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秘大門
洞口在牆壁上,是橢圓形的,裡面黑黝黝的,什麼也看不見。
有一股涼嗖嗖的風從洞里吹來,拂上了青葉的臉,滿臉的汗珠立刻就幹了,而風還在不斷地從洞里往外吹。
早點挖出這個洞夏天就涼快了,青葉想到,現在倒是便宜了廖先生兩口子了。
青葉把手電筒向洞里照去,手電筒光所到之處,看到細小的白色灰塵在光束里飛舞;洞的深處黑黝黝的,什麼也看不見,手電筒光只能照到洞口兩米左右;洞壁似乎是青磚砌的,年頭久了上面有一層濕漉漉黑糊糊的泥沙和灰塵,或許是剛剛洞口打開時被震動的緣故,泥沙還在撲簌簌地向下落;洞頂上有些透明的小水滴聚集,半天會滴答落一滴下來,天長日久,洞頂上居然形成了兩個只有小拇指大小的乳白色石鐘乳,超級迷你。洞口有向下的石階,當年可能是青石板建造的,現在只看到一層濕乎乎的黑泥。石鐘乳正下方地面長出了一個兩三厘米高的乳白色小石筍。
怎麼辦?青葉退出大衣櫃,坐在藤椅上沉思。
方案一,繼續探險。
方案二,把這個洞關起來,只當沒有。
方案三,找人一起來探險,比如說小李和廖先生兩口子。
方案二首先被青葉否決掉,把這個洞關起來,這輩子就再也沒有機會探究祖宅的秘密了,畢竟周五這套房子就易手了,會留下一輩子的遺憾。
方案三,人多是力量大,問題是,如果只叫一個人,比如小李,畢竟剛剛認識,不太了解,他也是有可能在洞里謀財害命的,青葉偵探小說可看得不少。如果叫的多,比如說把小李、廖先生兩口子都叫來,安全係數是大了,如果萬一,萬一找到了金條怎麼分?如果找到了十根金條,本來是可以賣十萬塊錢夠給奶奶治病的,現在就是公平的分,自己也只有三根,三萬元,治病就不夠了。
青葉頭都大了,坐在八仙桌邊發獃了很久很久,看看牆上的鐘,已經半夜三點了。
再不探險,到了白天,也就沒什麼機會探險了。
明天白天要去看租的房子,給奶奶燒飯,根本沒有空。
後天房子就過戶了,雖然小李給說了情可以寬限一周搬,但是這一周發現的東西屬於誰呢?
只有今天和明天晚上了。
決定了,自己探險,誰也不找。
青葉決定今晚先探探路;明天白天去買把鏟子,明天晚上進行最後的挖掘,也許運氣好,也能挖出一盒金子呢?誰知道呢?
青葉說干就干。先把自己讀高三時的雙肩書包里的書本、筆什麼的都倒出來,騰空了雙肩包;找了兩節新的五號電池,裝進手電筒里,舊的五號電池也沒有扔掉,就放在雙肩書包里做備用;上學時帶水的保溫杯里灌滿了茶水,放在書包里;又找到咸趣餅乾一包、火腿腸兩根、蘋果一個、也放進書包里做乾糧;還帶了一把水果刀防身,一塊干毛巾擦水。
換上牛仔褲、運動衫、防水運動鞋;還戴了頂都是小草莓花紋的防水浴帽保護頭髮;洗菜用的防水塑料手套保護手,青葉覺得自己已經在能力範圍內武裝到最好了。就這樣吧。
要進洞了,青葉最後留戀地看一眼自己的家,又猛地衝到八仙桌邊,撕下了一本作業本的紙,給奶奶寫一封信。
「親愛的奶奶,我在我們家大立櫃後面的牆壁上發現了一個洞口,我覺得裡面可能有我們家祖先留下的寶貝,我進洞去尋找了,如果我成功地找到了寶貝,奶奶你的病就可以治好了,我的學費也有著落了。如果我沒有回來,奶奶你去找小李,他會安排的,你的醫藥費也會有著落的,奶奶一定要開刀,如果奶奶病好了,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愛你,奶奶。」
青葉在作業紙的最下面寫下了小李的手機號碼,一滴淚水落在紙上,打在信尾的奶奶兩個字上,奶奶兩個字變得加粗加黑。
「嘎嘰嘎嘰。」
幽深的石洞里傳來遲緩的腳步聲。
青葉左手扶著洞壁,右手打著手電筒,在黑暗的洞穴里緩慢前行。
百密一疏,青葉還是忘了戴手錶,只覺得在這盤旋向下的洞穴里不知道走了有多遠;一圈又一圈,至少走了有幾十圈了。
前方,依舊是一片神秘的黑暗;背後走過的地方,又恢復一片濃黑;只有手電筒光照到的二米見方,一片光明。
零亂的房間里,不知什麼時候,大衣櫃的木壁已經悄然落下,彷彿那兒從來沒有存在過一個洞口。
「呼哧呼哧。」青葉大口地喘著氣,感覺體育課跑八百米也沒有這麼累,也許自己已經走了一千六百米,也許有三千二百米了,誰知道呢,胸口就象有團火在燒,腿軟綿綿的。
腳下白色的運動鞋鞋底積了厚厚一層濕泥,側面已經完全變黑,每隻鞋都象有一公斤重;手套也完全磨破了,十個指頭都露了出來,沾滿了泥水。
青葉無力地坐在濕泥地上,拿出水杯喝水,半杯水下去,冒煙的嗓子眼舒服多了,真想坐下不走了。
就在這時,青葉聽到了滴水聲,寂靜中只有節奏不變的滴水聲,「滴答滴答」,這不就是夢中的滴水聲嗎?青葉鼓起勇氣繼續向前走,向著滴水聲的方向前進。
前方慢慢地湧起了一層輕紗似的霧,迷濛中她看見周圍都是白色的迷霧,面前有一扇古老的木門,木門不知多少年月了,木頭竟已發黑,青銅的門環上長滿了銅銹,竟然詭異地和夢中的木門一模一樣。
「我是又做夢了嗎?」青葉用力掐了掐自己,「哎喲」,痛的叫出聲來,低頭看手臂上一個血紅的掐印。
不是做夢,但是現實居然和夢境重合了,青葉頭都要炸了!
「有人嗎」。青葉大聲問,沒有聲音,寂靜中只有節奏不變的滴水聲,「滴答滴答」。
青葉鼓起勇氣叩起了門環,「咚咚咚」「咚咚咚」叩門聲在周圍迴響,就如夢中一般還是沒有迴音,只有水滴聲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