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七章 負重之人
異族科研室,依然是燈火通明,無數身影忙碌不停。
自從異族科研室出現那一天,這裡便一直都是燈光不滅的,哪怕科研室中空無一人。
那些身影還在機械的忙碌著,看起來非常的詭異。
癸再一次踏足到這裡,可還是很不舒服,莫名的不安。
「這鬼地方,如果可以,我一輩子都不想回來。」
癸暗罵一聲。
當年他從這裡逃出去,就再也不想踏足進來。
可是今日他不得不來,他的救命恩人還被困在這裡,他的合作夥伴楊墨也需要他的幫助。
他從那些機器人的身邊走過,無數儀器從他的身上掃描而過。
他依然大搖大擺的,他本就是屬於這裡的,只要不遇到故人,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身份。
輕車熟路,癸一路來到了科研室的最深處。
說是最深處,只是一個概念。
其實異族科研室是一座島嶼,一座佇立在地下河上的島嶼。
這座島嶼上還有花草,有蟲蟻,和外界並無兩樣。
一些特別的物種,也為這座島嶼增添了不少生機。
說是科研室的最深處,其實就是范人間居住的地方。
這裡被稱之為禁區,除了范人間之外,沒有人可以踏足。
即便是聖祖已經最厲害的科學家也不行。
少有人知道這裡有什麼,可癸知道,他在夢境中看到了無數次。
輕車熟路,癸小心翼翼的來到了一個實驗室面前。
「師父,徒兒來營救你了。」癸試探著開口。
實驗室大門打開,露出一個少年。
癸打量著少年,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比在夢境中虛弱了無數倍,整個人無精打采,好像隨時都可以睡過去。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外界還需要我們戰鬥,幫我打開吧。」夢先生懶洋洋的說道。
「是,師父!」
癸走到機關面前,破開夢先生身上的四條鎖鏈。
在夢境中,他已經操控了幾十遍,所以也並不困難。
很快,夢先生脫離鎖鏈,恢復自由。
「自由,真好!」
夢先生活動了一下身體,邁動虛弱的步伐,朝著另外一個實驗室走去。
這裡最大的秘密,並不是關押了他,而是范人間的一個實驗,這個能夠改變世界的實驗。
這個實驗,只有范人間一個人知道,哪怕是他夢先生,也只是在范人間的夢中得知的。
「師父,您要不要休息一下?」癸關切的詢問。
他擔心夢先生下一秒就會摔倒下去。
「我這些年一直在製造夢境,精神疲憊罷了,我的身體並無大礙。」
夢先生解釋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癸默默的跟隨在身後,一言不發。
對於這位夢境中的師父,他也充滿了好奇。
只見夢先生沒做什麼,便徑直穿過了機關,來到一個屋子裡面。仟韆仦哾
這個屋子是用碧玉打造的。
屋子中間是一個水晶棺材,裡面躺著一個健壯的男人。
「好可怕!」
癸戒備起來。
哪怕之前面對楊墨的時候,他都沒這種感覺。
可是此刻,他竟然生不起抵抗之心,好像那個男人揮動一下手掌,便可以將他捏的粉碎。
「師父,這是誰?」
「誰?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將他當成是我。」
夢先生嘆息一聲。
四五個人融合在一起,這人到底是誰,他也不清楚。
「師父,這是你?」
癸差一點驚掉了下巴。
「算是吧。范人間那個蠢貨,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卻不知道,若是沒有我的夢境加持,這些人哪能夠這麼順利的融合呢?強者,都是有尊嚴,不可褻瀆的。哪怕是死後也不行。任何踐踏他們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夢先生冷哼。
「師父,我不懂。」
癸撓了撓頭。
「你不需要懂,我帶你來這裡,是想送你一場機緣。」
夢先生鄭重說道:「我這一生只有兩個弟子,一個是楊墨的父親,這具身體裡面的魂魄。另外一個就是你,我沒有傳授你核心能力,更是不讓你沾染夢境絲毫。一方面,是我擔心被范人間發現,另外一方面,也是不需要。」
???
癸撓了撓頭,依然困惑。
「一會,我的魂魄會進入到這具身體之中,取代你大師兄,掌控這具身體。我留下來的屍體,就交給你了。你吃了它,便可掌控夢境,成為第二個夢境大師。」夢先生淡淡說道。
「師父,不可!」
癸連連拒絕。
欺師滅祖,這種事情他可做不出來。
「屍體罷了,就算你不吃,也只是會隨風飄散。這是為師送你的機緣,也是你的使命。最後一戰還沒有結束,你我肩上的人物都沒有完成,都必須得遵從。」
夢先生的魂魄一點點從身體中走出,朝著水晶棺走去。
「范人間一直以為他的作品圓滿了,可沒有我的融入,如何圓滿呢?他一直想要找一個平衡點,殊不知,這四人都是等同的強者,誰會屈服,誰會退讓。只有我,十萬年的維護,才能夠成為這新人的核心。」
「范人間那個蠢貨,還取名字叫天啟者,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是天啟之人,可和創世帝君並肩。殊不知,創世帝君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從今日起,我我不再叫夢先生,我的新名字叫天魔。魔,才是修行的終點。不成魔,又如何成神,成聖?」
......
癸一點點的看著夢先生的魂魄消失,身體開始蔓延死氣。
沒有情感的他,終於留出一滴眼淚。
「原來,這才是人類所謂的情感。師父,我寧願這個世界毀滅,也不想失去你。」
癸抱著夢先生的身體,淚流滿面。
曾幾何時,在他的心中,他和夢先生只是互相利用罷了。
他曾以為,今日過後,他們便會分道揚鑣,自己便可以做一個了無牽挂的自由人。
一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錯了,他雖然是人造的,可他也有感情,也有牽挂,也有在乎的人。
「師父,我聽你的。徒兒已經長大,這最後一戰,就讓徒兒站在你前面,保護你。」
癸忍受著心痛,將夢先生的身體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