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然思念

默默然思念

雖說帝君平素總是擺出一副威嚴不可侵犯的樣子,但我還是能夠感覺的出他對韶音這對父子的無奈與不舍。當我告知了他阿澈在凡間的種種近況時,他還是不經意地流露出了一絲絲別樣的情緒來。

自然,我未有傻到將阿澈對我的別樣情懷也一一道出,我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后將這些年在凡間發生的事情撿好的說。

向帝君復命后我便被指派去了太子宮,據說太子大婚在即……

見到韶音的時候他正在坐在紫荊宮的樹下發獃,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神情略微顯得有些獃滯。

換下那身素袍,如今一身雲龍紋飾的華服盡顯其尊榮華貴,哪怕只是坐著發獃也能顯露出神祇才有的姿態來。我想,他大概是在想阿澈了!生養了卻不能讓他過上美滿幸福的生活,如今還要與別的女子成親,他一定很不好受!

南嶽麒麟一族一直以來就是上古大族,即使是到了族群凋零的今天也一點不亞於混沌之初的輝煌,是現今存在於世間最大的一個部族。而韶音此番要迎娶的對象便就是麒麟神君的三女兒,並非之前傳的沸沸揚揚的龍女七公主。

而早在韶音的婚訊傳出來之前錦萸便就被老龍王領回了東海,想來之前關於王母娘娘欲將錦萸指給韶音一事純屬訛傳,不然,依老龍王的脾氣是怎麼也不會讓自家閨女受這份委屈的。

想的多了,一時走了神。回過神來的時候韶音已經在看著我了。

「太子殿下。」我匆匆施了禮。

韶音有一刻的恍惚,淡淡說,「你回來了。」其中夾雜喜與憂。

我本打算說些阿澈的事情與他聽,又怕說了會令他更加傷感,這便又閉上了幾欲翕闢的唇吻,默默地掃視了眼這個沒甚大變化的院子。

「他……」韶音欲言又止,明明很想知道阿澈的近況,偏又不知從何說起似的,一時噤聲頓了頓。

我忙不迭接茬,「他很好。」

於是,韶音問什麼我答什麼,幾乎快把阿澈這些年經歷的事情都說道了個遍,他才心滿意足地問我,「澈兒他可有心儀的姑娘了。」

我一震,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說有也不是,總不能告訴韶音他兒子喜歡的人正是小仙在下我。若說沒有,他估計又得操心了。遂以我便折了個中,笑言:「阿澈他異性緣甚好,村子里還未婚嫁的姑娘無不對他心懷憧憬。」

聞言,韶音更加憂心,「如此卻是不好,不管澈兒往後與哪個姑娘在一起都必然要令其他的姑娘傷心。」

我嗆了聲,他操心的事情可真不少啊!

「那……太子殿下呢?」我試探性的問。他如此這般的為了阿澈甘願犧牲自己的自由與幸福,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父親對兒子的愛?

見他無法答言,我又徑自逾越道:「殿下若不是真心真意要娶南嶽的公主,那麼這樁婚事豈不是要讓這世間平添了一個無辜之人。」

韶音怔忡地看著我,久久答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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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韶音與青鸞這對有情人是否能夠終成眷屬,他們的不幸若再加註到另一個無辜的女子身上,那真真是這譜天之上的大不幸了。

對此天葵莫衷一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所謂困果循環不外乎如是,怪只怪他年少輕狂錯把真情亂投,明知無果還要一心撲就,如今這果自然是要他自己承受,半點不由人吶!」

我卻不滿他這種態度,不免反駁,「即使如此也不需要拉上南嶽的公主陪他們一起不幸,若要太子承受循環的因果,教他永世孤獨不就行了,何必還要再累無辜。」

天葵則睜大了眼,給了我一個很誇張的表情,而後感慨道:「花花,你真是太狠了,永世孤獨也想的出來。」說著,立時笑眯眯地補充道:「花花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做出背叛你的事情,我只會對你永世傾情……」

遂,與天葵無論說什麼,最終他都能將把話題往諸如暖昧之類的路途上牽引,且樂此不疲,樂在其中。

相較而言,夜闌的態度卻是正常許多,「太子他也是身不由已。」

莫不是受了帝君的逼迫,以阿澈的生命相脅?

