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川3
許懷病醒來的時候,燭火未央,影子蔓延至他臉上。他環顧一周,發現同他成親那位趴在卧榻的桌子上睡著了。
他今夜喝的有些多,喝醉了不記事,根本不記得晚上發生了什麼。他當時醉的只想睡覺,唯一的印象就是婆子那一句:「爺,您喝了合歡酒再睡啊!」
那句話帶著幾分慌張,許懷病竟然有些舒心,看她回去怎麼跟太后交差。
他坐在床上盯了華樹一會,發現她滿頭的步搖鳳冠還沒摘下來,於是想叫她取下來。
他跌跌撞撞的下床,走到她旁邊,踢了一下她的小腿:「起來。」
沒得到反應的許懷病略略思索道:「莫非你真是腿腳有什麼毛病,我這麼一踹竟昏過去了?」
說完他自己也覺得這話無趣,撇了撇嘴伸手想幫她把鳳冠取下來。
結果手剛剛碰到那位涼州小公主的頭,人家突然驚醒,狠狠的把許懷病的手打開。
這位小公主剛剛睡著的時候夢到了許懷病上午調侃她,晚上又戲弄她。側榻硬的很,她睡的不舒服,這個夢做的自然也不舒服。
華樹長在邊境,從小又好動,力氣比同齡女子大了許多,現在又在氣頭上,這一甩,甩到了許懷病的臉上,把許懷病打的的往後踉蹌了一步。
「你幹嘛!」兩個人同時質問對方。
許懷病只是想幫她把步搖取下來,好心不得好報,他氣的指手畫腳:「你腦袋上不沉嗎?!」
華樹下意識摸了摸頭,突然就蔫了。一聲也不吱的坐在椅子上放空。
許懷病看到她這幅表情也愣了,其實在成親前,他偷偷跑去長公主府看過她幾次,只覺得這女子看著就天真明媚,沒因來到異鄉而怨尤。
…
「我怎麼說也是涼州的公主,涼州再小,我從小也是嬌慣著長大的,怎麼到了這邊就如此不受待見呢。」
許懷病又一愣。
「掀蓋頭的時候你竟然睡著了,那些婆子還向著自己主子,不告訴我一聲,也不叫醒你,我等了那麼久!睡覺還沒法在床上睡,到最後,連步搖都沒人替我摘下來,我哪受過這麼大的委屈,涼州小怎麼了,不還是那麼大的京川逼著我嫁過來嗎,怎麼到了這邊,連個步搖都得我自己摘……」她越說越委屈,越說越像真的受欺負了一樣,眼睛里竟然蒙上了一層水霧。
……
許懷病算是知道了,華樹就是在找茬。
看著她那副委屈樣,許懷病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斂下窩囊氣,安慰她幾句也不算丟人。結果安慰的話還沒說出來,自言自語的華樹越說越氣,最後竟沒控制住,捏起杯子就砸向許懷病。
誰知許懷病伸手一擋,廣袖內內力一夾,那杯子硬生生砸向華樹。
……
屋子一瞬安靜了下來,華樹愣了幾秒,拂袖向門口走去。
「你上哪去啊。」
他一把把華樹拽回來眼神示意門外:「這麼晚了,你哪去啊。」
「你都這麼欺負我,我去找寧遠!」
「長姐長姐長姐,這剛成親你就知道找長姐。還有三四個時辰就快亮天了,寧遠那頭豬早就睡過去了!」
華樹才不理他,扭頭就朝門口去,但每次都是剛走出去一步,就被許懷病給拽回來。
「鬆開。」
「我叫你鬆開。」
「啊!」。
……
結果第二日,華樹手腕上纏著紗布,許懷病臉上帶著抓痕和淤青,去給太后請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