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狐狸

第8章 狐狸

老管家在前面帶路,很快就到了東廂房,推開門,迎面撲來的是濃烈的檀香味道,可是那檀香味道間還夾雜著絲絲狐臭,衛黎沒讓賈太太和老管家進來,她瞧著床榻上的賈夯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卻也不難看出來是個偏偏少爺的模樣,胳膊肘撞了撞廣宗:「和尚你看,這賈家少爺還真是秀氣,我要是那狐狸,我也纏著他。」

廣宗自然是沒有理會衛黎,伸手試探賈夯的氣息,極其微弱,照這樣下去,閻王爺遲早把他帶走:「你有法子嗎?」

「是你救人,又不是我,再說了,他死了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方才,那管家叫你小仙姑的時候,我看見你嘴角的笑了。」

「那又怎樣,我現在也在笑啊。」說完,衛黎齜牙咧嘴的對廣宗笑,極其牽強。

「只要你幫我度化九十九個生靈,我便摘下你眉心的符釘,還你自由。」

衛黎嘁了一聲:「讓我幫你救人?做你的春秋大夢。」然後揚長而去。

廣宗無奈,讓老管家帶他去後山埋狐仙像的地方一探究竟,老管家帶著鐵杴領著廣宗在後山的空地上停了下來,這土壤有明顯的翻動痕迹,想來是上次埋了后經過一場大雨的沖刷。

老管家埋頭哼哧哼哧的挖了起來,挖了好半天,也沒挖出個所以然,正當老管家抓耳撓腮的道:「我記得就埋在這裡了,怎麼回事……」

廣宗像是想到了什麼:「糟了,調虎離山!」

說完,就朝著賈宅跑去,可眼看著離賈宅還有一定距離,從衣袖裡掏出了另一根符釘:「衛黎,快去賈宅,保護賈夯的安全!」

「和尚,你少命令我!」符釘果真傳來了衛黎的聲音。

廣宗氣喘吁吁的到了賈宅,見院子里早已狼藉一片,丫鬟小廝也不知躲到哪裡去了,快步走進東廂房,屋內地上有幾處血跡,只見衛黎癱坐在床榻邊,而賈夯完好無損的躺在床榻上。

「和尚,我畢竟也是肉體,你讓我對付這種老妖怪。」衛黎氣不打一處來:「為了救個不相干的人,差點把我老命也搭進去!」

廣宗在衛黎身前蹲下來,抹了抹她的頭髮:「辛苦了。」

衛黎打掉廣宗的手,滿不在乎的道:「我又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的自由,你以為讓我幫你度化九十九個生靈我就會被度化?到時候我愛怎麼吃人就怎麼吃,氣死你!」

「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

「說得也對,可能沒到九十九個,你就老死了,也就沒有人可以束縛我了。」

廣宗淡淡一笑,耳邊傳來了賈夯的咳嗽聲,廣宗和衛黎雙雙向床榻看去,只見賈夯驚恐的看著他倆,想必剛才他們的談話都被賈夯聽見了,只見衛黎一拳頭過去,賈夯瞬間暈死過去。

「你做什麼!」廣宗連忙握住衛黎的手腕阻止了她的第二拳。

「還能幹嘛,讓他失憶!」

廣宗遲疑了片刻,緩緩鬆開了手,只見衛黎重拳出擊再次砸上了賈夯的腦顱,廣宗側過頭閉上了眼:「罪過罪過。」

這狐狸也沒抓到,反倒是將賈夯打得半死不活的,這讓廣宗疼了腦袋,衛黎提議直接跑路,廣宗說這樣佛了佛家的臉面,不行。

當晚,廣宗讓衛黎去後山瞧瞧是否有狐狸的氣味,而他留守在賈宅鎮宅。

衛黎是極其不願的出了門,因為三寸金蓮的緣由,她幾乎是走三步歇兩步,磨蹭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到了後山的那片被挖過的空地上,哪有什麼狐狸的味道,漫山遍野的月桂香熏的衛黎直頭疼,連想著在這裡睡一覺廣宗明天來帶自己回去的心思都沒有了。

正準備離開,身後傳來了「莎莎」的腳步聲,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當衛黎轉身看去,是老管家佝僂著腰緩緩走過來:「小仙姑,夜裡涼,我給你帶了披衣。」

衛黎失望的瞧著老管家,老管家見衛黎沒有理會他,就踱步上前將披衣披在了她身上,衛黎下意識的皺了眉頭,這刺鼻的月桂香中隱約夾雜著狐狸的騷臭味,她使勁嗅了嗅,終是將氣味的來源鎖定在了老管家的身上:「老管家,你別對我說你就是那隻狐狸!」衛黎活著的這些年來,狐化作人形屈指可數,若化成人形,指定是美若天仙的女子才能勾人心魄,這這這,老就不說了,怎麼連性別都變了。