「你倒是能聯想。」像是識穿了我的暗忖一樣,「太子畢竟不是普通仙人,很多事情並非他想怎樣就能怎樣。」

我似懂非懂。「倘若太子無心帝位,夜闌君勝任儲位亦是綽綽有餘,為何偏要勉強太子。」

夜闌自嘲一笑,「我不過庶子,從未想過要去覬覦儲位。」

我默了默,多麼想說,憑他的能力是完全可以去爭取的。但我終究沒敢說出口,畢竟夜闌的娘親既不是神族後裔亦不是修為上成的仙家,她亦不過是一介凡人。也許正是因為此他才對阿澈有著某種惺惺惜惺惺的感觸!

是以,夜闌也如韶音那般詢問了阿澈在凡間的種種,我不覺煩悶又再重述了一遍。巧的是,他們就連後續的問題也是一模一樣,這不禁讓我要懷疑當時我在與韶音說道的時候夜闌是不是也在當場,只是我沒有發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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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回到天界的第二日就遇見了王母娘娘。與其說是巧遇,還不如說是我魯莽撞了她老人家的駕。

常聽人說瑤池似明鏡,只要略施仙法便可覷見天上人間任何景緻。遂以我只是想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進來看看阿澈,在凡間,已近兩年的光陰。不知他怎麼樣了,梵香遲遲未有燃起,我真怕他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可惜的是,在我將將靠近瑤池就被夜遊的王母娘娘撞了個正著,非但沒能覷得下界一二景緻,還教王母娘娘身側侍候的宮人好一通教訓。

虧得王母娘娘仁慈,擺了擺手便就止住了她們對我的不依不饒,「罷了罷了,花奚這丫頭也不似有意的,你們都退下。」

見我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不免大發了慈悲,「起來說話!」

我躊躇著起身,低垂著腦袋莫不敢抬,謹小慎微地跟在她老人家身後漫步在這景緻宜人的庭院內。

「你不是隨侍在澈兒身側一塊下凡了,何時回來的?」駐足花間,儀態雍容的老婦人回眸瞥了我一眼。

我一嚇,立時三刻又再低頭,猝然不知所措,吱吱唔唔著終不成言。我一直以為王母娘娘對這件事並不知情,不想她竟瞭然!

富態的手掌輕輕覆在我緊張交握的手背上,「這麼晚進瑤池,可是為了要看看那孩子。」

真是一語中的。

我一窘,想要縮回手卻又不敢妄動,只得僵硬著手讓她老人家搭著,聲如蚊蠅,「花奚,只是不放心天孫。」我素知,王母娘娘這兒的諸多忌諱,譬如探實有關姻緣歸屬的秘辛,譬如瑤池偷覷……

繞了一圈后又再回到瑤池,王母娘娘指了指了無波痕的池面,「孤家何嘗不想瞧一瞧那心肝,可規矩是孤家定的。」

「花奚知錯了。」我認了錯,如果不是王母娘娘脾性好,我這會兒估計已不知被扇往何地了。

她卻只是似笑不笑地搖了搖頭,「月色尚好,你且在這多逗留逗留,孤家乏了。」別開我的手,頭也不回的往月華清淺處緩緩走回。

我楞在原地,久久才領悟過來,王母娘娘這是放縱我偷覷阿澈!

凝神片刻我仍舊無法為了一已私念攪亂這一池平靜,再三掙扎后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不該有的念頭。

他會過的很好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噯嘿,她開始記掛了不是~~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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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教授家的男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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