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上掉下的衣服
「你給的工資確實很誘人，可是做保鏢太無聊。」林大路不緊不慢道。
「無聊？」
古凱茵萬萬沒想到，對方拒絕她的理由居然是因為這個。
他是不是腦子進水？還是今天忘記吃藥？
可對方厲害的身手是自己親眼所見，不做自己的保鏢實在是太可惜。
強人所難的事，古凱茵不喜歡做。
既然對方不願意，她也就不勉強。
「行，我不勉強你，不過，我們交個朋友總可以吧？」
「可以！」
一個白富美主動跟一個送水工交朋友，換做誰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既然我們是朋友，那麼，你現在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訴我了嗎？」古凱茵露出些許笑容。
「好吧。」
林大路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撥弄了一下額頭上的一撮劉海，仰了仰臉。
「在下正是一樹梨花壓海棠，人見人愛，車見車載，改變社會風氣，風魔萬千少女，刺激網文市道，提高年輕人內涵，玉樹臨風……」
「夠了！」古凱茵打斷林大路，滿臉不耐煩，「說個名字有那麼難嗎？」
「林大路！」林大路忽然不說廢話。
「啊？」古凱茵一時反應不過來。
最主要的是，她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叫如此普通的名字。
她正想確認一下，林大路卻出聲道：「警察來了，我真的該走了。」
林大路的話音一落，人已經朝門口走出好幾步。
林大路剛離開別墅，古凱茵就聽到警笛聲傳來。
……
林大路開著輛三輪車，回到「祥和水店」。
「吊！送個水都要大半天，你小子肯定又跑去哪裡偷懶！」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大叔對著林大路嚷道。
中年大叔長相粗獷，皮膚黝黑，脖子上搭著條大毛巾，嘴裡叼著根煙，正坐在舊藤椅上，一邊用手指摳腳丫，一邊不悅地瞧著林大路。
他叫孟祥和，是這家水店的老闆。
「孟叔，我可沒偷懶。」
林大路踏進店裡面，隨手拿起一瓶純凈水喝了口。
「沒偷懶怎麼會那麼久才回來？」孟祥和的臉上彷彿寫著兩個大大的不信。
「上了個廁所。」林大路說道。
他沒有完全欺騙孟祥和，確實是上了廁所。
孟祥和半信半疑地瞧著林大路，忽然大手一伸：「拿來！」
林大路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撓撓頭，不好意思道：「那個，孟叔，告訴你一件事。」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孟祥和的大手依然伸著。
「剛才送的水忘記收錢了。」林大路苦笑道。
「什麼？」孟祥和從藤椅上跳起來。
「我明天去取回來。」林大路連忙說道。
「你今晚的飯能明天再吃嗎？」孟祥和大聲道。
「能。」林大路說道。
他心裡笑道，反正今晚的飯已經吃過。
「那你今晚就別吃飯。」
孟祥和說出這句話后，才想起林大路早已吃過晚飯。
「好！」林大路點頭道，「我聽孟叔的。」
孟祥和瞪了林大路一眼。
「孟叔，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的。」林大路抿抿嘴。
「說！」
「有個空桶爛掉，已作廢。」
「好你個林大路，水費沒收到，還把一個空桶給作廢，扣錢，扣錢，我算算。」
孟祥和說著，拿起計算器，動作嫻熟而迅速地計算起來。
「一共要扣你兩百塊錢。」
「兩百塊？」林大路瞪大雙眼，「孟叔啊，你也太苛刻了！」
「你吃我的，住我的，扣你這點錢算少了。還有，剛才喝的那瓶水，也在工資裡面扣。」
「卧靠！孟叔你簡直是當代葛朗台！」林大路似笑非笑道。
他知道孟祥和讀的書不多，藉機取笑他。
「葛朗台是誰？」孟祥和果然不知道葛朗台是什麼人。
「葛朗台是法蘭西國索漠城一個最有錢、最有威望的大商人。」林大路說道。
他當然不會告訴孟祥和，葛朗台是個極其吝嗇的守財奴。
「就算你拍我馬屁，錢也是扣定的了。」
孟祥和聲音變得和緩。
「你小子應該學會感恩，要不是半年前我收留你，恐怕你現在……」
他還沒說完，手機的鈴聲突然響起。
「家裡的水喝完了？好，我讓人送去。」
孟祥和掛了電話，對林大路說道：「家裡沒水，你馬上送一桶水過去。水送到后，可以直接下班。」
「是，孟叔。」
林大路把一桶礦泉水放到三輪車上，吹著口哨，朝五百米外的一個舊小區駛去。
「芳草小區」建於三十年前，裡面的樓房陳舊，有些外牆保護層已經脫落，小區道路也有一定的破損。
小區雖舊，但環境很好。
綠樹成蔭，鳥語花香！
林大路把三輪車停好，扛上桶裝水，剛走兩步，突然有東西從天而降，差點砸在頭上。
那件東西掉在他的腳趾前。
林大路定睛一看，卧靠！原來是一件女人的貼身衣服。
「林大路，那件衣服是我的，快幫我拿上來！」
就在此時，樓上有人大聲叫道。
林大路抬頭，看到二樓的陽台上，有個女子探出頭來，正對著他大叫。
林大路連忙示意那個女子別叫了。
這大晚上的，讓別人聽到，還以為自己是那個女子的男朋友。
林大路左右看了眼，發現沒有人後，才急忙撿起衣服，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扛著桶裝水快速跑進樓梯裡面。
這裡的樓房都是舊樓，沒有安裝電梯。
林大路跑進一樓的樓梯間裡面，才放慢腳步。
他忍不住看了看手中拿著的衣服，眼睛一亮。
「這不是春雪那丫頭的貼身衣服嗎？要是被別人看到我拿著這麼一件衣服，還以為我有特殊嗜好呢。」林大路喃喃自語。
他的腳步又加快，肩上像是沒有扛著任何東西似的，一下子就跑到了二樓，連氣也沒喘。
他可不想被別人碰見，當成戀物狂。
林大路正想拿出鑰匙，就有人把門打開。
「吶，你的衣服。」
林大路一進門，就把手中的衣服塞給面前的一個年輕女子。
「別再弄掉，要是砸到人怎麼辦？就算砸不到人，砸到那些花花草草也不好。」
「知道了，啰嗦！」
年輕女子接過她的衣服，卻臉不紅耳不赤，臉上帶著俏皮的笑容。。
她名叫孟春雪，是孟祥和的女兒。
孟春雪長得很漂亮，鼻子適中，眼睛大大，明眸善睞，顧盼生輝，加上稚氣未脫的清秀小臉，讓人看起來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