「怎麼不會是我?」

老管家居然在反問衛黎,她扶額沉思,這狐狸怎麼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將身上的披衣裹得緊些:「狐狸,你去找那和尚,每次都找我,難不成再讓我求饒一回?」

之前衛黎只是含糊的對廣宗說了事情的經過,實則是狐狸化成隱晦之氣滿是殺心的過來,衛黎知道自己打不過為了免受皮肉之苦就甜言蜜語哄了他,他才沒有痛下殺手,這麼丟臉的事衛黎怎麼能讓廣宗知道。

「我喜歡看你求饒的模樣。」

「臭狐狸,你別倚老賣老,我好歹也是活了上千年的怪物,我之前是讓著你,別以為我揍不了你!」

「準確的說,是活了八百七十二年。」他瞬間來到衛黎的身前,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瞬間,那布滿皺紋的手變得纖長智能,而老管家的模樣瞬間變成了羸弱書生的模樣:「這模樣可好?」

見衛黎驚愕的表情,他又瞬間化成了富家子弟的模樣:「這樣呢?」

衛黎依舊還沉浸在驚愕中,隨即他又變化成道長,富商,教書先生,狀元等等的模樣,終是在變化成妖嬈的女子時:「停!」

「原來你好這口。」狐狸笑著貼上衛黎的胸膛:「那奴家今後就託付給你了。」

「我們打一架吧,別玩這種虛的!」衛黎實在是無法忍受這種精神折磨。

「你看那臭和尚有什麼好的,讓你吃齋念佛,如今都餓的脫相了。」

「我也覺得,吃不好穿不暖,天天還壓榨我,要不是為了我的自由,我才不會聽他使喚。」衛黎席地而坐,對著狐狸訴苦。

「你說得是你眉心的符釘?」狐狸也就著衛黎坐了下來。

「對啊,你瞧瞧,這是佛家乾的事嗎?將這玩意活生生釘在我腦門上,不說可以讓我不能離他十里開外,就說這破玩意,它是冷的,我覺得我腦漿都是冰鎮的。」衛黎心裡那叫一個苦啊。

狐狸伸手想要觸碰了那符釘,還未觸碰就被那寒氣所逼退,他露出了潔白纖細的長腿,上面赫然是一道道疤痕:「這是十年前道家追捕我時候血符傷的,無論我幻化成什麼樣,這傷疤都是揮之不去的。」

一時間,空氣中瀰漫這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氣息。

「我替你殺了那臭和尚!」狐狸憤怒起身,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樣。

「不行不行,你打不過。」衛黎連連擺手。

「這樣呢?」

狐狸露出那美人骨出來,前凸后翹,這讓衛黎都有些把持不住,不說不說這狐狸幻化的本事還不耐,直到空氣中刺鼻的月桂香中不夾雜著狐狸的騷臭味,衛黎才鬆了口氣:「終於走了。和尚,對不住了,左右我也打不過這隻臭狐狸,只好將他引到你那裡去了,你自求多福吧。」

衛黎並沒有直接回賈宅,若是狐狸敗了,她可以對廣宗說自己在後山迷路了,若是廣宗敗了,她也能有自由身了,左右對衛黎都沒有壞處。

這幾日衛黎幾乎是沒有進食,索性去了李宅找李生吃點金箔填飽肚子再說。

已是深夜,街道上安靜的很,衛黎沒想到這後山離李宅居然這麼遠,她的腳酸麻的很,無奈坐在路邊歇息,黎抬頭看著月光,不遠處的狗似乎收到驚嚇開始吠了,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四周似乎透露出一絲不尋常的氣息,衛黎起身,繼續往前走著,可是繞了又繞,卻始終走不出這片衚衕,好似是鬼打牆一般,驀然,衛黎聽到了身後有腳步的聲音,警覺地停住了腳,抬眼四顧,漂亮的眼睛里充滿了戒備,可是空無一人。

當衛黎繼續想要往前走的時候,身後的腳步聲再次傳來,衛黎只覺得背脊都竄過了一抹冷意,衛黎再次轉頭,發現一個肥碩的身體搖搖晃晃的朝自己走來,那人走近,臉色潮紅,腳步虛浮,手裡拿著酒壺,似乎喝多了酒,沒有理會衛黎走了過去。

原來是個醉酒大漢。

衛黎跟著這醉酒大漢往前走,估計就能找到出口了,走了很久很久,那醉酒大漢忽然止住了腳步,衛黎微愣緊跟著也停下了,醉酒大漢回頭看著衛黎,眼神忽然變得恐怖起來:「你是不是向老子要錢的!老子都說沒錢了!」他眼睛瞪得像雞蛋,拿著酒瓶就向衛黎砸了過來。

「砰」的一聲槍響,還沒等衛黎躲閃,那醉酒大漢頭部中彈不可置信的看著衛黎,不,是看著衛黎的身後,倒落在地,嘴角立刻滲出了一抹刺眼有的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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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迫成佛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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