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絮兒的可疑

在這之後華灼便帶著容沅他們一起來到了驚瀾城的大街上，同時身邊還跟著幾個婢女，絮兒便是其中一個。

容沅到底是年紀小，對什麼都感興趣，一路上東看西看很是熱鬧，華灼只在後邊靜靜地跟著，在逛街的同時將驚瀾城的民風觀察得一清二楚。

看起來這位城主的確是個很有管理才能的人，雖說是在亂世，但驚瀾城內的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並未出現想象中的混亂和暴力，與外頭的景象相比，這裡倒如世外桃源一般。

就在華灼心中沉思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個是北域的幽蘭草，用練蠱用的，有些人也會將其煉成丹藥，不過此物有毒，若無萬全的把握最好還是不要碰。」

「這麼危險啊，可是那個花看上去很好看誒。」容沅獃獃地說道。

「在北域，越好看的花毒性往往就越大，就像它旁邊的那個，名叫嬰蘭，像血一樣的紅色很是嬌艷，可這東西卻會讓人上癮發狂，尋常人更是連碰都碰不得。」

「哇，絮兒姐姐你懂的好多啊！這些東西恐怕我爹娘都不知道。」容沅一臉崇拜地看向一旁的絮兒。

絮兒聞言只是笑笑，並未說其它的，華灼在後頭靜靜地聽著，眉頭微挑，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這個攤販里的東西倒是不錯，這個瓶子五彩斑斕真是好看極了，我記得這東西我曾在南越見過的，好像叫什麼五彩琉璃盞？」華灼突然笑著說了這麼一句。

一旁的容沅和絮兒聽了這話也立即投來了目光，容沅雖是大家出生，但由於年紀小，有些東西雖見過卻也瞧不出真假品相，只覺得那酒盞十分好看，便直勾勾地盯著。

倒是一旁的絮兒瞧出了端倪，眉頭微微皺起，平靜地說道：「這東西的確是琉璃不錯，只是品相併不是很好，表面黯淡，光澤度和鮮艷程度都比較差，而且也不如正常的琉璃通透，色彩過渡生硬，做工也算不上細緻，與另一塊琉璃製品相撞所發出的聲音不夠清脆，在亮光下的反光也不夠，可見其品質並不算好，並不具有買下和收藏的價值。」

絮兒說得頭頭是道，華灼和容沅等人聽了卻有些發愣，在這裡面大概除了華灼，並沒有人能看出這些琉璃製品的品質，畢竟他們都是下人，就算見過好東西也沒這個機會更深刻地了解。

可這個絮兒卻知道得這麼多，簡直比富庶人家的少爺小姐懂的還多，實在讓人訝異。

華灼看著這人輕笑了一聲，說道：「原來如此，還好有絮兒姑娘提醒，不然我就要白花銀子了。」

絮兒並未察覺到對方眼裡的深意，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幾人繼續在大街上逛了一會兒后便回到了城主府，容沅和阿大幾人一起在院子里玩兒，而華灼則一個人跳到了房頂上喝著酒曬著太陽，直到傍晚時分，府內的人開始準備晚膳了，華灼這才將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膳房內。

這個時辰膳房裡的人都在忙著，華灼半眯著眸子注視著裡頭的人，果然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華灼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這時的絮兒正小心翼翼地在一旁站著，她原本是有身份些的婢女，原是不必來膳房這樣髒亂的地方，不過她借口來幫忙打雜，倒也沒什麼人起疑。

之後絮兒便一直緊緊地盯著四周，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似的，直到晚膳快要完成了，她才緩緩離開了膳房朝著院子里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出現捂住了她的口鼻，並用力將她帶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裡。

絮兒沒料到有人會突然對她動手，頓時心中慌亂，不停地掙扎，然而她的力氣並不如對方大，最後還是被控制了起來，等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后華灼才終於鬆開了手，只是一把匕首依舊抵在對方的腰上。

絮兒看清了抓她的人後頓時愣了一下，心底的害怕倒是緩解了不少，疑惑地問道：「容姑娘？您這是做什麼？」

華灼半眯著眸子輕笑了一聲，緩緩開口：「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一些，怎麼驚瀾城的城主府這樣厲害，連裡頭的一個下人都有這樣的見識？」

絮兒聞言一愣，這才反應了過來對方的意思，然而臉上依舊要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別過了臉說道：「姑娘在說什麼啊？奴婢聽不明白。」

華灼挑眉一笑：「聽不明白？不應該啊，你連北域的幽蘭草和嬰蘭都知道，我說得這麼淺顯的話你怎麼會聽不明白呢？」

「姑娘誤會了，由於驚瀾城裡的居民都是來自各地的難民，所以流通的東西比較雜，我又在城主府當差，見識的東西自然比一般下人要多些。」絮兒解釋道。

「哦是嗎？那你給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知道如何鑒別琉璃的好壞？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因為琉璃的製作方法十分複雜，所以不光是在南越，即便是整個四朝琉璃都是很珍貴的東西，甚至高過了玉製品，尋常人家連玉的好壞都分辨不出，更別說這種稀少的琉璃了，你一個下人又是從哪裡學來的這種本事？」

華灼平靜地問了一句，絮兒聞言臉色瞬間一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今日說的話過多了，所以引起了對方的懷疑。

「我，我……」

「我想即便是城主府也不會耗費心思教一個普通的婢女鑒別琉璃的方法吧？所以很顯然你並不是個普通的丫鬟，而且我方才在外面盯著你看了許久，你以幫忙打雜的借口進入了膳房，可半天了你除了在裡頭觀看卻什麼都沒做，難不成你是閑得蛋疼去裡頭烤火的？」華灼問道。

這下子絮兒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很清楚此時自己已經沒有了辯駁的餘地，現在她根本就是進退兩難。

華灼看著對方緊張的樣子揚起了嘴角，幽幽地說道：「既然你已經被我抓住了，你最好老老實實地交代清楚，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天了，應該清楚我並不是一個脾氣特別好的人。」