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待宰的羔羊

夜色如墨，月光慘淡。

漆黑的湖面，悠然飄來一艘小船。

顧聆聽站在岸邊，不禁微微打了個寒噤。

她害怕得想要拔腿逃離，可為了見到傳說中的『四爺』，又不得不壯著膽子。

因為她母親急需一筆錢救命。

而四爺，能幫她！

小船徐緩停靠在岸邊，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從船上走下，對著顧聆聽淡淡道：「請！」

顧聆聽惶然地上了船，跪坐在甲板上，目光下意識地看向船艙……

厚重的紗簾，阻隔了清晰的視線。

淡淡光暈下，隱約能夠瞧見裡頭一道人影。

那人似端坐在座位上，看不清樣貌，無形中，透出一股說不上的威嚴感。

這人，就是戰家四爺嗎？

傳聞說，這位四爺，年紀已經五十有餘，長得奇醜無比，且性格暴戾，是個無惡不作的老男人！

但也有人說，四爺是個年輕的男子，在X國，就沒有他擺不平的事，黑白兩道，都不敢輕易惹他，有著『活閻王』之稱。

就是有些奇怪癖好。

例如……他愛幫助一些遇到困難的人。

但卻不是每個人都幫，得視情況而定！

有人需要付出代價，有人卻什麼都不用付出……

顧聆聽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會來求他幫忙。

此時，她緊張地絞緊手指，聲音微顫道：「四爺，我叫顧聆聽，我需要您的幫助。我……我想要一百萬……」

船艙內先是靜默。

片刻后，才緩緩傳出一道沙啞的聲音，「一百萬？口氣不小。要一百萬做什麼？又打算怎麼還？」

「我短時間內，可能還不起……」

顧聆聽抖著嗓音，有些弱氣的說道：「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我媽媽她生病了，要是沒這筆錢，可能就會死……所以請求你，幫幫我，給我一百萬，我會盡我所能還的，即使是要我……」

話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幾乎細不可聞。

顧聆聽感到有些羞恥。

可她不後悔！

只要能救活母親，她做什麼都願意！

船艙內，又是一片靜默……

顧聆聽遲遲得不到回應，一顆心不由徐徐往下沉。

果然不行嗎？

也是！

依照四爺的能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又不是非得要她。

可她真的走投無路了……

就在顧聆聽略微感到絕望時，男人終於開口了。

「脫了……」他雲淡風輕地說道。

「什麼？」

顧聆聽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男人語調平靜，「衣服，脫了！」

顧聆聽終於回過神來。

脫……衣服？

這麼說，他是同意了嗎？

顧聆聽先是一喜，緊接著是難為情。

可轉念一想，母親能因此得救，她也只有咬牙，豁出去一般，緩緩解開上衣的扣子。

一顆、兩顆……

須臾，一件雪白襯衣落地，膚如凝脂，腰肢盈盈一握。

顧聆聽下意識地用手抱住自己，身體因為害怕，正不斷發顫。

船艙內的男人似乎並不滿足，繼續沙啞著聲音，道：「繼續。」

顧聆聽聞言，渾身一震。

如果可以，她真想奪路而逃。

可這裡是湖中央，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不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底最後那點羞恥心，決然脫掉，只剩下最後一點貼身衣物……

「現在……可以了嗎？」

淡淡光暈下，女孩兒長發披肩如瀑，置身於薄霧中，大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感，美得不可方物。

船艙內的男人，久久沒有出聲。

不過顧聆聽卻能感覺到，似乎有一道視線，緊緊鎖定著自己。

她雙頰忍不住燥紅起來，身體抖得更厲害。

她真害怕，男人會在這個時候出來！

不過好在，男人並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淡淡開口，「跳下去。」

顧聆聽徹底愣住。

「跳下去……是要我跳到湖裡……嗎？」

她有些不確定地問，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是的，跳下去！」男人斬釘截鐵地回答。

顧聆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可是……我……我不會游泳。」

「跳，讓我看看你想救你母親的決心……如果你跳了，我就給你一百萬！」

男人慢條斯理地說，語氣不容置喙。

顧聆聽不禁有些猶疑。

她不知四爺是真的會給自己錢，還是單純地只是想折磨自己。

可她沒有退路！

現在的她，就是四爺案板上待宰的羔羊，只能任由他擺布的份兒。

「好，我跳！」

顧聆聽咬牙，終是再度答應。

只要能救活媽媽，自己這條命不要，也無所謂！

她緩緩走到甲板邊緣，鼓足勇氣，閉目往下跳……

隨著『噗通』一聲響，顧聆聽便感覺到大量的湖水，爭先恐後湧入她的鼻腔，嗆得她呼吸不暢。

「咳咳咳……」

她劇烈咳嗽，在水裡撲騰。

無盡的涼意席捲而來，侵入她的四肢百骸，將她整個淹沒。

然而，船上的男人卻是無動於衷一般。

顧聆聽雙手在空中揮舞，試圖抓住什麼來穩住身子，可終究抓了一手空。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意識在逐漸遠離她，身子也在緩緩下沉。

某一瞬間，她彷彿看到死神在向她招手。

她害怕、恐慌，卻終究只能被湖水徹底溺斃……

這時，船艙內的男人，終於有了動作。

他手腳敏捷地從船內沖了出來，旋即一個跳躍，像一尾游魚般，迅猛地扎進湖裡。

水面激起一層水花，男人迅速沉入水底，撈住那具未著寸縷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