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緊張
這件事對我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如果讓我個人去完成一個任務，我心裡邊也不會有那麼忐忑，但這是讓我帶著上百號人去和人打仗啊！
見著我猶豫不決，龍川擺了擺手，讓吳道德先回去，唐寧和楊婉清也很識趣的回房了。
「出去走走。」龍川披上外套，站起身朝外走去。
我也跟了出去，知道他肯定有話對我說。
「這事兒你有把握沒？」龍川問我，其實我倆也沒走太遠，就在小區了晃蕩。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小區安安靜靜的，我倆走的是一條偏僻的路徑，平日里也沒什麼人會來這邊。
他和我並排走在一起，借著路燈，能很清晰的看到他俊朗的輪廓。
和龍川接觸久了，才知道他其實並不像外表那般冰冷，他只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緒而已。
其實他對朋友是個挺熱情的人，什麼話也不說，但卻總會為朋友悉心的把每一件事做好。
對我也是如此，龍川為我考慮得很周到。
「沒。」我如實回答，在龍川面前，我沒必要裝逼刷存在感。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安排你去做這件事嗎？」龍川說話的時候永遠不急不緩。
「為了鍛煉我吧！」
我深吸一口氣，和他們打交道那麼久，他們心裡邊在想什麼我哪兒能不知道。
這次對方只來了一百多號人，按照我們的實力，調集重兵圍剿他們根本不在話下。
就算要隱藏實力，讓唐寧或者龍川率一支部隊去應對也未嘗不可。
他倆任何一個人都比我強，可偏偏卻讓我去完成這項任務，目的在明顯不過。
「展豪，你知道你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龍川柔聲道。
我楞了楞，這個我倒是沒想過。
他又接著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我們現在這支隊伍，最核心的人是誰？」
我撓了撓頭，「吳道德？」
龍川輕輕嘆息一口，「吳道德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頭腦不管放在哪個地方都能幹大事兒，但是，他只是一個優秀的將領，而絕非一個領袖！」
「是他的能力不夠嗎？」我疑惑的問，現在我對吳道德那顆腦袋可謂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龍川突然扭過頭看著我，「若單論能力，吳道德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都無可挑剔，如果此人生在亂世，必定是稱霸一方的梟雄，但你知道他最缺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我越聽越不明白，既然吳道德能力沒問題，那還有什麼缺失的？
「他缺少的是最基本的人性！」龍川語出驚人。
我當即楞在原地，怎麼就還連人性都木有了？
龍川繼續道：「我剛才說吳道德若生在亂世，充其量就是一方梟雄，但卻永遠不能成為真正的君主，原因就是此人骨子其實確實一些人性最基本的東西。」
「這種東西的概念非常虛幻，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打個比方，吳道德如果有一天真的做大，必定會血流成河民不聊生，他是個極度有野心的人，而且恰好確實控制內心慾望的能力。」
「這樣的人，是萬萬不可做大的，他的做大隻能成就他自己，但代價確實無數人的生命和苦難，所以這些東西註定不能讓他真正成氣候。」
我對龍川的這番話似懂非懂，他和楊婉清對吳道德的看法都是一樣的，無不在時時刻刻提醒我，要防著此人。
接下來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看著龍川道：「那我們這支隊伍里，不能缺少的，是你？或者是……」
龍川依舊搖了搖頭，看著我緩緩道：「我們這支隊伍誰都能卻，吳道德，我，唐寧，缺誰都行，但唯獨不能缺你，你才是我們這支隊伍的主心骨！」
「我？」
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議，雖然我的玄力品級是他們當中最高的，但我做的這麼多事完全都是在打醬油，從來沒拿過主意，什麼事兒都是聽吳道德和龍川的安排。
「對，就是你，張展豪！」
龍川看著我堅定道，「你身上具備一種東西，那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卻能讓所有人都圍繞著你。就比如說這支隊伍，從一開始，就是因你而起。」
「不管是吳道德也好，我也好，還是唐寧也好，我們之所以能凝聚在這支隊伍，都是圍繞著你這個核心。試想一下，如果沒有你，吳道德會對我和唐寧忠心嗎？會那麼賣命的為我們做事嗎？」
「又或者，如果不是你，我和唐寧能心甘情願的加入這支隊伍嗎？所以所有一切都是在圍著你轉動，將來還有許多人，會因為你繼續加入到這支隊伍來。所以你才是我們的核心，缺誰都可以，但唯獨不能缺少你，只有你身上才具備這樣的凝聚力！」
