去的。

但是李江洪還是鼓勵性地拍了拍亞男的肩膀，說道：「彆氣餒，你已經表現得很好了，不僅打探出來了她從小學武這一點，還知道了她姓段，和她搭上了線。這才幾天呢，工作很有成效嘛，值得提出表揚！我決定把她安排到申報里去，至於是做記者還是做編輯或者是做翻譯，就看主編的意思了。」

「申報？」亞男震撼了，她就算對歷史不熟，幾十集的《情深深雨蒙蒙》看下來，也對申報這個名字耳熟能詳了啊！「申報不是在上海嗎？」

李江洪笑著說道：「上海是他們的總部，但是南京他們也有辦事處的，南京是汪偽政權的首都，他們這種大報紙怎麼會沒有一個辦事處呢？申報雖然不是我們的據點，但是裡面我們也有同志潛伏，可以隨時傳遞消息出了，介紹她去那裡很不錯。」

亞男瞭然地點點頭，然後記下了申報提出的面試時間和地點，準備下一節英文閱讀課的時候告訴段瑞敏。

段瑞敏知道了自己有了一個去申報求職的機會之後欣喜若狂，擁抱了亞男一下，然後說道：「太好了！露西，謝謝你！」然後就飛奔著去求職了。

主編很看重她的英文能力和對英國的了解程度，讓她專門負責翻譯英國文學，介紹外國風情那個板塊，不用風吹日晒出門去采編，就能拿錢，和辦公室里坐白領沒有什麼區別，而且薪水很可觀，段瑞敏對這個工作滿意極了。

與此同時，她與亞男也走得近了，不僅幫亞男補習中文，還教她女子防身術。有時候段瑞敏忙不開身，還會帶著自己的兒子威廉一起到亞男家裡去，沒幾天亞男和威廉也熟識了。亞男自然也了解到了「段瑞敏」這個名字。

只是亞男心中隱隱覺得奇怪，怎麼這個老師教的女子防身術和自己前世里了解的一樣啊，難道古往今來的女子防身術都是那麼幾招嗎？

三個月以後，李江洪帶來了一條驚人的線索——那個常常幫段瑞敏看孩子的老媽媽，是以前陝西一戶人家的傭人，那戶人家正巧姓段，只是老人都去世了，唯一的一個兒子也去了香港，這個老媽媽最近正試著和香港的那個少爺聯繫，可以初步斷定段瑞敏就是從這個段家出來的，她應該是地地道道的陝西人。

可是有一點和所查結果不符，陝西段家是地地道道的書香世家，沒有一個人會武功的，段瑞敏從小學武又是怎麼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