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失敗的行動失敗的人

「計劃有變，行動不宜繼續，我決定中止任務。」

「不行！不能中止行動。」

「對不起，我會回星聯，並向上級部門說明情況。」

「我是指揮官……好，我們需要見面。」

懸浮大廈共分為東南西北四面，由於商貿剛通，星聯方面的客流量還不太多，大廈只啟用了對應的南北兩面，來客大多自南而入，當下，北面倒是冷冷清清。

帝國花費了一番力氣來構建A—Ⅰ點的生態系統，其中也包括大面積覆蓋的綠化地帶，假以時日，若兩方迎來長久的，真正的和平，此地未必不能成為星聯和帝國民間的交流點，或是優良的旅遊景緻。

大廈目視範圍內的休閑區里，一個長相優雅的中年男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張望頂段，也許在內心深處，他為這座建築的精妙設計無數次叫好，人們都愛美麗又壯闊的人類奇觀。

頂段的上端，據外界推斷是用來招待帝國高層級人士的專用區域，不知怎麼發生了爆炸，因為隔著一段距離，爆炸動靜尚不清晰，好像波及面也不算太大，中年男人詫異了一下，起身朝大廈走去。

心裡是不是同樣詫異不得而知，他知道，爆炸影響小不了，突發事件會讓主人及客人全都慌作一團，很快，警務終端將大規模出動，清場的同時防範處理一切異常事態。

途中，中年男人的腳步不由得頓了頓，他接收了一條簡短的語音訊息，接受語音訊息在特別行動里一般不被鼓勵，這樣做很魯莽，給敵人捕捉的風險會成倍增大，除非情況緊急，男人反應不慢，迅速作了回復，當然，也採取語音傳送的方式。

一連發送接收多條訊息，訊息的信息量很大，中年男人不同意下屬的反向建議，行動必須照常，但有事有大事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他約對方在下榻處會面，必要時可直接聯繫。

神態不像方才那麼詩情畫意，中年男人只想趕快回房，關於下屬，他開動腦袋預設了好幾個方案，可哪個方案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陷，真傷腦筋。

心不在焉的通過大廈臨時安全崗的檢查，自然查不出什麼毛病，心下思索著那個玩花樣的下屬，其人能否穿過重重警戒線，新手什麼的總是擔心自身安全，見下發的工具中有防身武器，難保不拿著當個倚靠。

「歐米茄？」

「是，你……」

拐進角落，貌似正常的中年男人心神倒生出几絲恍惚，耳邊響起低聲，有人無聲無息貼近，是自己人，代號確認無誤，還未說什麼，腰間忽然一陣劇痛，同時門禁放開，他和他身後的未知者雙雙入內。

挨了一記無名重擊的中年男人昏了過去。

昏的快醒的更快，中年男人睜開眼皮，想活動一下身體，只覺體內有無數異物限制了骨關節以及肌肉的活動，艱難的掃視周圍，他看見另一個男人的那張平淡的臉。

「你……艾普西隆？」

就連血液都有種難受的遲滯感，中年男人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他認出另一個男人便是和他直接聯繫的下屬，雖然兩人未曾見面，但行動小隊所有隊員的資料他都有閱覽，這位下屬的資料和其他一些原因，給他的印象更深刻一些。

「我猜，從阿爾法到德爾塔，他們應該死了，沒錯吧，可是我還活著，你是不是覺得疑惑？」

「不……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你怎麼知道我……」

艾普西隆神色平淡，語氣頗為森冷，糊裡糊塗的，被叫做歐米茄的中年男人半天才努力開動大腦，事情不該是現在這個狀況，事情極大的超出了他預計和想象的極限，到底是什麼狀況！

「再讓我猜一猜，上方的爆炸和你有關？我稍微關注了一點警務終端的動向，事實上，我的猜測有可能正確，其他人都死了，死的窩囊又冤枉。可笑啊！儘管並非位於最前線，起碼也是個星聯軍人，他們沒死在戰場，算不算軍人的恥辱？使這些無辜軍人白白枉死，真有你的！」

「我不明白……艾普西隆，不！我記得你的真名，古古……古古先生，你想幹什麼……」

「活下去，活著回星聯，這個理由怎麼樣？」

代號艾普西隆的古古看不出什麼怒氣，彷彿外邊的事，眼前的事，和他沒多少關礙似的，歐米茄的思緒漸漸清明，不顧身體異樣，拚命分析前因後果，活著是人生最重要的頭等大事，他也想活著，他不想更不肯死。

「我不知道你用了……你是不是對我有誤會？別忘了，我是你的上級，是這次行動的直接負責人！」

「情報部門開發的最新產品，首次實用，效果很不錯，回去以後我會寫一份詳細報告，證明巨大的研發成本花得值。」

古古答非所問，摸著腕上的腕錶，簡單給歐米茄介紹當初刻意求阿福批准使用的新奇小玩意兒，連帝國嚴密檢查都能矇混過關。

表內裝有定量的超超微型機械體，超超微型機械體小到肉眼不可見，它們是最普通的死物，一旦啟動，通過特殊發射系統注入人體，可根據指示及調節，藉助血流走向迅速遍布全身，進而掌控使用對象的生死。

厲害的小玩意兒，功效實錘度杠杠，一點兒也沒誇大。

「這東西可以操縱你體內的循環機能，有需要，它將進行能量反應，威力大概和這間屋子的面積差不多吧，不得不說，我的運氣很好，如果你有遺言，不妨告訴我，我不介意的。」

「你……好吧，我不知道你怎麼找到我的，你想叛國？」

「這個罪名太重了，我可擔戴不起。」

仍然滿腦子莫名其妙的歐米茄聽著古古那淡然卻狠辣的話語，氣憤的反問對方對直接上級下手的原因，反水不外乎背棄原定陣營，古古冷笑，困獸掙扎辯駁，純粹的徒勞無益。

「只有在攜帶違禁品，特別是武器的情形下，才會遭受警務終端的攻擊，我想，行動工具里一定預先藏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是嗎？我們是新手，新手無法拒絕佩戴防身器械的誘惑，人總是難以獲得安全感，所以，我由始至終也不打算碰那些玩意。一開始，我就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次古怪的人員調動，具體到我，應該和一條狗，一個女人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