「可是……我感覺自己挺沒用的，什麼事兒都拿不定主意，運籌帷幄不如吳道德，帶兵打仗也不如你們……」
我感覺特別納悶兒，一直覺得自己在這支隊伍里是最沒用的一個，就算有那麼點點用，可也不能是「核心人物」吧。
「你錯了。」
龍川看著我緩緩呼出一口氣，「漢高祖劉邦，不能文也不能武，但他卻能讓一大批人圍在他身邊，運籌帷幄有張良，帶兵打仗有韓信，衝鋒陷陣有樊噲。」
「這些人當中誰都能替代，但劉邦卻是不能被替代的，因為正是因為劉邦，這些人才能夠團結在一起。真正能領導大局面的人，並不一定要自己多優秀，但是必須要具備讓所有優秀的人圍繞在他身邊的能力。這種東西與生俱來，後天無法培養，而你，身上就恰好具備這種寶貴的東西！」
我直接聽懵了，怎麼扯來扯去，還把我跟漢高祖劉邦想提並論了？
我這人平日里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小自戀，但還沒自我膨脹到能跟皇帝想提並論的地步。
「今天我說的這些你或許暫時聽不太懂，但以後你就會慢慢懂了，你現在也不需要去想這些，你現在最卻的就是歷練。」
龍川抬起頭，看著漆黑的天穹深吸一口氣，然後扭頭看著我，「這件事算是你在這條路上辦的第一件事，勝負對你來說十分重要，你不僅要勝，而且要勝的漂亮。」
「這件事對你來說至關重要，我和唐寧都絕不能出手幫你，這是你真正樹立威信立足的第一步，所以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
我點點頭，「我倒是沒想那麼多，但我也知道這一仗必須要贏，我的目的很簡單，我們不能失敗，如果敗了，這邊大本營丟了，就會威脅到我身邊人的安危。」
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野心，我是想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過的舒服一些而已。
當天晚上龍川給我講了許多似懂非懂的道理，這也是我認識他以來他話最多的一次。
因為時間倉促，而且具體情況誰也說不清，所以我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這三天我都是在忐忑中度過的，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這特么可是帶兵打仗啊，我長這麼大以來，當過最大的官還是小學時候老師讓我當音樂課的課代表。
現在突然讓我率領上百號人去和別人真刀真槍的廝殺，這換了誰都接受不了。
不過有些事兒總得去面對。
我細細思考了起來，對方這次派出的尖兵隊伍，領頭的必然是個老江湖，要是排兵列陣拉開陣勢，我肯定不是他對手。
思來想去，我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一個詞：偷襲！
我所有的軍事知識，到目前為止都僅來源於三國演義，感覺裡邊的人特別善於偷襲，只要打不贏了就來個偷襲。
我也想效仿他們一下。
根據情報，他們大概在當天晚上十一點從成都出發，我從早上就親自開著車去那條路上尋找最合適的突襲地點。
終於被我在一個離重慶大概還有三十公里的地方找到一個拐角，那個地方的旁邊是一處空地，四周植物茂盛，可以想辦法把他們逼到那處空地，再對他們打個措手不及。
這事兒迫在眉睫，也沒給我留下太多細細籌備的時間，只好想到什麼就去幹什麼。
我把隊伍分成三個小分隊，分別埋伏在那處空地的三個方向。
而我則挑了三個四品玄師跟著我埋伏在公路側面的一個小坡，算是一個制高點。
吳道德的情報非常準確，十一點過後，潛伏在成都的探子果然發來一條信息，那幫人已經出來了。
兩個小時候，二十幾輛越野車閃著大燈朝這邊行駛而來。
因為他們來這邊不是旅遊的，所以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並沒有選擇走高速，而是另一條平常很少有車輛經過的老路。
這也在我的算計之中，不過並不是什麼高深莫測的智謀，只是最簡單的道理。
「教官，他們來了！」
我旁邊一人咬牙說了一句，「我們怎麼辦！」
我心裡便也緊張到不行，但這種時候必須保持鎮定，就算不鎮定，裝也要裝得很鎮定，所有人都可以亂，我可不能亂啊。
「都別慌，冷靜！」我很裝逼的說了一句。
旁邊那人一臉疑惑的看著我，「教官，我只是問你怎麼辦，但我們並沒有慌啊？」
我扭頭一看，看見這幾個傢伙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頓時感覺丟人現眼，覺得自己裝逼有點兒裝過頭了。
這幾人在之前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油條，這種場面對他們來說就跟吃飯睡覺一樣，倒是我，緊張得就跟破處似的。
「按原計劃行事！」
我深吸一口氣，同時體內玄力暗暗運起，只等著車輛靠近，就居高臨下的先用遠程玄術一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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