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為哪般

糾結為哪般

我一直存有一個疑問,夜闌既然這麼疼愛阿澈那他為何不與韶音一起去歸墟,兄弟聯手,把握豈不更大。

韶音只是笑而不語,在臨近歸墟的時候他才輕描淡寫與我說:「戰神戰神司戰之神,莫說帝君不允,端是眼下開戰在即,也由不得他擅離職守。」

我想了想也是,就以夜闌那副正氣逼人的樣子,教他通過偽裝混入魔界似乎不太可能,真若要出馬他也必然會是光明正大的殺進歸墟而非如我們般行止。

思及此,我不免憂傷,「既然仙魔兩界開戰在即,我們何不等到開戰伊始再混入,那樣混水摸魚也相對容易些。如今以這副尊容潛入,恐要辱及殿下英名。」說著,我又再打量了幾眼韶音那粗獷的扮相,莫說雋秀,就是連一丁點的貴氣也被那一口粗魯的嗓音給泯滅。初見時委實教人有種虎軀一震的感覺。反觀我自己,男寵的扮相尚且還好,又是一個被赤弄寵愛了好些年頭的寵兒,頂頂是一個白嫩水靈的小公子,唯令我頭疼的是自己的聲音。

韶音回眸瞥了我一眼,答言,「武力有時候不一定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虛名浮利若浮雲,心之所往行之所隨豈不快意。」

我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要那麼的嗲怩,挽在韶音臂彎下的手指稍稍動了動,「殿下的境界果然非花奚這等庸才能夠領會。只是……」我又再扯了扯喉,「花奚雖對這副扮相無甚大的意見,但這嗓子是否也可以變得男子些。」明明是一個臨風玉樹的小公子,為何偏要給我安上這麼一把教人難以啟口的嗓子。

韶音沒遮沒攔地咆笑出聲,伸手就往我面上捋了一把,「這些都是赤弄男寵的特徵,你只需牢記我所叮囑的事情就可,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我摸了摸面龐,好奇道:「赤弄他不會真的與他的男寵那什麼!」

韶音看了看我,沉痛道:「因此,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葬送在他的淫威之下。」

我驚詫嘀咕,「如此了解赤弄,莫不是你也曾經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有人默默回頭,露出一個想要掐死我的表情。

***

踏進魔界的時候,我們受到了龍鳶熱情的款待。讓我感到不可思意的是,平素那個給人以溫文爾雅印象的太子在與龍鳶稱兄道弟把酒言歡的時候竟然能夠做到以假亂真,即便是我有時也難免都要懷疑這個到底是韶音還是青潭的赤弄。

席間,韶音展示出了與他身份相符的海量,大口喝酒大塊朵頤可謂是豪氣干雲。就這,平白的教人聯想到了夜闌,不知道他吃酒的時候是淺酌慢品還是提壺灌溉。

桌下,有人扯了扯我的衣袖方才使我從神遊的狀態下恍惚回來,看到一旁酒醉微醺的人忙不迭奪下他手中的酒樽,緊口道:「主上別再飲了。」

扯我衣袖者一把拂開了我的手,稍顯不悅道:「噯,沒規矩,我與龍大哥久未聚首,今日不醉不罷。」說著又再舉樽,「大哥,小弟再敬你。」

我鬱卒,他這唱的是那一出?

倒是那個端坐在主位上的魔尊龍鳶,邊捋著灰白色的須子邊朝我投來了暖昧的目色,繼而出言阻了韶音豪飲的舉動,「賢弟,你我兄弟之間無需客套,別為了哥哥傷了你跟弟妹的和氣。」

我嗆了聲,差幾未被龍鳶這一聲弟妹給噎死。

四目投來,韶音不慌不忙執起我的手拍了拍,隨之醉意沉沉地攬上我,含糊不清地笑著,「他鮮少出門,有些害羞。」

龍鳶大悅,「賢弟口味向來偏重,待虛渡河一役凱旋后,哥哥再與你物色幾你蔥嫩小旦若何。」

韶音看了看我,眼底里滑過一抹暖色,不由得教人心底里一陣發毛,恰時便覺有手滑至腰間摩挲,陡然間教人坐直了背,赧紅了臉。那人似上了癮,當著龍鳶的面與我大秀禁斷之情,「有此佳人一個便夠,大哥可別給小弟添亂。他的醋意可是不輕呀。」

「主上。」我亦是豁出去了,覥起臉來掄拳就往韶音身上敲,徒惹得那個觀眾也瞧不下眼,速速令人將我們領去廂房關上門再去恩愛。

房門一闔上,韶音就支撐不住了,身子一軟便就載倒進紅綃軟帳內,口中喃喃卻是喚著青鸞青鸞,好似今日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似的。

