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一隻碗的去向
一口氣跑出了村子,黑妞才鬆口氣,沒想到今天的行動這樣順利,大公雞這樣簡單就到手了。
從懷裡掏出家裡帶出來的那隻破碗,和一把生鏽的菜刀,對著還縮著脖子的公雞,默默的嘆口氣。
「大壯,是我對不起你,等你死後我一定給你念一天的往生咒,希望您下輩子投個好胎。」
話落,手起刀落。
被掐著脖子的公雞蹬了兩下腿,就接了一碗的雞血。
把公雞放完了血,黑妞麻利的開始拔毛,蹲在小溪邊又忙活了大半宿,在天沒亮之前才回到自家的那個土房子里蒙頭大睡。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吉桑村的村民早就習慣了的這種生活常態。
現在正是七月初,初夏的清晨溫度適宜,適合下地幹活的最好時候。村子里的漢子習慣了早上一睜開眼睛就去地里瞧一瞧。
但是今天早上,卻被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聲,擾亂下地的正事。
「不得了了……家裡遭了賊了……快來抓賊啊……」
一聲聲的哭喊聲,就連村頭的大黃狗都給驚動了,汪汪的叫個不停。
轉眼的功夫村長就帶著一群還沒有來得及下地的漢子,上了趙家的門。
此時鐵婆子正抱著兩隻母雞不撒手,坐在院子里閉著眼睛哭,簡直比死了丈夫還悲痛。
鐵婆子的兩個閨女一左一右的勸著,但是明顯臉色也十分的不好,一看就知道家裡肯定是出了大事。
吉桑村的村長年過半百,早就白了一頭的發,但是身子還算硬朗,到現在村子也找到一個合心意的接班人,所以他就只能一直坐著村長的這個位置。
村長一進院子,看著衣冠不整還抱著兩隻母雞的鐵婆子就皺起了眉頭,別過了眼睛。
幾年前虎子他爹就沒了,俗話說的好,寡婦門前是非多,更何況還是一個總是三五不時的沒事找事的老寡婦,鐵婆子一直就是村裡的刺頭,和左鄰右里處的關係也不好,矛盾不斷,村長早就看鐵婆子了不順眼了。
鐵婆子的大閨女趙春妞是個有眼力見的,一見剛進院子的村長和漢子都轉過了頭,趕緊上前給自己的老娘攏了攏衣衫,低聲勸道:「娘,您先別哭了,村長來了,咱家的那隻大公雞肯定能找回來。」
鐵婆子這才睜開眼睛,臉上哭的髒兮兮的,抱著兩隻母雞爬起來就向村長撲了過去。
幸好老村長腿腳也利索,躲了過去,但是一張老臉已經氣紅了。
「有話說話,要是不能說,我現在就走了。」
鐵婆子站定,抹了一把眼淚,一邊哭訴一邊抹鼻涕眼淚。
「村長啊……您得給我做住啊,昨天晚上我家的那隻大公雞還安穩穩的睡在我枕頭邊上,今天早上我一睜眼,就不見了。也不知道被那個天殺的偷,給偷了去。」
老村長聽了,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不管鐵婆子怎麼膈應人。但是吉桑村裡絕對不能出偷兒這種下壞的東西,不然吉桑村的名聲就毀了,以後村裡的小子難娶,村裡的姑娘難嫁,這可關係到子孫後代的大事。
「你家可還丟了什麼?」
鐵婆子一想到自己用糧食養了三年的大公雞就這樣丟了,心中的悲憤可想而知,差點泣血了,又哭嚎起來。
趙春妞急的剁了剁腳,在老娘的身後懟了她一下,見老娘依舊只顧著哭,只能自己回話。
「村長,我們家別的沒丟,就對了一隻大公雞。」
村長擼著鬍子,點點頭,見鐵婆子懷裡的兩隻已經被鐵婆子蹂躪的沒個雞樣的母雞,又問道:「那隻公雞可是和這兩隻母雞圈在一處?」
趙春妞想了想,最後還是點點頭。家裡的這三隻雞,娘可是寶貝的很,除了出門的時候不會帶著出門,只要是在家裡的時候,幾乎都一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連睡覺得時候都睡在一起。
要說昨天那隻公雞丟了,她都有點不敢相信。
「那就奇怪了,那個偷就算是偷雞,也應該先偷能下蛋的母雞啊?偷一直公雞有什麼用?」
站村長旁邊的漢子咧嘴一笑,明顯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能有什麼用,吃了唄,公雞各大,吃起來多過癮。」
鐵婆子一聽,大屁股就地一坐,哭的更是上氣不接下氣。
「行了,村裡出了偷雞賊,也是一件大事,今天大傢伙晚一會下地,都幫著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要是誰真的拿了趙家的公雞,最好現在就主動送回來,要是讓我知道了是誰的手腳不幹凈,別怪我翻臉,把他趕出吉桑村。」
村長發了話,誰也不敢不聽,跟著村長來的幾個漢子,趕緊四散去找那隻大公雞。剩下的人繼續留下來看熱鬧,要說趙家吃虧的這種熱鬧可是不長能看見的。
此時的吉桑村多熱鬧,正在熟睡的黑妞並不知道,昨天一夜都沒怎麼睡,現在的她正和周公在下棋,最後竟然棋差一招,輸了。
睡夢中的黑妞一撅嘴,翻個身,決定再來一局,一定要扳回來。
「黑妞,黑妞!」
睡夢中的黑妞剛落兩個白子,來了個開門彩,就被老娘給叫醒了。
「娘,這麼早叫我幹什麼?」
黑妞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氣,最後還是坐了起來。沒辦法,這個坑坑包包的土炕,要是睡著了還不覺得睡著難受,一旦清醒,就覺得睡在著上面渾身的難受,尤其是骨頭架子都快散了的酸痛之感。
「太陽都曬屁股了,還早?娘煮了白薯山藥粥,趁熱趕緊喝了。」
黑妞自從做了凡人之後,尤其是餓著肚子的凡人之後,對吃的東西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一聽有現成的吃的,肚子就開始咕咕的叫,口水也開始泛濫。
「那娘還等什麼?趕緊吃飯啊?」
「咱家的那個碗呢?昨個我看你收起來了,趕緊拿來吧!娘給你盛粥。」
黑妞一聽,想起來家那隻唯一的碗正裝著一大碗的雞血,被她埋在了村子外的一個大樹下面。
黑妞撓了撓一頭始終都還沒有來的及整理的亂草,故作不明所以的問道:「那隻碗沒在鍋台上嗎?」
木婆子搖了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麼,滿臉氣憤的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一定是被那個賊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