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美人
望山跑死馬,黑妞揉著自己酸痛的腿,此時尤為懷念以前七重天的日子,雖然她還不能像仙人那樣騰雲駕霧,卻也可以日行百里,要是藉助師傅給的法寶,就是千里萬里也不是問題。
牙子山確實不大,但是對於她這個肉體凡胎來說,想要全都走過一遍,也需要兩三日的時間。
想到自己頭腦一熱答應的那六兩銀子,黑妞剁了剁腳,繼續向上爬。
希望今日能有點收穫,可惜天不遂人願,直到太陽已經西斜,她也只找到了一些根莖可是使用的植物,野生的笨動物也發現了三兩隻,但是現在的她更笨,根本就抓不到。
嘆口氣,黑妞攥著前襟,裡面兜著幾個白薯和山藥,向山下走去。
沒走幾步,眼角的餘光突然注意到一處草叢中有一個身影,由於常年和草藥打交道,練就了她的鼻子對任何氣味都十分的敏感,即便是現在重生了這句身體中,她依舊對這些植物的氣味很敏感。
而這刺鼻的血腥氣,當然不可能逃過自己的鼻子。
黑妞搖搖頭,繼續向前走,她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了,就別多管閑事了吧!
但是沒走幾步,黑妞還是停了下來,深深的嘆口氣。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修仙首先要修心,不然早晚被心魔所反噬。雖然這輩子她是不打算再修什麼仙了,就想找一個漂亮的小相公嫁了,再生幾個漂亮的娃娃,但是她還是相信因果循環報應的,就當是積福吧!
黑妞小跑了幾步,撥開了草叢,裡面果然躺著一個人,滿身的血,怨不得這樣大的血腥氣。
皺了皺鼻子,黑妞把人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檢查了一遍,搖搖頭。
此人傷的很重,沒有上好的藥材養上十天半個月,根本就別想下床。但是首先,此人此時也就剩下一口氣了,想保他的命就不容易,可惜她現在手中無葯,根本無能為力啊!
黑妞起身決定還是不要管了,她有心無力,上天是不會怪罪的。
就在黑妞打算走的時候,男子痛苦的悶哼一聲,艱難的翻了個身。
黑妞眼尖,一眼就看見從男子胸口處露出來一塊鐵牌,她彎腰撿起來握在手中看了看,這塊鐵牌竟然是玄鐵所鑄,玄鐵可是鑄造仙器不可缺少的材料,在人間能夠看到確屬不易。
她好想要。
不知道是不是出於拿了別人東西的愧疚,黑妞這才認真的看想男子的臉,他的臉上帶著一張黑漆漆的面具,半點看不到樣貌。
黑妞好奇,又蹲下身子,拿下了那張面具。
「唏……」
黑妞立馬就閉上了眼睛,半天之後又慢慢的睜開了。
這張臉猶如被鬼斧神工雕刻的一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濃密的眉毛叛逆著向上微微揚起。緊閉的雙眼上長長的睫毛像兩把羽扇,在發著淡淡光澤的肌膚上投下厚重的陰影。削薄輕抿的唇,如同染上了一層桃花露,看著就誘人想上去嘗一口。
太美了,怪不得剛剛差點閃瞎她的眼。
黑妞吞了吞口水,當即下了決定。
就他了,說什麼她也要把這個人救活,然後嫁給他。
黑妞把自己胸前白薯和山藥找了樹葉包好,塞進了男子的懷裡。然後撤了幾根藤條,簡單的編製了一個架子,把人拽了上去,打算拉著一頭開始往山下走。
可是忙活完這個簡易的擔架,黑妞就已經氣喘如牛了。只能坐下來休息一會。
就這樣,每走幾步就休息一會,等她下了山,天就已經黑了,等到了家,村子里就剩下犬吠聲了。
推開院子門,黑妞盡量放輕了聲音走了進去,聽見老娘一點都沒有減輕得咳嗽聲,呼出一口濁氣。
屋子裡很暗,借著透過四處漏風的縫隙漏進來的月光,看著老娘翻了一個身,背對著自己得顫抖的身子,黑妞知道,老娘這是沒睡,偷偷的哭呢!
「娘,我今天出去挖到了一些白薯,一會煮給您吃。」
黑妞轉身走出了屋子,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氣,看到院子又多了一個不能動的病號,頓時覺得這空氣不那麼新鮮了。
「哎!我真是給自己找罪受呢!」
望著月光下滿身血的男子,黑妞認命的拼了力氣,把這個男子拉進了另一間空柴房。這間屋子裡除了一堆引火用的乾柴,更是簡單的只剩下斑駁的四面土壁,不過倒是可以輕鬆的賞月。
黑妞打量一遍,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最後只能讓這個男人繼續躺在她編製的藤條架子上。
從男子懷裡拿出今天的食物,回了正屋。
借著月光,洗過白薯和山藥,引火煮熟了之後,先端給了老娘。
「您吃點東西吧!」
但是老娘側身背對著人,根本就不搭理她。黑妞嘆口氣,這一忙活就是大半夜,她真的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自己胡亂的吃了一口,躺在土炕上,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在夢裡的時候,她才突然想起來,柴房裡還有一個人沒吃過東西呢!
算了,少吃一頓也餓不死,還是讓我好好的睡一覺再說吧!黑妞翻了個身,心安理得的熟睡了過去。
早晨的時候,黑妞是被一陣煙氣熏醒的,睜開眼睛一看,原來的是來娘在煮飯。
等等,煮飯?
黑妞立刻就坐了起來,向灶台望去,看到灶台邊上放著的乾柴是她昨天晚上抱進來的,頓時鬆了口氣。
自己突然帶了一個陌生的男人回家,還是半死不活的,要是被老娘看見了,肯定被嚇死。
「娘,你怎麼起來了,這些事我來就成。」
木婆子一邊用手扇火,一邊咳嗽,大早上的外面沒風,火不好燒。滾滾的濃煙沒一會就聚了一屋子。
「沒事,娘還能幹的動。」
黑妞連哄再勸終於把老娘又送回了土炕上,接下了她手裡的活。打開了窗戶門,也咳嗦了兩聲。
「咳咳!娘,您還是好好的養病吧!只要您的病好了,一切都好了。」
木婆子以為女兒再說和虎子的婚事,昨天她家院子門口發生的事,她聽的清清楚楚。
她女兒絕對不能去趙家守寡,就是豁出了老命也不能讓這件事發生。所以她現在還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