「主上。」我爬進帳內推了推那個醉的一塌糊塗的人,為免隔牆有耳,青鸞這個名字是絕絕不能自他口中喚出,何況還是這般深情的呼喚。

那人似醒還醉,眼皮輕掀,有些迷濛地瞅著我。凝視片刻后忽然傻傻地笑了,「你舍不下我對不對!我就知道你一樣舍不下我。」說罷,不知哪來的氣力,徑自支起身就將我用力納入懷裡。

「有,有話好好說……」未能掙脫那雙孔武有力的臂膀,反而令我們雙雙跌入了軟帳內,渾厚的氣息霎時吐在面上,灼熱的教人心慌。

「……」瞥見屋外身影愰動,我不得不咽回脫口欲出的話,撣指間熄了屋內明晃晃的光亮。再回神時發現,韶音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目正一眨不眨地落在我的唇瓣上,就在他俯身貼近之際被我一個定身咒制住了動彈,豁然間一具失重的身體朝我重重壓下,差幾就將我的五內揉碎。

***

待到我好不容易擺脫了韶音的壓制,踏出屋外透氣的時候方才發現,剛才那抹疑似暗哨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我們此行要帶回的少年,阿澈。

他在看到我的時候沒有表露出一絲多餘的情緒,只在凝視了我片刻後方才用力地瞪了我一眼。

多麼熟悉的感覺啊,以往他就常常拿這種神色瞧我,如今再瞧卻是分外的親切。以至於我都忘了,我現在是赤弄的男寵,他不該對一個陌生人也心懷怨懟才是?

冷不伶仃的,少年突然對我冷言道:「你跟他都做了什麼?」

質問的口氣好像一個怨夫,駭得我想也不想立時解釋,「沒有,什麼也沒有。」

對於我略帶心虛的答言少年將信將疑,睨眼打量我的時候隨口問,「你為何會來?」

我摸了摸自己臉,又再低眼瞅了瞅自己的扮相,沒有露餡呀!那他為何一副與我熟稔的模樣?

見我言語不能,少年徑自又道:「你走,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我一怔,何謂礙手礙腳。我可是冒險來救他的,這個態度是不是有點輕慢了。

驀然間,「噯,你該不會以為我之前是有意拋下你自己逃命去的!」

少年又是譏誚一笑,「換作是我我也會這樣做的。」

呃……這擺明了因為我先逃而不悅,要不要這麼大脾氣啊!一會兒又說我不該跟著來,一會兒又擺出一張臭臉給我瞧,我只是伴駕,我不是奴隸。

雙雙默了默,還是我先開口,「噯,你是如何看出來的。」我指的是我們的偽裝,連龍鳶都沒瞧出破綻,他個凡胎肉眼的又是如何窺知內里,我不免好奇。

少年情緒仍彆扭著,沒甚耐心地應答了聲,「我就是知道。」

我不與他計較,將他拽到欄闌下密語,「此番我與你爹入魔界就是為了救你跟你娘,三日之後仙魔交戰。」倘若仙界勢如破竹,以夜闌的行事作風,勢必會直搗黃龍,剷平歸墟,讓這世間上再無藏污納垢的處所。「所以,在開戰之前我們必須離開這裡,若不然……」不是變成炮灰也極有可能在龍鳶惱羞成怒之下被捉去當陣前卒,那無異於炮灰的下場。

少年忽然沉吟了,不知是語塞了,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不用擔心,我們會保護你的。」我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畢竟對一個毫無仙術傍身的凡人而言,混跡在陣容強大的仙魔之間是該擔心擔心自身的安危問題。

少年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我忙糾正,「你父君會保護你的。」

少年卻說,「我不想離開這裡。」

「為什麼?」

少年卻不說了,看了看我,以為我能理解。

其實我是真的沒有看懂他那似深邃又帶有點憂鬱的眼神,揣度人心畢竟不是我的強項,我適合直來直往。

***

第二日我便把頭天夜裡遇到阿澈的事情跟韶音說了,其中包括他說他不想離開這裡的話。

我以為韶音在聽了我的陳述后至少會表現出些許的憂傷,不料他只是揉了揉額頭,並沒有表露出過多的情緒波動。只是吩咐我待會兒去將龍潭請來。

我心存疑竇,想要再問什麼,卻在對上韶音那張宿醉后沒精打彩的面龐無從下口。只得悄悄地退出了房,尋路去找龍潭。

至於該如何解救阿澈母子聞開歸墟,我想韶音他應該心裡有數才是。千忘別指望我能有什麼奇謀妙招,我充其量就是一個打醬油的,唯能湊數別無他用。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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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教授家的男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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