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假城主
說著華灼手裡的匕首直接挑斷了絮兒的腰帶,尖利的觸感抵著她的腰部,頓時激得她打了個寒顫。
「我……我說,求姑娘別殺我。」
終於絮兒還是投了降,華灼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收回了匕首,靠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
「我沒那麼好的耐心,長話短說。」
絮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聲地說道:「我來膳房是因為聽說了容小少爺和他身邊的幾個下人腹痛不適,然後聯想到昨日傍晚看見的畫面,所以心中好奇想再來查看一下。」
華灼聞言挑了挑眉:「昨日傍晚?你看見了什麼?」
說到這裡,絮兒的眼神發生了細微的變化,華灼看在眼裡,心中不由得起了一絲興趣。
看絮兒的神情似乎是在遲疑什麼,這是想用最短的時間想出最佳的解決方法?
「我說過我沒那麼好的耐性,所以現在,我說什麼你回答什麼就夠了,告訴我,昨日傍晚你看見了什麼?」華灼冷聲問道。
絮兒抖了抖身子,輕嘆了一聲后還是開了口:「我看見了城主,他昨日的這個時辰出現在了膳房內,將一包奇怪的葯散放入了你們的膳食中,原本我昨日只是想來端一盤糕點,誰知瞧見了這樣的畫面,當時我並未多想,可今早聽說了那幾位貴客腹痛的消息,這才將兩件事聯想在了一起。」
絮兒是個很細心的人,既然發現了這個異樣就必然會上心,華灼聽了這話后也稍稍愣了一下,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會跟城主有關係。
這個城主給她的印象倒是不錯,寬和大度,也很有管理城池的才能,再加上盛元青的關係,她並未懷疑過這人,可絮兒也沒必要誣陷一個城主才是。
這下子華灼陷入了沉思,她半眯著眼眸打量著對面的人,幽幽地問道:「現在回答我的第二個問題,你為什麼會懂得那麼多事,這並不是一個普通下人會掌握的東西,你到底是誰?」
絮兒聞言眼底閃過了一絲驚慌,華灼見狀眸子一沉,冷聲道:「你要是不想說也可以,那我就直接將你押送到盛元青的面前,告訴他是你在容沅他們的膳食里下了東西,以盛元青那樣天真的性子,想必不會深究裡面的蹊蹺,定然會相信我的話然後厭惡你,我看得出你很在意那小子,難不成你想被自己的心上人誤會討厭?」
要論心思細膩,華灼的心思從不會比任何人差,她一早就發現了這人對盛元青那小子的不同,再加上那人也的確有些姿色,絮兒會看上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這個年紀的少女是斷然不希望被心上人所討厭的。
果然,絮兒在聽到了這句話后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一雙眼睛也瞪得老大,最後在華灼的威逼利誘下還是說出了真相。
「我的確跟普通的下人不太一樣,原本我是城主的侄女,我爹以前是一個商人,但因為人鬼作亂,我爹死了,我就投奔到了城主府做了下人。」絮兒低頭說著。
華灼聽了這話后卻不由得愣住了,不解地看著對方:「你是城主的侄女?那你跟盛元青豈不是……」
絮兒知道對方聯想到了別處,便搖了搖頭:「我跟盛少爺沒有血親關係,我是城主的侄女不錯,但並不是這一個城主,最初驚瀾城創立的時候,這裡的城主姓柳,他是我的大伯,但後來盛城主出現頂替了他。」
「這話是什麼意思?驚瀾城曾經還有一個城主?」
華灼愈發疑惑了,她並沒有聽阿大他們說起過啊。
絮兒繼續說道:「恐怕我大伯才是真正的城主,現在的這個盛城主大概是假的吧。」
「當初人鬼出現不到一年這裡就開始修建驚瀾城,我大伯是附近的大官,所以直接被提拔成了城主,我從那時起便一直跟著他,可後來驚瀾城剛完成修建不久,一伙人出現在了驚瀾城內,原本我們都以為那是第一批驚瀾城的居民,可是沒多久,那群人就殺了我大伯,之後盛城主出現頂替了我大伯的位置。」
「所以整個驚瀾城內真正見過我大伯的人其實並不多,所有人都以為盛城主就是真正的城主,再加上現在是亂世,就算有人發現了端倪也不會出聲,畢竟我們除了驚瀾城哪裡也去不了,而且現在的驚瀾城很好,糊糊塗塗地過一輩子也不錯。」
他們都是過怕了苦日子的人,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棲身之地,誰管城主是哪個,誰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就認誰是城主。
華灼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不過這樣的狀況顯然是她並未想到的。
如今的這個盛城主是假的?那他是從何處來的?潛入驚瀾城又是為了什麼?在幕後指使他的人又是誰?
想到這些,華灼的臉色逐漸變得陰冷起來,隨後她又抬眸看向了面前的絮兒,問道:「從前的城主畢竟是你的大伯,你就這樣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跟在仇人的身邊?」
絮兒聽了這話后冷笑了一聲,原本驚慌害怕的神色瞬間消散,眼底滿是冷冽和陰狠。
「仇人?恐怕我大伯才是我的仇人吧,當初我爹被人鬼所殺,他為了保住我,將所有的家產都給了我大伯,只求他能讓我過上正常人的日子,可我大伯卻只收留我做了城主府里最低賤的一個丫鬟,我爹拼了大半輩子的財產都成了他獨有的東西,最初他還打算將我賣去清樓,若不是我拚死掙扎最後划爛了自己的臉,你覺得我現在還可能活著嗎?」
說到這裡,絮兒的眼底充滿了恨意,在這樣的亂世她根本不求別的,只要給她一個棲身之所,讓她當一個平凡無奇的普通人就夠了,可她的大伯收了她家的錢還打算將她給賣掉,什麼所謂的血脈親情都是騙人的,那個人只會想盡辦法榨乾她的最後一絲價值。
在她大伯的眼裡,她連一個人都算不上,不過是聽從他命令求著他收留的可憐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